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了。
山势不算高,但胜在雄壮,山林之间,鸟声啼鸣不断。
“听,有溪水的声音。”周梓嫣开口道。
“对,我也听到了。”
林渊微微一笑,看来他们的运气真不错。
三人顺着水声,很快,便来到一处山坳,这里的植被相比于其他地方又更密集了许多。
前方,一个斜坡上,有一个缝隙,缝隙约莫半指宽,在里面不断渗出水来,流入下方的低洼地带。
在那低洼处,还有几只飞鸟正在觅食。
这里乃水源的地方,自然是生物集群所在,在一旁的树上,还有几只灰白毛发相间的狐猴正在抓耳挠腮。
他们所站的树,似乎是一种果树,果子呈黄褐色,有拳头大小,有点像黄桃。
此际,树上硕果累累,其中一只猴儿正抱着一颗果子啃食着。
“你们认识那果子是什么果子吗?”林渊问道。
二人皆摇头。
虽然不确定那是什么果,但那狐猴能吃,人多半也能吃。
而且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馥郁的果香。
林渊当即纵入树上,几个借力,便跳到其中一颗果树上。
他的到来,无疑令那些狐猴有些恼怒。
毕竟,这是属于它们的领地,便对他龇牙咧嘴起来,可又不敢上前,因为林渊的个头可比他们大多了。
林渊摘了四五个比较大的,色泽黄中带红的。
他这一举动,更是气坏了那帮狐猴,纷纷上蹿下跳,唧唧叫起来。
不仅叫,还掰扯着树枝往林渊身上丢。
林渊在这树上腾转挪移,那些树枝,一个没落他身上,反而逼近它们近前。
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对着其中三只,每一只弹了弹他们的脑瓜子,以作小惩,省得他们觉得自己是好惹的,就在那一直搞小动作。
还别说,教训了它们一番后,还真就安分了许多。
林渊带着那些果子,从树上下来,然后来到那山坡缝隙上,对准冒出的泉水来,洗水果。
之所以不在那低洼处洗,只因那里的水,多是一些山间野兽会在那食用,虽然还算清澈,但也容易有细菌。
所以还是在这缝隙里洗最安全。
洗好后,林渊返回到二人身边,将果子分与他们。
“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渊先是咬了一口,果肉很厚实,酸酸甜甜,酸味占主要。
“啥味?”周梓嫣问道。
“有点酸,不过还行,吃着挺清爽。”
周梓嫣和丁柳纷纷吃起来。
丁柳怕酸,一咬下去,脸上顿时有些扭曲。
周梓嫣能吃酸,一口下去,啥反应都没有,反而是连咬几口,她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
“这种酸甜口的,应该富含的维生素会比较多,我们也可以摘点回去。”
“有个问题,水怎么带回去啊?”周梓嫣问道。
“今天我们就是来勘探一下,既然知道这里有水了,下次我自己过来取就行了。毕竟我们也没有带什么取水的工具。”
林渊看了看时间,将近四点了,他们仨走路花费了大约三个小时左右。
如果是他一个人,全速奔跑的话,几十分钟就能到。
“行了,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夜晚,热带雨林中,绝非什么好待的地方。
他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还有两个弱鸡在这。
一旦天黑,稍有不注意,被什么东西咬了,他就算想救都来不及。
“那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话,尽量加快脚步,因为如果天黑,我也不一定能够照顾到你们。”林渊严肃道。
两人点了点头。
林渊的话,他们还是非常相信的。
虽然已经感到比较疲倦了,但他们还是咬咬牙,加快了回程的步伐。
晚上六点半左右,三人回到庇护所。
比去时,提前了半个小时。
到家了,周梓嫣再也坚持不住了,立马瘫坐在地上,脱了鞋,脚上都磨出了几个大水泡。
林渊瞅见,便提醒道:“这水泡要挑掉,不然会很难好。”
“没有针。”
林渊找了一根细碎的木片,用握把刀削出一根刺,然后递给她。
周梓嫣拿着木刺,看着脚上的水泡,想下手,又不敢下手。
“会不会很痛。”
“不会。”
周梓嫣看着林渊,露出可怜之色,“林渊,要不你帮我好不好。”
“不好,自己弄。”
林渊冷酷无情的话,顿时令周梓嫣一气,这一气之下,就敢下手了。
木刺对准水泡,扎了过去,好像不是扎水泡,而是扎林渊。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丁柳憋着一股笑。
林老师啥都好,就是不解风情,要换做是他,美玉在前,区区水泡,那必然是一百个愿意代劳。
夜色渐深,丁柳蹭完一顿晚饭,便回去了。
虽然秋叶让他单独负责这一组,但睡觉,还得回去睡。
临走前,林渊告诉他不要忘记白天答应的事。
晚上八点左右,林渊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海底修行,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
……
翌日,清晨。
五点半左右,林渊便起床了,来到海边。
这次,他没有选择立即下水,而是盘坐在一处礁石之上,看着潮水的涨落。
这个时间,天地还处于昏暗状态,太阳还未崭露头角。
天地寂静,唯有浪潮翻涌的哗哗声。
在《陈氏太极拳》拳谱中,有这么一句话“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遂,乃能便利从心。心为令,气为旗,身为军,令发而旗动,旗动则军随。”
此言,正是道明了太极拳,乃是以心运气,以气运劲的拳术。
心要沉着,泰山崩于前而无所动;气要顺遂,如大江东去,奔流不息;劲如渊海,既有崩山催石之威,又有海纳百川之博大。
五门太极,即将完全圆满,如今林渊心头也是有所感悟。
他的双眼缓缓闭上,在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五个他,分别使用着一门太极拳术,在不断出招,不断地演变着招式。
渐渐地,人数从五人变成了四人,从四人变成了三人,从三人变成了两人。
可到此步后,便再也难以有新的变化。
林渊睁开双眼,眼中含光,炯炯有神。
远方天际,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硕大的朝阳露出海面,散发的光芒驱散着天地的昏暗。
林渊从礁石上站起身来,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以及他那小麦色的肌肤。
目视远方的海平面。
万物负阴抱阳,那地平线,就宛如太极图中的阴阳分界线,阴与阳,明与暗,在太阳升起那一刻,互相转化。
林渊越看,越感觉这天地的奥妙无穷。
令他不禁想起屈子的那叩问天地的诗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当一个人面对这浩瀚的天地,如何不会发问呢?
人太渺小,所以,就会想要让自己变得的强大,想要窥得这天地一隅,去更高处看更美的风景,林渊同样不例外。
只见他从礁石上一跃,身子轻灵,如风中柳叶,旋即扎入水中,未曾溅起半点水花。
一入水后,便如鱼儿一般,不一会,就消失在近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