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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乖乖的,若梦给你讲个笑话。有一个猪,它走啊走啊,走到了英国。结果它变了,舅舅你猜它变成了什么?”

若梦开始讲她的冷笑话,试图借此来安慰我。

我想了一下,实在没有答案。

“是什么?”我问。

“舅舅真笨,当然是pig啊!”

若梦在幼儿园学会了英文,倒是在这里用上了,只是她充满防备的声音,怯懦又害怕的感觉,更让我心痛。

人总是在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上自我安慰,我也一样。我没有办法帮若梦彻底逃离破碎的家庭,只能顺着她的话,假装被逗笑了。

我没有办法想象,隔着一堵墙,酗酒成性会家暴的父亲,正在和冷漠的后妈争执。他们粗暴的砸着家具,如同凶神恶鬼。

而若梦却还在意我的情绪,装作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贴心的安慰我。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却永远真诚的把我叫做舅舅,在姐姐去世以后,她把所有给妈妈的爱,毫无条件的转移到了我身上。

她并会因为年纪小,就不谙世事,相反的是,她生命中经历过的痛苦,让她像个小大人一样,也让她她比同龄的小孩更加成熟。

正因为如此,每次和若梦说话的时候,我能够汲取到足够多的力量,支撑着我向前走。

若梦讲了很多笑话,用来逗我开心。

我也跟她约定,等过段时间去找她,陪她一起过年。

她听完后猛的跳起来,很高兴的喊出声来,“舅舅!舅舅!那我等你来看若梦好不好!”

然而屋外传来踹门的声音,齐礼俊醉醺醺的破口大骂道:“死女子……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

听着声音,我恨恨的咬着牙,握紧拳头恨不得飞到银川把这个畜生再打一顿。

若梦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立马捂住嘴巴,急急忙忙的补充说:“舅舅,我先不说话了,舅舅要早点回家哦。”

随后她着急忙慌的挂断了通话。

一阵冷风吹来,我裹了裹衣服,西安的冬天终究是不温柔的,冷冽的空气灌进胸膛,冻住了一半的心脏。

风吹过后,我也冷静了下来。上次动手打了齐礼俊,差点被拘留。幸好唐郁聪明的化解了,所以我现在不会那么莽撞了。

只是我对齐礼俊的怒气,又在心中多积攒了一分。

揉灭烟头,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即便明白关关难过关关过的道理,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决心。

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无论是要面对秦家兄妹的故意刁难,还是薛宁的落井下石。

回到出租屋,蒋依依舒适地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虽然电视机正播放着,但她却一心多用,一边享受着泡面带来的美味,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沉浸在抖音的世界里。

偶尔夹起一筷子泡面,满足地嗦上一口,脸上洋溢着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听到我制造出来的响动,她这才猛的抬头,慌忙的把脚从沙发上放下来,然后不好意思的问:“房东你回来了,你吃了没?要不要我给你也泡一碗泡面。”

我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说:“没有心情吃饭,你自己吃吧,我先去睡觉了。”

蒋依依奇怪的盯着我看了一眼,想问点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我视若无睹的回到卧室,懒得脱鞋换衣服,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一秒入睡,从而摆脱一切忧愁。

事实证明,但凡一个人心事重重,根本难以入睡。当那些纷乱的思绪涌上心头,我认真的思索着,如何化解自己和秦粒之间的矛盾。

从根本上来说,她对我背叛秦朝的举动心存芥蒂,对我和秦明的往来更是深恶痛绝。在她的眼中,我分明是蓄意介入她家的私事,以图私利。

可惜我不像她那么聪明,也没有她能力和背景,更缺乏足够的手段去应对秦明。

我自认为用了最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然而我知道,她肯定会觉得这是最蠢的方式。

我想的越多,反而愈发清醒,更加睡不着了。

烟灰缸里垒着的烟头,渐渐的变成了一座沉默的大山,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卧室门轻轻地推开,“房东你睡着了吗?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吃一点再睡?”

