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你肯定有办法!咳咳咳!”那小妾浑身颤抖,“若是连你都解不了,我便真的无药可救了……”
“您请药神便是。”真的是太瞧得起她了。
“你——”说着又咳起来,“我是受奸人所害,你就不能救救我吗?!”
“我说了,无药可解。”怎么还发怒了呢,此地不宜久留,她提着药箱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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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药神阁已是晌午,她这来回一趟赚了二十块灵石,分给帮她采药的小弟子们,还有帮忙炼药的秀秀,自己只剩俩了。
所以说这是个亏本买卖。偏是这样药神还一定要她治那小妾,或许是想让她学些为医之道吧。
下午与往常一样跟秀秀在藏书斋整写药理,外头那群煎药的小仙娥闹得她心绪不宁,见她频频出错秀秀方才将那群仙子轰走。
“上午小师叔来了趟。”掩门,“东阁那个会作画的,对,樱桃,跟他画了张像,现在可是被抢疯了。”
“嗯。”足以见得他有多迷人,她们是没见到那张脸受着伤露出狰狞面孔的模样,回过神来:“他来药神阁做甚?拿药吗?”
“哦,来看望师父,顺便到藏书斋拿了本书,”秀秀坐回位置,喝口凉茶,“我记得好像是关于情蛊的。”
冰灵蹙眉,怎么又是情蛊,他也中蛊了?“那你有问他是干什么用吗?”边说边写。
“我哪敢问,他傲得很,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拿了书就走……哼,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来你昨天夜闯避云苑,他可有打你?”
“打我干什么。”打了个哈欠,“他又不是容赐,那么喜欢揍人……”停笔,又写错了。
磨磨叽叽到天黑,才将今日工作完成,骑着拜拜回菩提苑时,已是亥时。
正堂点了灯,想必是有客人来了。她琢磨了一圈,应该是来检查功课的六师叔辰佑,说来她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修行,肯定一抽一个不合格。
推门请安,仰头才发现是那位止澜神君。
“六师叔?辰佑也会在晚上过来?”他不紧不慢喝着茶,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捉摸不透。
冰灵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有时会来……小师叔有什么事吗?”
那止澜神君眸子一冷:“他来做甚?”
跟你有什么关系。“检查我的功课,他白日比较忙。”她又问起,“小师叔有什么事吗?”
他修长的手指敲敲桌子示意她坐过来,又将那双桃花眼眯起:“我听说你的医术不在药神之下?”
冰灵拘谨坐下,对他一阵扫视,察觉不出问题,遂答:“那是谣传,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谦虚了。”为之沏茶,“这可是蛮蛮亲口告诉我的,你的资质极高,若不是素离先要了你,他定收你为大弟子。”
她眨巴两下眼睛:“我是师父养大的。小师叔大晚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恭维我吧?”
他这才抽出画卷:“昨晚是不是忘拿啦?”
哦,她是忘了,回去时候困得很,没注意把画像拉下了。“谢谢小师叔。”
见她收起,止澜会心一笑,将边上的桃花酥递给她:“我听容赐说你最喜欢这口,所以特地去桃花谷买来尚好的精品。”
他为什么一副非奸即盗的样子。冰灵半信半疑借过,嗅嗅味道还挺香,可是自古有句老话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小师叔有个忙需要阿灵帮帮。”
就知道有所图。好吧,既然都千里买酥了她就勉强帮一下:“嗯,你说吧。”
将《神域蛊毒卷三》翻开推到她面前:“你可明白何为折花蛊?”
“我当然知道了,它就是——”眸子一抬,“你问这个做甚?”不会是为了帮那个月族太子的小妾吧。
他浅笑两声缓解尴尬:“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中了这折花蛊,如今已病入膏肓,我急需解毒之法。”
她狐疑:“你回华兰殿就是为了这个?”
那止澜又笑,一副似是而非的模样。
“嗯,我认为若能化解矛盾,让情人重归于好,这情蛊自然便解了。”说着啃上一口,甜而不腻,桃香肆意,不错不错。
“还有呢?”
她一顿:“还有什么?”
“你所言是这情蛊达到的效果,它应当还有别的解法。”他道,“若是那下蛊之人移情别恋,与他人远走他乡,这要怎么解?”
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小啃两口酥饼,琢磨半晌:“我是不赞成伤人性命的,所以目前还没想到别的解法……当然,你若是神力滔天,练就创世之术,也可给他重塑肉身,迁移灵魂……”越说越不切实际。
止澜一点便通:“所以除了杀掉下蛊之人,没有任何解法了是吗?”
瞳孔地震:“我可没说要杀人!”
他眉头紧蹙,若是连下蛊之人都找不到要如何动手。
“小师叔,”她多了几分后怕,“你不会去杀人的吧?”
他莞尔,一副慈爱的模样摸摸那妮子的脑袋:“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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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出事的地方在第五重天北星城的星主府,她与秀秀赶到时已是晌午,这第五重天刚好位于太阳轨迹之下,到了中午热的很,那尸首已由差役带回停尸房,百药灵君查不出死因这才上报给司法宫,司法神君与药神阁一番交涉,这才将她们派了过来。
这验尸是秀秀的专场,她陪跑的主要原因其一是死者为天阴族人,算贵族,他们多派一个人显得庄重,其二是天阴族善制毒养蛊、招阴下咒,死因恐与此类阴术有关,她对这方面有些研究,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不过天阴乃是昴日星脉,居于第十一重天,这男仙为何回死于此地。
“冰灵,你看。”秀秀点了蜡烛,这停尸房光线昏暗且有冰雪结界,她们虽有法力却也耐不住魔法冰的酷冷。秀秀颤抖着牙齿,剖开那男人的腹部,“这人身材羸瘦却腹部肿胀,但是这里,五脏六腑都有被啃咬的痕迹。”
“是蛊虫。”
秀秀颤栗一番,继续:“按理说,受痋术而死者,应当面色枯黑表情狰狞,体内充斥大量虫尸,可是他面色苍白,虽有内伤,体内却毫无虫尸之迹。”说着又将那男尸的左手反过来:“此处血孔,当是蛊虫挣逃所留,可是按理说中蛊者死,蛊亦不可活。”
冰灵举灯上前,那血管被撑得老大,除了清晰可见的孔洞之外,这周围亦有渗人的抓痕。“秀秀,是子蛊不可逃出体外。”
蜜蜂精点头:“我也觉得这应该是母蛊,此人不是中蛊者,而是下蛊者。”随后又摇摇脑袋:“可是从未听说过母虫杀死本体——除非他不是死于蛊虫。”但这身上也无其他伤口或是法术残留。
这总情况她也是头一次见,正在脑子翻越知识库,那秀秀已经扒开了男尸的阴部。“冰灵,这里。”这蜜蜂精严肃认真,“腿根出有一花印……你看一眼啊。”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尸首不分难易:“哦哦,是桃花。”
二人恍然:
“是折花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