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郭大勇家的院子里,里面正有两方人对峙着,周围还聚着不少本村听见动静跑过来看热闹的人。
郭里正的脸更黑了。
那郭大勇的娘正在地上哭嚎,说谢云不孝公婆,带着那么些人来欺负她一个老婆子。
而郭大勇则是一脸鼻青脸肿的站在一旁,他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姑娘,郭里正认出来,正是前段时间郭母买来的童养媳之一。
当初他家老婆子还吐槽来着,说郭大勇家穷的叮当响,那银镯子,可是过年的时候镇里谢家给谢云打的,结果转头就到了郭母手上,还买了两个童养媳,真真是不要脸。
谢望之目光沉沉的看了郭大勇一眼,直看的他双腿发颤。
然后谢望之才拱手与郭里正行礼,“里正大人,我晚间收到阿姐的求救信,便紧赶慢赶的跑过来,谁曾想这郭家还不让我等进门。
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我这姐夫在家里与人光明正大的通奸。”
谢望之说起来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声音冷厉,“我谢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不是那等任人欺负的面团人,出了此等事,这姻亲断了也罢!还请您主持一下让两人和离。”
“啊呸!”
郭母指着谢望之的鼻子骂道,“你还道是读了书的人,你阿姐多年无所出,早就犯了七出!我家没休了她,便是给天大的脸面了!现在纳了个小的,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好让她谢云老了有人送终!
现在你们闹到我家来,把我家大勇打成那样,还想给我家大勇扣上那么大一个罪,真是没天理啊!还想和离?你们做梦!
休!必须把这无所出又不敬公婆的玩意儿休出去!”
谢望之刚想反驳就被自个娘拉到后面去了。
谢祖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她常年干活,吃的又好,身子壮实,那手上的力气自然也不小,直接打的那郭母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一口血沫下来,牙齿都掉了几颗。
大家都没想到谢祖母会直接动手,郭里正没忍住喊了一句,但谢祖母丝毫不惧,只冷笑道,“按辈分,你刘阿青还要叫我一声表姐,当年你家里遭难,是我阿娘养了你两年,你这般对我家阿云,我怎么打你不得?
还想休我家阿云!我家阿云是给你老郭家太公太婆结结实实戴了三年孝的!你敢说这话,也不怕遭了天谴!”
谢祖母气的双眼通红,“你说我家阿云不敬你,那你买这两女子的银镯子是哪儿来的?那是我家望之给阿云打的!一转头就到了你手上,你当我不知呢!
还纳小?你家可去那衙门过了官面?”
既然不是小,那就是通奸!
谢望之捏了捏拳头,冷冷道,“郭里正,若您不愿当场为我阿姐和郭大勇主持和离,那便上衙门去吧,林兄弟!”
大家才瞧见人群里面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一脸大胡子的男人,再一瞧他身上的捕快衣服,纷纷看向郭大勇。
此时郭大勇站都站不住了,直接瘫软在地,郭母嚎的更大声了,骂谢家仗势欺人。
郭里正脸也黑了,他只想着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在他的管治下出了这等糟心事不仅对他本人,对郭村的影响也不小。
到时候哪家的闺女还愿意嫁到他们郭村来?
瞥见一旁还伸长脖子瞧热闹的族人,郭里正只觉得眼前一黑,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安抚谢家人。
谢祖母直接提了要求,她不仅要两人和离,还要郭家把嫁妆都还回来,对上郭母仿若要吃人的眼神,谢祖母则是更凶狠的瞪了过去。
一直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郭父也是愁容满面。
当年谢云嫁过来可是拿了不少嫁妆的,他家穷困,没备多少彩礼,能得了谢云这么一个儿媳妇,还是郭母跑到谢家和那刘慧的婆母说道的。
那谢家的老婆子耳根子软,只听郭母找的媒人吹郭家地多,便觉着郭家是顶好的人家,趁着谢氏夫妇在外忙活生意,谢望之又进学去了,便做主给两人交换了庚帖。
等谢祖母她们回来后,木已成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一个孩子出嫁,谢祖母和谢祖父还是准备了不少东西的,整整两个箱笼,六床被子,四套新衣裳,一对银镯子,最后还放了三贯钱给压箱。
另外谢望之还拿自己抄书的钱给谢云买了一对银耳环和一根银簪。
这些个东西,几乎全都没有了,只那两个箱子还摆在郭大勇的房间里,而谢云被赶到放柴火农具的杂物房住,只一床破棉被,两身旧衣裳,啥也没有。
谢祖父气的手都抖了,“里正还是快些吧,我家阿云的身子可受不了,我还等着带她去看大夫呢。”
郭里正看见这情况,张开的嘴到底还是闭上了,狠狠的瞪了郭大勇一眼,没用的蠢货!
谢家出了一个谢望之,那生的长子也是个聪明的,听说在学院里成绩名列前茅,多好的人家!
郭家不想着靠着巴着,反而虐待人家嫁出来的闺女,真是眼皮子浅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