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饿着肚子睡去。次日又出发马不停蹄地往北荒赶路。
“说来这北荒算是乱世,自从天历三百年前神魔之战后,魔界涂炭,大批妖魔涌入人界,造成地历两百年之久的人魔斗争,即便天帝后知后觉开始封锁传送流廊,却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云端上,那柳问天还有力气跟她唠嗑。
“嗯,我是听说有年天帝陛下下了罪己诏。”她饿得不行,驾云也变得摇摇晃晃。
狐狸懒洋洋躺在云彩上:“不过这几年还好,妖魔各自为王,与人皇相约界限,倒也少了纷争。不过怎么说南北西三荒还是被妖魔占了去,唉,这格局跟当年魔祖在世还有什么区别。”说着肚子又咕噜一声。“但是人皇能与众妖魔相抗衡这也要多亏了神界的帮助。”
“嗯?”
“听闻有位圣灵阁长老将混沌珠赠予圣王尧,助其抵御外敌——我前几年游历东荒的时候听那些凡人说的。”狐狸又道,“混沌珠有长生之效,听闻那位已经活了六万年了。”
冰灵诧异,脑袋一扭,云险些侧翻。“六万年?!那他的儿孙岂不是都……”
“本是要死的,但那位人皇神力大增,便是冥王也拿他没办法,加上皇后姑射本是神族,在冥界也有些势力,跟冥族做了些交涉,便留了他们子子孙孙的性命。”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我们就从这儿下去吧,再往西边要到鬼藤国了,现在去人族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进白幽城。”
冰灵摆出死鱼眼,哪有钱让他们吃东西。
这样想着,还是听话落了地。
此地乃是羽民国,顾名思义,是鸟人的天下,不过这类长翅膀的家伙不会神力没有魔气,因此也算是人族的一部分。白以澜说这是他们经过的最后一个人族部落,再往西走便是妖魔们的天下了。
没有钱,冰灵又干起了行医捉鬼的老本行。
“问天,我都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看出林若的身份的?”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客,索性欣赏起边上柳树精卖的字画,画得不错,只是这字体太是娟秀,有种姑娘家的风范。
“小生不是看的,是通过林若公子与他那护卫不寥的谈话判断出来的。”
他还有护卫?那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
“说是他长姐召他,什么藤族有望……”有望什么来着,忘了。
“他还有姐姐啊。”
闻言那柳树开扇轻扑,凑到她边上,“怎么,他没告诉你啊?”
她闻言将头扭回来,提笔开始临摹那柳树的山水图。“他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吗……”
那柳树一副明白了的模样,正要再回上两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走了过来。
“大仙,可是真的会捉鬼?”
原来是来生意了,她将笔一丢:“当然了,只要是鬼怪作乱,我——咳咳,本仙子都能帮你解决,不多,不满意不收钱。”
那女子也不管是真是假,这便邀请着上轿:“那快来吧,我家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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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天轿子将他三人拉到了西城一偏僻老宅内,还未进门便听见又女子的欢声笑语。
这不是挺高兴的吗。
“在后院,请跟我来!”
