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黄世友和卓云武吃饭为得是解决两个问题。
黄世友是不是会错意?非要把黄小娟跟卓飞的关系搅成浆糊,这个需要卓飞当面跟他解释清楚。
卓飞学识浅薄,无法透视他与黄小娟之间的关系。但他现在可以肯定,他不喜欢黄小娟,更不会娶她。
至于卓云武,前年因为钓鱼纠纷卓飞被打,时过境迁,已经翻篇。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卓云武还着特殊用处。
卓飞对自己请客吃饭的解释是,双平镇作为他曾经的根据地,是双平镇给予他发展的思维,通过在镇里的休养和调整,现在自己开始转移战线。
作为曾经同一战壕里的弟兄,他请客表示感谢。
卓飞的话说得有些扭捏,语言匮乏,讲不出深明大义的道理。总之,请客吃饭即可表示他的诚意。
村里的砖厂进度飞快,卓云东白天忙于校舍工地的施工指挥,晚上就驻守在砖厂施工的场地上。
和村民谈判占地补偿,村民集资还有场地的平整,砖窑的垒建都顺风顺水地进行着。
正式开窑之前老书记找到卓云东,提醒他要把路修一下。要不然通往窑厂的路太窄,进出砖厂不方便。
这个问题卓云东并非糊涂给忙忘记了,他是迫不得已没办法,所以一拖再拖。
砖厂建在农田靠近河流的那一端,离进出村庄还有一段距离,如果重新拓宽修整一条路,必定要占用一点基本农田。
砖厂占用的大块农田谈判的都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靠近主路的一端有着卓云武的一块地。
卓云东在村部召开成员会议,商量着解决路面拓展的会议,沿途占用农田的庄户都已经谈判完毕,除了卓云武,其他人都已经签订协议书。
“田主任,要不你去做做云武的工作。”
卓云东给田素娟指派任务,田素娟不以为然。
“我的工作内容是做发计划生育的宣传指导,组织村里妇女同志参加妇检,什么时候你们老爷们的事情也派上我这个妇女主任上场了?”
“没办法,我和卓云礼跟卓云武都有矛盾。你是女同志,有亲和力。”
“卓云武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说得动他。你怎么不让老书记去说?”
“老书记去过,卓云武油盐不进。”
“我的脸比老书记还大?”
“你有宽阔的胸怀,定然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卓云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
田素娟听得出来他是在故意嘲讽,卓云礼三句话不离本行,骚气太重。
“卓云礼,你不要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有本事你自己去劝,一群大老爷们,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往我一个女同志身上硬派。”
“真是老太太上楼梯,不扶不行。田主任就是厉害,胸罩里都能总结出理论。”
田素娟突然站起来,推开椅子就离开会议室。
讨论的结果不理想,最后卓云东下定决心,不能等,修也得修,不修也得修。不管卓云武是否同意,路都要修,村里的事他还能翻了天。
砖厂修路的时候卓云武正在菜市街里面卖鱼,卓云山知道后骑车飞快地赶往镇里通知卓云武,然后两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村里。
卓云武也不阻拦施工的队伍,别人爱怎么挖怎么挖,反正他们家地边不让挖。
第二天卓云武还是看在地边,没人敢动他们家地边的一分土。
第三天前后两段都开始平整,唯独卓云武家的地边凹进去卡在那里,特别突兀。
老书记去做工作,卓云武不为所动。老书记又劝田小娥,田小娥不当家,做不了主。
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愣是挖不动,撬不开,就像一颗钉子,扎在卓云东的脸上。卓云东已经和卓云武打过一架,这次实在没有理由再打架。
再打架就不是工作方式的问题,是能力问题。
卓飞回家带货,吃饭时听父亲说起这事。吃完饭,卓飞扛着铁铲,顶着硕大的太阳向砖厂的方向走去。
卓云海不知卓飞搞什么名头,一路跟着卓飞,在得知卓飞要去挖路时,卓云海吓得脸色铁青,甚至声嘶力竭地嗷嚎着请求卓飞跟他回家去。
卓飞要是能安定地听卓云海的话,那还真不是他儿子了。
父子俩的拉扯惊动了村里一部分人,然后一部分群众又带动另一部分群众。反正卓庄村只要有卓飞在,总能搅动点动静出来。
老书记听说后慌忙从家里追过来,他到地里的时候卓飞和卓云海拉拉扯扯也刚到地边,周边更是干活的没有看热闹的多。
“小飞你干什么?”老书记训斥着卓飞,他知道卓飞有胆,但用错了地方,也不是时候。
“修路呀。砖厂是卓庄村的集体资产,修砖厂人人有责,我也不能例外。前天我没在,剩下这点就我来搞。”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地头?”
“我不知道,我不管他是谁家的,还是那句话,砖厂是卓庄村的集体资产,村里修砖厂,卓庄村人人有责。”
“别跟我胡搅蛮缠,回去好好看你的店去。你可别忘了贷款是怎么批的?你要乱来,我让信用社收回你的贷款。”
卓飞听到老书记这样说立时怂了,忙赔着笑脸说“老书记你不能够,我就是想出出风头,这地谁家的?”
“瞎胡闹,谁家地你能不清楚?”老书记批评着。
众人见卓飞怂了都觉得他也忌惮卓云武,毕竟前年他在卓云武手底下吃过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卓飞现在未必就是卓云武的对手。
眼看着一场闹剧无疾而终,人群中有人追问一句“小飞你是不是没种?听说是卓云武家的地就不敢动了?”
众人极目望去,呼喊的人却是狗剩。
“老子就是有种也生不成你这样的儿子来!”
卓飞的谩骂乱了辈分,老书记推搡他一下,并批评他不要目无尊长。
卓飞还没抬脚,人群后头一阵喧闹,卓云武来了,卓云武的后面又跟着卓云东、卓云礼和田素娟等一众村委会的人。
“是哪个不开眼的要挖我家的地?”卓云武怒目地吼道,他明知道是卓飞在故意挑衅,却不看向卓飞。
“我!”
老书记一把拉回卓飞,然后对云武说道“云武,趁着卓庄村的老爷们都在,你给个痛快话,这路能不能挖?”
卓云武僵了一会,然后才说“能挖,当然能挖,不是说了嘛,砖厂是卓庄村的集体财产,姓卓的人人有责。”
卓飞和卓云武眼神对视的时候,双方都不自觉地露出呵笑的表情,卓飞抬手将手里面的铁铲扔给卓云武,卓云武一把接住,猛力往地上一插,开挖了第一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