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有钱好办事。
在结婚这件事上卓飞舍得花钱,一切物事都照满办,所以对何倩倩这一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卓云东信心满满地告诉卓飞他已在村部替他他安排好职位时,他原以为卓飞会对他感激一番,没想到卓飞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把他打发了。
卓飞说眼下正值农忙,收完后紧接着又要安排结婚的事,到村部的事等他结过婚再细究。
见卓飞如此说卓云东也没多想,毕竟人生至喜,还有什么比洞房花烛夜更高兴的事吗?
反观卓飞也确实这么想的,眼下他对进不进村部根本提不起兴趣。
“小飞,你看你弄些钱都糟蹋了,现在需要用到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你说你要是不买那个摩托车买个拖拉机该多好。你看我们家要什么没什么,年年都撵不上人家。”
“爸,我对种地没兴趣,你说我买那拖拉机干嘛用?我又不开你会开呀?”
“我不会开我可以学呀,你说我这辈子不种地还能干啥。一个农民地都不愿意种还是个农民吗?”
卓飞没想到他父亲卓云海在这里把他给圈住了,他看了看卓云海没说话。
虽然父亲平日里话不多对自己的事也很少言语,此时卓飞真切地体会到那是一种愿望和期待。
在卓云海的眼中,卓飞虽然胆大有本事挣钱,可他花钱却从来不知收敛,整日里吃喝宴请胡乱花钱都没有用在正途上,眼下正值麦收季节他们家要牲口没牲口要机械没机械只能独自感叹。
卓云海的一番话让卓飞心里倍感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的时候卓云海对卓飞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如何调皮捣蛋也不管他,这两年卓飞成了村民们口中的有钱人,建房子订婚没一样让他问事的,这些事情放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不管卓飞挣多少钱,都花哪去了他都只字未提。
今天出其不意地道出心声,让卓飞既感觉自己对家族现状分担的责任不够又感叹卓云海碌碌无为的一辈子。
第二天一大早卓飞就骑着摩托车去找他的三叔一起去镇里,对于卓飞的这种迷惑行为卓云海早已见怪不怪,只顾着自己埋头干活就好,从来不抱怨。
卓飞带着他的三叔直接到镇里的农机站买来一台拖拉机,他心里明白他没有跟卓云海明说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卓云海肯定不会同意,在这一点上卓飞把他的父亲看的相当透彻。
“小飞,开眼镜店是不是特别赚钱?”卓云江看着卓飞一边点着钱一边问道。
“叔,这么跟你说吧,这年头别说开眼镜店,就是开棺材店也不亏本。”
“跟你叔说话也没正经,我又不跟你争地盘抢生意。”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这街上开店做生意的,哪一门买卖不比种地强得多。”
“可是老百姓不种地能干啥?”
“你这调调跟我爸一个样。虽然我读书不行,但我记准了一句话。穷则思变,反正我是穷怕了,必须得折腾。”
当他们俩把拖拉机开回家的时候卓云海内心无比激动嘴上却尽是埋怨,归根结底在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卓飞像个暴发户一样在村里被人口口相传,从摆地摊到建房子,接着又开店,接着又订婚还买摩托车,现在又买拖拉机,让这个本就不起眼的小家一步步的推到卓庄村的最前列。
要说嫉妒,数卓云东最嫉妒,卓云海跟他屁股后面转一辈子屁也没听过放过一声响屁,卓飞这个混不吝才二十岁就在村里面出尽彩。
之前他还有意拉拢卓飞想让他进村部谋点事情做好为自己所用,结果这小子一直不正面回应,搞得自己觉得跌了面子。
最让他生气的是自己女儿卓小莲居然跑到卓飞的店里打工,想着自己的女儿每天听着卓飞的使唤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还有卓青玉也是个霸道角色,上次何大彪突然提出要加两千块钱的时候他还有点幸灾乐祸,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就不了了之了。
谁曾想卓青玉回来后,不仅一万块都不愿意出还硬生生地把彩礼钱压下去一半,一个粗犷暴虐的汉子居然被一个女孩子整治得服帖。
要说卓云海这辈子唯唯诺诺老实不堪的怎么会生出这两个虎狼般的孩子?那只能联想到一个人,卓飞的母亲白茹凤。
白茹凤当年嫁给卓云海让整个卓庄村多少男人意难平,虽然白茹凤人走了却留下这么两个狂妄的孩子。
他是越来越不喜欢卓飞,甚至有点厌恶的情绪,即便到此地步可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不仅兼着卓飞的媒人而且还是卓庄村的村长。
眼瞅着老书记就要有退休的意思,到时候不出差错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第一书记。
所以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大度,对村民要有博爱的心。
“你说卓飞那小子走什么狗屎运了,这才几年的时间赚那么多钱。”
卓云东躺在床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意问着何淑芬。
“谁说不是呢,你现在再看看人家。钱是滋滋地往回挣,东西是一件件的往家买。你说卓云海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怎么生出个这么样的儿子?现在后悔了吗,当初就不应该回来争什么村长。你不觉得小飞很像他母亲吗?”
卓云东被何淑芬一举拉回到很多年前,卓母亲虽然是外路人,可在卓庄村的口碑还很不错。
做事情坚强果断,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消失,在村里一定也是个厉害角色,当时老书记还有意让她做村里的妇女主任。
“想什么呢?突然不说话了。”何淑芬追问道。
“想妇女主任。”
“田素娟,你想她干什么?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不要脸的事?”
卓云东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然后笑着说“什么屁话,我跟她能有什么事?你可能不知道吗?小飞经常管她要避孕套。”
“啊,他什么意思呀?不是都要结婚了吗,还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何淑芬有点惊讶。
“谁知道他要那个东西是跟谁用的?县城可不比家里,大街小巷的拐角旮旯里也乱得很。”
“小飞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他会不会是那种人你怎么知道?”
“那这种事也不能乱猜。”
“所以我跟你说不要让小莲去他那,那东西一天到晚在外混五混六的,时间久了小莲肯定会被他给带坏了。”
“你自己不也劝了吗,你劝得住吗?小飞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