还未踏进,便感到一阵灵压,冰灵顿时挺住脚步。
这可不是鬼怪作乱。
“我家小姐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被恶鬼附身,大仙,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说着直接拖着她前进。
“哎不是——”这是妖魔作乱,依着灵压来看,至少有七千年的修为。正是惊恐该怎么办,边上柳问天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放心,又是哥帮你。”
差点忘了,这柳树精也是万年修为的大妖,啊不,大精灵。她如释重负,回了句事后请他吃桃花酥。
拨开围观的奴婢家丁,这才见着在中间乱舞的大小姐。
听边上夫人提及,这位小姐自一个月前开始性情大变,白日不语,到了傍晚却会跑到这后院花间,又唱又跳,有次到了兴头上一蹦三尺高扭伤了脚,脸上带着泪仍要跳个不停,知道精疲力尽倒地不起。
她立即察觉其中端倪,三步并作两步跑入花田中,掏出乾坤盘一阵找,果然在万花叶下发现一赤色苋草。
“此乃妖草赤苋,食女子阴气而生。身怀异香,遇貌美处女则散其妖气,迷惑猎物与之热舞,直至精竭。”
柳问天上前便要拔了它,然那赤苋忽化虚影,成一红衣男人,凤眼柳眉,又是满目热泪,一副楚楚可怜之相,比那柳问天看着还魅惑。
“嘤嘤嘤,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与玲儿是真心相爱……”
冰灵一剑劈散幻象,身后几人方如梦初醒。须臾,聚气于剑,直截了当斩断妖草,一阵黑烟溢出,瞬时掩住这后院,呛得几人不停咳嗽,待浓雾散去,那小姐方才停舞。
然见那药草断去,那小姐忽然崩溃,一遍遍唤着郎儿莫走,直接哭晕在地。边上的老爷夫人急得慌,连忙上去抱女儿。
冰灵上前一阵检查。“不妙,她的阴气没有回来。”按理说赤苋断命,这小姐的阴气应当重回体内才对。那夫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开始对着几人破口大骂闹着要闺女。冰灵也无心她争辩,立即回去检查妖草,掏出短剑剜开土壤,刨了半晌寻不到根尖。
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这赤苋有千年的修为,土下根茎恐有万丈深,若是不能刨净其跟……”白以澜过来,“它必有重生之日,而且,那小姐的阴气也不会回来。”
没想到这东西生命力这么顽强。
她二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有……”
先让属阴的柳问天给她输一口气吊着命。
真在想怎么像他提出请求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芬芳飞溅,吹得所有人重摔在地。冰灵暗道不妙,下一刻水柱扑来,瞬间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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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经被缚手脚,趴在床上。环顾四周,布局精巧,装饰清丽,珠帘玉幕,雕梁画栋,本是素净之美,又偏偏挂了几道红绫,窗上还贴了个大大的“囍”字。
她翻身,轻晃两下,立即发现是在水中。
应当是被哪个水族俘虏了。
眉头一皱,这简直莫名其妙,她又没得罪水族,无论是神是魔。
头顶有一碧蓝色水晶灯,耀得她发昏。
扑腾两下坐起身,还未跳下床,便闻着一股鱼腥味。
没一会儿,一蓝衣男人走了进来,模样俊朗,肤白如玉,长有一寸细毛,五色轻软,发如瀑布,六尺有余。
是泉先族。
“鲛人。”白以澜没跟她说过这一带还有鲛人族,还是万年修为的鲛人,“你抓我做甚?”
妖魔向来直爽,也不跟她绕弯子:“我去羽民国采买,回途中见你貌美聪慧,决定抢来做夫人。”
开什么玩笑,她还是个孩子,情根还没长呢。“我不同意。”
那男人眉头一挑,毫不在意:“你不同意,我便吃了你。”说着张开血盆大口在她面前一阵威吓。
若不是手被绑着,她定是要先擦擦喷到脸上的液体,虽说有水环绕,她还是觉得恶心。
“何必强人所难,我听闻你们泉客是温顺的动物。”她一再后缩,“你看哦,我是神族,是不能跟你成亲的。”
他脑袋一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为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生殖隔离’?”
他脑袋甩的厉害。
“意思就是,我们是不能生小孩的……”
那鲛人一把将她拽起来:“无妨,我又不要你生,你陪我睡就行了。”
!
渣鲛。
“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洞房!”说着已经开始脱衣裳。
冰灵惊恐,大喊数声等一下仍是毫无作用,正挣扎着逃走,脖子上的东西忽的甩到眼前,顿时心生一计。“你不能娶我的,我是有人家的,你若是不顾人伦,是要遭到魔祖混沌惩处的。”
他一顿,不记得混沌法则中有这么一条。思索片刻,仍是脑袋空空:“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吃了你吧!”
“等一下!”见他又要张嘴,连忙遏止,“我有办法。”
“嗯?”
吞吞口水,仰到了床的另一边:“我把他叫来,然后你把他杀了就好。”
那鲛人一听,大“哇”一声:“你也太狠毒了吧,竟然为了活命害死丈夫——嘿嘿,不过我喜欢。说罢,怎么叫?”
“看到我这个海螺了吗,我只要吹响它,我夫君就会过来……”
那鲛人这才解开她的束缚,她甩甩手,不知道留秋剑是不是他的对手,想着小手往下一揪,这才发现自己的乾坤袋被卸了个精光。好在那鲛人没发现她这微小的动作,她摘下传音螺:“那我要吹喽。”
“等一下。”说着那鲛人拿起边上的长枪,又做了边热身运动,“嗯,好了,你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