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中,只见那潘县令满脸通红,犹如秋日里的柿子一般,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一把紧紧拉住了杜尚清的双手,那股热情劲儿仿佛能将人融化。
与此同时,潘县令的嘴巴也如同机关枪一般,滔滔不绝地喷出一连串夸赞之词。
那些赞美之言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且每一句都是那么新鲜独特、别具一格,丝毫没有重复之感,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不愧是当年的进士老爷,这文词堆砌可谓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然而,令人感到有些怪异的是,潘县令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绿豆眼此刻竟好似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杜尚清,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如此诡异的眼神,着实把杜尚清吓得不轻,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难道这位县令大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不成?
就在这时,只听潘县令爽朗地笑道:
“哈哈,杜老弟啊!今日咱这县城能够得以安然无恙,可全都多亏了你呀!这份大功劳,真是让老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呢,这庆功酒无论如何也是一定要喝的,而且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
咱们全县的那些士绅和夫子们可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有机会向你敬酒呢!”
杜尚清赶忙抱拳说道:“县令大人过奖了,保一方平安,乃是我等应尽之责。
若不是县令大人指挥有方,江师爷出谋划策,胡县尉奋勇杀敌,这城也未必能守住。”
江师爷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道:“杜团练过谦了,您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
胡县尉也在一旁笑着说:
“没错,四表叔您以一当十,力挽狂澜,不但收拾了城中暴民,又出城捣毁了抛石车,我等佩服!侄子要向您老多学习啊!”
潘县令接着说:
“大家就别互相吹捧啦,都是为了县城,来来来,咱们先去好好喝上几杯!”
众人皆笑着应和,一同向宴会厅走去。
待到大伙纷纷落座后,一位商户代表率先起身,恭敬地向杜尚清拱手作揖道:
“杜团练,此次多亏您带领众人英勇抗敌,才保住了我们的身家性命和店铺生意啊。
若县城被叛军攻破,后果不堪设想,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说罢,深深鞠了一躬。
紧接着,一位地方士绅也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
“杜团练之英勇,实乃我等楷模。县城得以保全,全仰仗您的神机妙算与过人胆识。
日后若有差遣,我等定当全力相助。”众人皆点头称是。
几家书院的山长也不例外,其中云台书院的山长莫明燃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杜团练此举,不仅护了一方百姓,更是为我县的学子们保住了一片求学的净土。
您的功绩,必将激励我县学子勤奋苦读,将来也如您一般,为家乡、为百姓效力。”
竹影书院山长秦维叶也附和道:
“正是,正是。杜团练的英勇事迹,当为我县之佳话,流传千古,让后世子孙皆铭记您的恩德。”
杜尚清连忙起身,抱拳回礼道:
“各位过奖了,尚清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此次能够守住县城,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与配合,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潘县令见状,笑着说道:“哈哈,杜老弟莫要谦虚。来,大家共同举杯,敬杜团练一杯!”
于是,众人纷纷举杯,向杜尚清敬酒,宴会厅内气氛热烈非凡。
就在此时,只见那琴台书院的山长朱思贤缓缓站起身来,他那张原本就堆满笑容的脸上此刻更是谄媚之色尽显无疑。
他微微躬身,对着坐在上方的潘县令恭恭敬敬地说道:
“哎呀呀,县令大人您竟然亲自战斗在第一线,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啊!当真让咱们这些百姓感动涕零啊!而且您还在指挥调度方面有如此英明果断、胸有成竹!那镇定自若,临危不乱果敢,实在是让众学子敬仰万分。
这般了不起的壮举实在应当被永远载入史册之中啊!咱们丰水县史籍必须要浓墨重彩的记录下来啊!
小人我朱思贤虽没什么大的才能,但此时此刻,愿当场赋上一首诗,以此来歌颂大人您的无量功德。”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助教卢伯光也不甘示弱,连忙自告奋勇地说道:
“山长,像这样重要的事情,学生我愿意代替您去完成这个任务,并且保证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和嘱托!
咱们这些读书之人,自然可以通过优美的诗词来表明自己的心志与抱负。
可不像某些人呐,整天只知道模仿那些贩夫走卒们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跑到城楼上搬弄一些砖石之类的东西,做出一些不三不四、不伦不类的举动来丢人现眼呢!”
周围的人们听到他们这番话后,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十分清楚这两个人之所以会如此争先恐后地表态,无非就是想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为自家的琴台书院争个头彩,好力压其他两家书院一头罢了。
潘县令听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不大的眼睛都快被挤成了一条缝,他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
“哈哈,难得你们有心,那本县令就等着欣赏这佳作啦!”
说罢,还微微仰起头,神情中满是得意与自傲。
卢伯光站起身来,先是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便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潘公临阵气如虹,
智略非凡敌胆空。
城上挥旗驱乱寇,
功高盖世耀苍穹。”
吟罢,卢伯光得意地看向众人,期待着大家的夸赞。
然而,其他书院的山长和学子们却面露不屑,心中暗自嘲讽这首诗不过是浮夸的溜须拍马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