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跟朱义明诸事议定后,临行前,他对朱义明郑重说道:
“朱大叔,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朱义明肃然点头道:
“请讲!”
“将来,无论如何,请务必确保我的妻子杨梓棉及其孩子的绝对安全,另外,无论如何惩罚杨莆及其儿子杨林涛,请至少留住他父子俩的性命!”
朱义明神情一滞,面色严峻地沉吟片刻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露五渊内心骤然一宽,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为了保持和朱义明的联系,他给了朱义明一部装载移动信号的手机和若干充电宝,在朱义明的惊奇目光下,手把手教会了他使用方法。
辞别朱义明后,在一名副将的陪同下,他向义军北部防线疾驰,去面见范镇雄。
范镇雄的部队已经占据湖南岳阳,形成直取长沙之势,露五渊乍然现身两军阵前,把范镇雄惊得目瞪口呆,薛灵兰夫唱妇随,做了范镇雄的副将,看到露五渊后,先是一愣,继而欢呼着,纵马驰出军阵,向露五渊迎来。
范镇雄连声呼喊不住,只得出马护驾。
两军生怕主将有失,顿时跃跃欲试,战斗形势一触即发。
露五渊高声急喊道:
“四弟、弟妹,你们不要再迎上来了,我去找你们,我有话说!”
薛灵兰和范镇雄这才生生勒住战马,热切等待露五渊的到来。
露五渊拍马赶到两人身畔,没有下马见礼,而是直截了当道:
“我们回军中,找个私密处说话!”
然后,马不停蹄继续前行,范镇雄和薛灵兰急忙拍马相随。
汉军一看是神威大将军大驾光临,齐声欢呼相迎,哪还有半丝敌对之意。
回归营地后,露五渊略一沉吟,干脆带着范镇雄和薛灵兰来到洞庭湖畔的岳阳楼里说话。
令他稍感遗憾的是,楼体上没有范仲淹的名篇《岳阳楼记》。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有这种环境氛围足以调动他的忧国忧民情怀了。
三人刚一落定,范镇雄就迫不及待地说:
“二哥怎么会在反贼营中呢?是被他们抓住了吗?”
露五渊尚未作答,薛灵兰娇叱一声道:
“你个呆子,二哥那么英明神武、威风八面的样子,是个俘虏样吗?”
露五渊微苦一笑道:
“我确实不是起义军的俘虏,而是他们的朋友!”
范镇雄惊跳而起道:
“啊,二哥竟然成了反贼的朋友!”
露五渊皱皱眉头,连忙将范镇雄按坐下来,叹道:
“范老二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范镇雄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道:
“那好吧,你说吧!”
露五渊就将与朱义明和小英的故事向夫妻俩进行了简明扼要的讲述。
范镇雄默默听完,神情终于弛缓下来,沉思片刻道:
“那二哥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反…这个朱大叔呢?”
露五渊神情一肃,正色道:
“我不是来和四弟商议如何处置朱大叔的,我是来劝四弟退兵的!”
这下不只范镇雄,连薛灵兰都惊了,一齐惊呼道:
“啊,这可万万不行!”
露五渊暗叹口气,坦然道:
“我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反应,且听我说说缘由!”
范镇雄和薛灵兰茫然相望,一脸严峻。
露五渊略作沉吟,肃声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四弟和弟妹叫到这座楼里谈话吗?几百年前,当然,你们这里是多少年前我不知道,有位叫范仲淹的大文学家写了一篇《岳阳楼记》,成为千古名篇,其中名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阐释的忧国忧民情怀,成为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精神信仰,由此也让岳阳楼成为表达爱国理想的精神圣殿!希望这一背景介绍能够让你们明白为兄的深意!”
范镇雄和薛灵兰对望一眼,更加迷茫了,几乎同声道:
“我们镇压反贼,保家卫国,正是爱国爱民的正义之举呀,跟你说的不冲突呀!”
露五渊断然摇头道:
“你们这可不是在保家卫国,你们只是在扞卫苟延残喘的朝廷,我不质疑你们的忠君思想,但是目前情形下,与爱国爱民全不相干!”
范镇雄困惑道:
“朝廷不就是国家吗,扞卫朝廷,保护皇上和太后,那难道还不是保卫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