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幸安实在不行,最后霍与铮翻了件袄子给郁幸安穿上。
直觉告诉他,不能对郁幸安的风寒掉以轻心。
郁幸安被霍与铮大惊小怪……哦,严格来说,也不算大惊小怪。
可是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也让郁幸安有点脸热。
小声说:“有点夸张。”
霍与铮当没听到,揽着他出门,“有什么想吃的没有,一会炖只鸡。”
炖鸡?
郁幸安懵了,连忙道:“不用不用,多可惜啊。”
霍与铮眉头一皱,“有啥可惜的,养来不就是为了吃的吗?别多想。”到了茅房,他推郁幸安,催促道:“快去,别耽搁了,下雨着的,冷。”
比郁幸安还着急。
郁幸安就急了起来。
可是进去出来以后,发现霍与铮跟座山似的立在门口的。
见郁幸安出来了,下意识要牵他的手。
郁幸安赶紧道:“还没洗。”一双湿红的眼含着水光看着他,有点尴尬。
霍与铮:“……”
知道夫郎讲究,他也没强硬的牵他,毕竟他又不是没有摸过郁幸安……
男人眉头一蹙,不能多想,否则脑子里都是废料。
推着郁幸安的肩往回走,到了厨房,霍与铮弄了热水给他洗手。
郁幸安冰凉的手暖和了一点。
霍与铮干脆叫他坐在厨房里得了。
里面烧着柴火,比屋里头暖和。
郁幸安就坐在小板凳上,想要接过烧柴火这个工作。
但小妹赶紧把火钳拿在手里。
她看着郁幸安惨白的脸,特别难受,“嫂子,你好好休息吧。”
郁幸安就乖乖不动了,看小妹一副想哭的样子,轻声道:“别担心,就是一点小感……风寒,好好吃药就好了。”
小妹眼睛红红的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家里人只要有谁生病,她就特别难受,好像一家人都被阴天包裹住了一样。
她闷闷的添着柴火,“嗯”了一声。
不过,郁幸安开始咳嗽了。
其实在这年代比发烧还可怕的就是咳嗽。
他有点憋不住的咳嗽了一会,干脆站起来,想弄点热水喝。
霍与铮已经端着一碗过来了。
是枇杷叶煮的水。
郁幸安接过后说谢谢,吹着喝了一碗。
喉咙和胃里舒服了一点。
霍与铮做事利落,把鸡杀了,很快给弄干净,叫二弟去炖,他手艺不好,别糟蹋了。
郁幸安小小一个坐在边上。
穿着一件有点厚度的袄子,衬得脸更小了。
眼睛有点直愣愣的,可能是不太舒服。
霍与铮看了他一眼,出门去,准备去隔壁屠夫大叔家看有没有鲜肉。
没想到还真有,没一会,霍与铮提着一块回家了。
因为生病的人吃点清淡的才好,霍与铮就剁了些煮粥大家一起喝。
这次鲜肉白菜粥。
比早上的有味。
郁幸安吃了两碗,霍与铮又把温着的药端给他。
这人一天没闲着,就围着郁幸安转了。
郁幸安也乖,霍与铮不让他干嘛,他就不干嘛。
本来有点热,想把袄子脱了,霍与铮不让,郁幸安就忍着。
吃了热粥,喝了药,发了一身的汗。
就是还有点咳嗽,不是剧烈的那种,细咳细咳的。
这一天,郁幸安都在吃。
霍与铮像是特别想给他补身体,又怕他吃油腻的反而不好,太清淡又怕不够营养,不管饱,所以时不时就弄点什么给郁幸安吃。
鸡汤炖了几个时辰,香味在厨房里萦绕,郁幸安咽了咽喉咙。
别说,他觉得自己能喝一碗的。
他先喝了一碗鸡汤,朝二弟竖了一个大拇指,“真好喝,你好厉害。”
霍与铮瞧见了,看了霍文昀一眼。
对上大哥视线的霍文昀:“……”
咋地了?
霍与铮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哪天可以学一点。
不用太厉害,做来能吃就行。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郁幸安吃了一碗饭的。
都是大米,没有加粗粮。
吃饭的时候,院门被敲响。
霍与铮去开门,是对面的齐大哥,打开门,招呼人进来用饭。
齐刚往里看,“哎哟,在吃饭啊!”
霍与铮:“齐大哥,进来吃点。”
齐刚比他大,之前一起将流民送去官府,回来的时候聊了一路,知晓的。
齐刚连忙罢手,压低了一点声音,“找你是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去对面聊两句。”
对面就是他婶子李家。
霍与铮想了想,道:“等我一下。”
他回去以后,跟郁幸安说了一声,才跟着齐刚。
大概去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神色。
小妹和小弟好奇,问齐大哥找大哥干嘛?
霍与铮敷衍了两句。
天已经黑了,郁幸安先回房间了。
霍与铮在厨房坐了会,等小弟小妹都回自己的房间以后,脸色才沉重起来。
霍文昀在外面洗漱,看大哥一副深思的模样,也好奇道:“哥,出啥事了?”
霍与铮看了霍文昀一眼,轻声道:“齐大哥今日问我想不想去参军。”
霍文昀一怔,走进来,拉了板凳坐下,小声问:“姓齐的要去参军?”
霍与铮点头,“他说他有点门路认识锦州城节度使刘大人,这是皇上钦点的朝廷命官,手段雷霆,为人刚正不阿。”
倘若立了功,官位必然少不了的。
齐刚问他去不去。
霍与铮和齐刚打过两次交道,对这人有所了解。
是个爽朗的人,不至于在此事上诓骗他,何况……今日他进入李家,发现了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里面绝无可能只有他们一家人的气息。
霍与铮对那种戒备的氛围感知很强。
从他进入李家,就能感受到有几双眼放在了自己身上。
恐怕这一家人并不简单。
不过霍与铮无意深挖这些。
他确实有些纠结,知道齐刚说的门路恐怕是有的。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