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卓飞终于放下何倩倩,然后卓飞又开始扯起嗓子唱: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往前走莫回呀头。
“你唱的这都什么酸曲?”
“电影《红高粱》看过没?那里面的新娘子就是出嫁路上看中轿夫,然后在高粱地里天为被,地为床,滚倒一片红高粱。”
“你说,你是不是也憋着坏呢?”
“你看我们现在多应景,和电影里的情节差不多。”
“去你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们不要去看电影了,干脆演电影得了,演《红高粱》。”
“不要!”
何倩倩说着便往前跑了一阵,卓飞跟在后面像个跳跃的兔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人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当两人来到渡口时却发现船不见了。
“卓飞你是不是故意把船藏起来了?”
“船在河里漂着我能藏到哪?这附近又没有芦苇荡,什么地方能藏得了船,肯定是被人划到对岸去了。”
“那怎么办?电影看不成你送我回家吧?”
“回家?干嘛回家,好不容易出来的,坐着等会,万一有人来过河把船划回来,我们再过去。”
卓飞死乞白赖地哄着何倩倩让她再等等。
卓飞拉着何倩倩在河边找块草地坐下来,他瞅准时机,待何倩倩正准备坐下时他手上加劲扯了一下。
何倩倩踉跄一下没站稳,径直趴在卓飞怀里。
卓飞顺势便把何倩倩抱在怀里不可肯放手,何倩倩也不挣扎任由卓飞这样抱着。
月色溶溶,花阴寂寂。
他们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日时光里的旧事,一边地等着会不会有人凑巧把船驶过来。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电影有没有放完他们已经不在乎了,现实里的儿女情长抵得过期待里的空虚无望。
“卓飞,你能不能老实点?”
“我没动啊!”
“那你的手在干吗?”
“天气凉,找个地方暖暖手。”
“你个臭不要脸真会找地方。”
“这个地方肉多,刚好贴着手。”
“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臭流氓。”
“这么早就下结论,屈死我也。常言道:男人不流氓,国家不富强。”
“什么狗屁理论?”
“男人不耍流氓,人口不旺,还怎么富强。”
“手拿开,我怕痒…”
少女心固有的矜持让何倩倩有些欲拒还迎。
他们一起相处已逾半年,她知道自己终将属于卓飞,瓜熟蒂落之际她仍是个学生,还有未退却的娇羞和青涩。
在卓飞持续不断的攻势下何倩倩也由半推半就转而变为顺其自然,只不过两人都是第一次,未免都有些紧张而不得要领。
何倩倩骂卓飞不近人情,卓飞自己都手忙脚乱的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
而且地方也不太合适,杂草丛生不说地也不平坦,以至于在日后的生活里何倩倩一直说是卓飞把她给糟蹋的。
正所谓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地有流氓。
天为被,地为床,
野草堆里做新娘。
嫌他野,骂他狂,
手忙脚乱入洞房。
卓飞曾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第一次的场景,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的不堪。
简单的收拾完之后何倩倩再也不愿意陪他待下去,坚持要立刻回家,卓飞心虚不敢强留,只好乖乖地送她回家。
同一条路,不同的心情。
来的时候有多欢喜,回去的时候就有多沮丧。
一路上卓飞都在回味着刚才的情景,原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弄得很凌乱,原本该是很复杂的过程却被他弄得很简单。
卓飞一个人坐在刚才温存过的地方发呆,早知道事情办得如此潦草还不如直接放弃。
人在慌乱的时候大脑不容易受控制。
卓飞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正准备点火,突然听到对岸有划船的声响,他抬手看看表,心里嘀咕着“按理说电影这个时候不应该结束的。”
路过村口时卓飞去了小卖部,他听说在放电影的时候卓云武跟卓云东打了一架。
卓云东嘴巴被打出血,卓云武也没讨到便宜,被卓云东踹到好几脚。
卓云武是得了他哥卓云山的授意才到电影场闹事的,卓云山落选后心里窝着气。
卓云武被哥哥叫回家一起喝闷酒,卓云山借着酒劲给弟弟点炮,授意卓云武去电影放映场闹事。
放电影是卓云东当选村主任以来办的第一件事,卓云武在放映场故意找茬闹事,卓云东想立威当然要出面制止,结果两人说着便动起手打起来。
卓飞心说这场架在所难免,卓庄村新旧两股势力更替的节点上难免要练上两手。
第二天早上卓飞就坐车去县城,凭着班主任一句话的触动就让他有了开眼镜店的念头。
他先是找到两家眼镜店细问具体的价格,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近视镜的价格跟班主任说的一样,比他卖的太阳镜贵得多,这更加坚定他要开眼镜店的决心。
逛完眼镜店之后卓飞去县中学找卓品超约同学,之前卖太阳镜在这帮同学中只是混个名,接下来要开眼镜店里才是真正需要他们帮忙造势的时候。
“你和黄小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每次老子约同学她都不来?看不起老子是吧?”
“没怎么样?不来就不来呗!”
卓品超显然没想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
“你们班在几楼?回头我去找她聊一聊。”
“就你事多,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卓飞每次在卓品超面前谈到黄小娟对方都回避,这次又吃闷瘪。卓飞初尝女人滋味,心里装着何倩倩,自也不去计较。
卓飞从县城转到市区,一直耽误三天才回家。
白天他在县城问情况熟悉路子再加上看门面,晚上就偷偷地躲到卓品超的宿舍去睡觉。
三天后他回到家跟卓云海说要去县城开眼镜店,卓云海不知道卓飞三天没占家又要犯什么魔怔,很无奈地问一句“那得多少钱?房子建一半能停吗?”
“钱的事你不用管,开店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只管把建房子的事看好就行。”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也犯起嘀咕,他也不知道开店具体需要多少钱。
之前卖货挣到些钱都拿给父亲建房子用了,启动资金也只有年后卖的一些的货款。
算来算去最多也只能拿得出几千块钱,这点钱铁定是不行的。
出路只有一个,借。
借钱是门学问,有人家财万贯却借不来一分钱,有人家徒四壁却肯倾囊相授。
卓飞正在苦闷该如何借钱,抬头看见卓云东正在自家新房工地上干活。
“叔,听说你和云武打架了?”卓飞笑吟吟地问道。
“何止是打架,都挂彩了。”有人附和着回道。
“那不叫叫挂彩,人家那叫开门红。”
“瞅瞅你们这些人话都不会说,看人家小飞怎么说的。”
卓云东被卓飞马屁拍得很受用,做生意的好赖一张嘴,卓飞真是学到了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