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翻身上马,谢起也是,两人压着马就跑了,只墨棋骑马跟上了。
白狼哼哧的跑在前面,十分有活力。
“阿娘,狼,狼!”
小童害怕的捂住眼睛,但又忍不住看皮毛雪白的狼,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怕,那是白狼呢,是祥瑞,不会咬囡囡的。”
妇人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去,但只看的三马一狼的背影。
若说一开始她们还有些害怕,但随着谢宁时不时带着白狼出来晃悠,她们对野兽的恐惧心理已经降到了最低。
“那就是谢小大人吧?”
“是呢,有白狼跟随的,只有谢小大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叹息,“这谢小大人也不去医馆坐诊了,我还想求医呢。”
“去云霞药铺啊,或是去女子制药所也可以的,阿婆,你不知道吗?
这俩个地方都有女大夫呢,虽然没谢小大人那么厉害吧,但也很不错,我祖母前儿犯了咳症,就是在那里的女大夫针灸治好的。”
“这么厉害?”
“对啊,那里的女大夫都很不错的,听说都是谢小大人教出来的。”
“而且运气好的话还可能请到谢小大人看诊呢。”
“哎呀,正巧带我娘去看看!”
听着路人之语,街道上一架华丽的马车渐渐放下了帘子,“那就是谢家小娘子?”
“白狼随侍,应当是了。”
婢女轻轻打着扇子,由冰块升起的寒气便随着风劲带去凉意。
穿着华丽的女子斜斜依靠在榻上,放下手上的书本,淡淡合上眸子,“不必去路府了,直接去马场。”
“殿下,不等宝初殿下了吗?”
另外一个大宫女轻轻碰了碰说话宫女的手指,那宫女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脑袋死死的抵在地毯上。
“她得服侍路老夫人,我又何必再去做那个恶人?”
大宫女拿过另外一把扇子,接替跪倒在地宫女的工作,声音缓缓,“殿下,前儿有卖雪花酥的,正是驸马最喜欢的一家,可要买些带到马场去?”
“嗯。”然后垂下眼眸,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
大宫女会意,立刻道,“还不去买点雪花酥,到时候送到马场去。”
“是!”宫女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德安殿下治下甚严,不怪她那么怕。
谢宁和谢起最先跑到马场,谢宁把乌琪交给伙计后才反应过来,“云诚表哥呢?”
“他和阿娘一起坐马车去了。”
谢宁:......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爱动呢?他也不虚啊。
谢起也觉得,虽然他小的时候也不爱骑马,但长大后觉得骑马还是很好的,特别是遇到须红英之后。
伙计瞥了一眼围着谢宁转圈圈的白狼,十分殷勤的领着谢宁三人往观战台上去。
他们一早便预定了位置,若不然现在才来,可抢不到好位置看马球。
小隔间是用屏风隔开的,大概十几平的样子,里面放着坐榻和矮桌,见谢宁和谢起过来了,便有另外的伙计跑过来问餐食可需修改,何时备好。
这些事自有谢起应付,谢宁只跑到栏杆上往下看,这时候下面已经打了一场了,球员都在休憩期间。
谢宁有些遗憾,她还以为她自己能上场呢,看来只能看完马球去旁边的猎场跑跑马,带着小弓去猎几只兔子了。
白狼跟在谢宁身边极为显眼,不一会儿便有人瞧见了她,大人公子们还罢,那些夫人小姐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最近那选拔女官的事闹得很大,大人们不想和谢宁再骂一场,因为在外面骂输了就太丢人了。
而夫人们则是有心想与谢宁结交,且不说里面还有不少和谢宁关系不错的,秋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不喜谢宁的夫人也有,只冷哼一声,“作为女子,成日混迹官场,与一群男人周旋,真是不知羞耻。”
秋夫人耳朵尖,闻言便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斜着眼看向那穿着朱红短袖长褙子的夫人,“李夫人这是觉得陛下不对?”
那李夫人闻言立刻反驳,“秋夫人可莫要乱说话,我哪句话提及了陛下,我只不过说那谢小娘子罢了。”
有夫人轻呵一声,“李夫人,那谢小大人可是陛下授官,你说她当官不好,那不就是说陛下不对吗?”
李夫人涨红了脸,坐在她旁边的少女出声告罪,“母亲只是觉得谢小娘子便是当女官,也应当与男子保持适当的距离罢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然后还不好意思的示意众人看向对面,只见谢宁仰着一张小脸和一穿着绀色布袍的男子说话。
秋玉只瞥了一眼便道,“这位小娘子可要慎言,你难道未曾看见谢小娘子的兄长也在一旁?对了,不知道李小娘子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出自哪里?”
李小娘子脸色一白,没答出来,秋玉便嗤道,“此句出自《孟子·离娄上》,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
说的是男女之间不能互相亲手递受物品,这是礼教,可不是跟在自家父兄身边与其他人说上一二句话就是‘授受不亲’了。
怎么?李小娘子没跟在自家父兄身边与长辈见过礼?”
那男子一看便与谢起差不多大,若是谢起的好友,说一句长辈也不为过。
“咳咳——”秋夫人示意秋玉适可而止,她怎么没看出自家闺女嘴这般毒?
那李家的小娘子都快被说哭了,这一番话,既维护了谢宁,又将李家小娘子的无才显于众人面前,可是对其婚事有碍的。
没看李夫人的脸都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