听到柔声的询问,使我睁开眼睛,看到蒋依依露出半边脸颊在门缝间,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我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尽管疲惫不堪,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蒋依依说道:“谢谢了,麻烦了。”

蒋依依彻底推开门走了进来,把泡面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不满的说:“房东,跟我还客气,不就一杯泡面的事儿。”

她抽了抽鼻子,伸手挥了挥空气中浓烈的烟味,打开窗户嫌弃道:“你是烟筒吗?制造了这么多的毒气,也不怕把自己呛死。”

我有心无力的回答道:“有点烦心事,多抽了几根烟。”

“这是几根烟能制造出来的烟味,算了算了,我把泡面端到客厅,你快点出来吃。”

她又把泡面端出去了,而我也下了床,先去卫生间漱口又洗了把脸。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蜷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到我了,下意识的扯着粉色小毯子盖住白嫩的大腿。

“嘿嘿……”

她傻笑着,指了指泡面,“快吃吧,泡面坨了可难吃。”

我应声说了句谢谢,坐在另外的沙发上吃起泡面。

蒋依依探着脑袋,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那个明星姐姐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如同嚼蜡的吞咽着泡面,随口说道:“她的事情解决完了,这次……”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到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便大概的讲了一下事情缘由。

“哦……”

原本她听到不是因为唐郁的事情,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些许,后面听我讲到秦粒,脸又拉了起来。

不过她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忍不住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我只见过那个总裁姐姐几面,但我能感觉到,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我放下筷子,把剩下的泡面推开,习惯性的点了根烟,无奈的说:“以我对秦粒的了解,她上头了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主,要不然秦朝也不会打小就被她一直欺负。明天……”

我的声音越说越弱,心想明天和律师见面,讨论一下秦明签过的合同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力。

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自嘲一番。

在回家的中途,Gery 给我发来过消息,转达了律师的话语。如果我真与秦明对簿公堂,且不论胜负如何,单是被他公司的法务部门拖延一年半载,就已意味着败局已定。

蒋依依闻到烟味皱着眉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埋怨,“就知道抽烟,抽吧抽吧……唉~”

我听到她叹气的声音,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她用满脸哀愁的表情盯着我。

我故作轻松的开玩笑说:“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还没有死呢。等我被逼死了你再用这样的眼神哀悼我。”

“啊呸呸呸!房东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没想到就这样得到了一张好人卡,虽然只是安慰人的话,但也是蒋依依的一番好心了。

她轻声道:“房东,若是觉得累了,就好好歇息一番吧。人毕竟不是机器,烦恼太多,可是会压垮自己的哦。”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接着提议道:“我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毕竟这是我唯一拿手的了。”

蒋依依在西音专攻声乐,说她只会唱歌,倒也是实情。

我没有拒绝,闭目抽着烟,于是她便开始轻轻地哼唱起来。

“唱山歌嘞~唱起山歌啰~”

她以一种近乎呢喃的温柔开始歌唱,我听到歌声的瞬间,头皮酥麻,忍不住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她闭着眼睛,双手抱着用毯子裹起来的腿,倚靠沙发,身心投入的唱着歌。

“小河弯弯嘞~悠悠向东流喂~”

她的声音有种特别的魔力,既温柔又有力量,让我沉浸在歌曲里,感觉心里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阿哥莫愁嘞~万般皆如意哎~”

我胳膊卡在半空,手指间夹着烟,侧耳倾听。任由歌声撩拨心弦,掀开某些记忆。那些忧愁,都被这温暖的歌声给慢慢抚平了。

“你看那山中藤缠树,世间哪有树缠藤。青藤若不依偎树,春去春来皆虚度。今日愁来明日烦,不如阿哥见阿妹,让那忧愁随风散,不似藤树紧相缠……”

我对山歌的记忆,还停留在电影里刘三姐那令人惊艳的演绎上。而蒋依依那轻柔细腻的歌声,就如同贴在耳畔的私语,又似哄人入梦的摇篮曲,让我的心彻底宁静了。

一曲终了,我们之间陷入了片刻的静默,仿佛都在回味那份悠扬。

她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略带忐忑地问:“我唱得不好吗?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我轻轻摇头,反而质疑道:“你这是唱的哪门子山歌啊?哪有山歌唱得这么温柔的。”

“司房东,你懂什么!”她生气了,话语中带着不乐,“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或许是我略显直男的反问,无意间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让她有些难堪了。只见她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模样有些可爱。

我夸赞道:“好听啊,很好听……若梦一定很喜欢……”

“哼……”

蒋依依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起毛毯,不满的说:“谁都喜欢就你不喜欢是吧!”

我连忙解释一句,“不是啊,我也很喜欢……”

然而蒋依依的小女孩气性来了,穿好拖鞋转身走向卧室,“碗我过会儿洗,现在睡觉了!”

我有些搞不懂她怎么回事,想来是自己不太懂小女孩的心思。

算了,我也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