太皇太后那里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胤礽从畅春园回来后的第二日,她就把赫舍里氏叫到了园子里训斥了一顿。
又因为皇城内的这几个主子的默许,流言很快传遍了京城。
众人听说太皇太后把赫舍里氏叫进园子里训斥了一顿,不由得在心内思衬开了。
好端端的,太皇太后为什么要去训斥赫舍里氏呢?
要知道赫舍里氏可是万岁爷后宫的嫔妃,而太皇太后则是万岁爷的玛嬷。
哪有当玛嬷的去训斥孙子后宫嫔妃的道理。
就算是赫舍里氏犯了什么错,也应当是皇后去训斥赫舍里氏。
除非是有什么事情使得皇后那边不好贸然出面。
那问题就来了。
皇后可是国母,能有什么事情让皇后都不好去训斥赫舍里氏呢?
联想到前段时间流传的关于几位公主的流言,众人悟了。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或者打人的不是四公主,或者四公主压根就没有掺合到公主们的矛盾里面去。
而太皇太后那边觉得委屈了四公主,这才把怒气都发泄到了赫舍里氏身上。
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皇后娘娘不好出面解释。
她可是皇子阿哥和公主们的嫡额娘,总不好偏向自己的女儿吧。
这么一想,众人就觉得破案了!
又因为闹出矛盾的两位公主都已交由赫舍里氏抚养。
那些人不好公然说两位公主的不是,便都指责起了赫舍里氏以及赫舍里氏背后的赫舍里家。
赫舍里氏听说了外面说的那些话后险些气坏了。
偏万岁爷那边也特意派了何平过来训斥她,说什么公主们之间闹矛盾都是因为她没有教好公主们。
而赫舍里氏听了这话又不好反驳。
她确实有教养公主们的责任。
待到何平离开后,赫舍里氏气的砸了杯子。
“说本宫没有尽好教养责任。”赫舍里氏愤愤的道:“可两位公主,一个跟纸扎的风筝似的,本宫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气病了。”
“另一个呢又是那么的有主见!”
想到二公主,赫舍里氏的眸子就是一暗。
比起风吹就倒的三公主,她对二公主的心情更为复杂。
二公主小的时候倒也还好,对她也很是亲昵。
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看着她的目光中就带着一丝审视。
正是这份审视让她觉得极为不安。
她曾经试图接近过二公主,但二公主对她总带着一丝防备。
再后来万岁爷就登基了。
登基之初,两位公主先是被带到了公主所。
她彼时也有许多事情要解决,便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公主们身上。
哪怕后来万岁爷又把公主们放到了她这里,她也是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三公主身上。
毕竟三公主那时的情况很危险。
她担心三公主一个不好,她这边只怕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等到她回转过来,想要重新培养一下跟二公主的感情之后,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控制了。
二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四公主走的那样的近,又时常去亲近皇后。
她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却没想到二公主和三公主给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偏她还什么都不能说,不然万岁爷那边只怕不会再让她抚养两位公主了。
到那时宫里有的是人想要抚养两位公主。
万岁爷从登基前就不到别的妃嫔那里去过夜了。
待到登基之后虽然宣召过两个新进宫的嫔妃,但她们至今也并无子嗣。
哪怕是病弱的公主也是宫内许多嫔妃的指望。
赫舍里氏只能暗自忍下这口恶气。
再说回赫舍里家。
自从康熙厌弃索额图之后,索额图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给索额图诊治的太医医术高明,索额图这才撑到了太子登基。
待到太子登基以后,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许是一直以来盘桓在头顶上的那块大山被挪了过去。
索额图的病情竟是一日好似一日。
只是他到底病的时间太久了。
按照太医的说法,短时间内索额图最好还是卧床休养。
佟佳氏过来的时候,索额图正闭目养神。
听佟佳氏说完后,索额图闭着眼睛道:“没事,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畅春园向太皇太后请罪吧。”
佟佳氏一时有些沉默。
索额图继续道:“眼下万岁爷既然已经登基,咱家就没有门厅覆灭的危机了。”
听索额图这么说,佟佳氏面露戚戚之色。
可不是嘛。
被太上皇厌弃的那几年,她们家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的难过,每日里都提心吊胆的。
“可咱们总得为以后打算。”索额图继续闭着眼睛道。
“要知道皇后娘娘现下可是有五个阿哥傍身了。”
且不说万岁爷现在只有六个阿哥,其中五个阿哥都是皇后所出。
哪怕万岁爷日后再有别的阿哥,可那些阿哥能跟嫡出的阿哥们比吗?
说句不好听的话,除非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让皇后一系的阿哥全都那啥了。
不然,最后的赢家大概率就是皇后了。
没看皇后诞下七阿哥后,那些原本想把女儿送进宫里跟皇后争宠的高门世家都不蹦跶了吗?
自索额图说完皇后现下有五个阿哥傍身这句话之后,佟佳氏就一直看着地板发呆。
最后,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妾身明白爷的意思了。”她对索额图道。
不管宫内那些公主们的争端真相究竟如何。
既然宫里的那些主子们都打算保全四公主,那她们赫舍里家就要配合。
半下午的时候,佟佳氏带着儿媳妇一块去了畅春园。
平日里已经不大接见女眷的太皇太后破天荒的见了佟佳氏。
对佟佳氏,太皇太后虽然态度还比较客气,但却直指赫舍里家教女无方。
佟佳氏心知太皇太后这话是想说给谁听。
待到来日参加宴会,有相熟的官眷过来问她:“你进园子拜见太皇太后是为了什么?”
佟佳氏心知那些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可也只能强忍着不适露出苦涩的笑容。
那几个官眷见状就互相对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