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成的回答惹得众人一阵笑,卓云礼也觉得滑稽。
在厕所后头随便听人一说就敢认定这事就是他做的,但大爷爷不这么想。
他知道自己收养的这个孩子脑袋不好使,这个时候更应该把事情弄清楚,免得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就是在村部大院后面的那个厕所,厕所里面有人喊我的名字,他说我偷看女人尿尿,要告诉我爹,要让我爹打我,他还说要想不让我爹打我,就让我去告诉卓云武,他家的鱼塘是卓云礼下药给毒死的。”
卓二成一字一句地向大爷爷解释着。
“你们听听,他听人胡说就来陷害我。”卓云礼匆忙补充道。
“你这个下作的东西,谁让你去偷看女厕所的。”
大爷爷说着便扬起手打了二成一巴掌。
“是她,是她让我去的。”
卓二成被卓玉楚打了一巴掌,像受委屈的小孩一样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四处看,然后在人群中看到卓云礼的媳妇郭凤,并用手指着她叫嚷着。
卓二成的指认出乎大家的意料,二成居然会指认郭凤。
卓云礼看到二成指认自己的老婆心里顿时慌神,他精心策划让二成散布消息的事即将呼之欲出。
前几天下雨的时候卓云礼看着自己老婆郭凤踩着两脚泥,当时他就想到喜欢玩泥巴的卓二成。
卓海燕和田家成在河边幽会的事情,二成叫嚷着半个村都听到,这一次再让他喊一遍卓云山是软蛋,尿湿鞋再合适不过。
想让二成散布消息卓云礼又做过一番算计,他怕二成认识自己,就交代他老婆去跟二成说。
他还帮他老婆策划,如何跟二成偶遇,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把事情说出来。
郭凤在偶遇二成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像卓云礼说的那般傻,好不容易才把事情交待清楚。
回家后她只是跟卓云礼说自己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没想到背后还有其它曲折的事。
“你再说清楚,她为什么指使你?”
大爷爷又扬起手作势要去打二成,二成怕再被打忙用胳膊去挡。
“我说,我说。”
“我在河边玩,她到河里洗衣服,她说我二成没见过女人活着白瞎,下辈子投胎只能做畜牲。”
郭凤还对他还说,卓云山以前威风现在是乌龟,是软蛋。
二成不信,他不信卓云山是乌龟,因为他没见卓云山像乌龟那样爬过。
郭凤继续说,她说她见过,就在村部后面男厕所里面,卓云山在那里就像个乌龟一样趴着。
郭凤还告诉二成,村部男厕所里有个洞,能看到女厕所里的女人腚盘子。
只要二成在村里唱卓云山是软蛋、尿湿鞋,她就告诉他洞在哪里。
一群伸长脖子的鹅终于抬起头咽咽唾沫,他们终于明白一件事,前几天二成突然在村里说卓云山是软蛋,外号尿湿鞋是这么回事。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二成虽然傻里傻气但并不是完全弱智,他也知道想女人。
也有好些个妇女心里慌慌的,因为村部的厕所分男女的,她们经常去村部的厕所方便。
她们首先顾虑的不是自己有没有被人看过,而是有没有被二成这个憨憨看过?
“哪里我说的,说卓云山软蛋是姓何的说的。”
郭凤涨红了脸突然否认着,郭凤不说话还好,此话一出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嫌不够丢人的,赶紧滚回家。”
卓云礼话还没说完就被蹿上来的卓云武又打了两拳。
“都还嫌不够乱的,还不够丢人的吗?你们几个都到村部去,不要在这里说了。”
老书记从人群中走出来喝止道。
老书记让围观的人各自回家,相关的人都被叫去村部问话。
村部破落的院子早已经没有院门,老书记安排一个人在院门口守着不让其他人进来,只留下村委成员、大爷爷父子和卓云武。
卓云礼始终都没有承认下药的事,指使二成抹黑卓云山他也极力否认,说是他老婆一人所为。
大家已心知肚明。
最后只有一个问题,是谁在厕所里吓唬二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事情问清楚之后老书记打开给村民们开了一段广播会,严厉批评相关人员的所作所为。
为了使选举能顺利的进行,老书记并没有直接取消卓云礼的参选资格,可这件事对卓云礼的打击巨大,结果如何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
卓云礼懊恼不已,偷鸡不成蚀把米,狐狸没逮到还惹了一身骚。
晚上回家后卓云礼对着自己的老婆发了一通邪气,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机会被自己给玩脱手了。
卓飞一直到傍晚从街里回来后才听说这件事情,他只觉得村里发生的这事很搞笑,而且还牵涉到大爷爷和二成。
吃完饭后他就去找大爷爷,他觉得他爸说不清楚,他总觉得事情还有蹊跷的地方。
大爷爷回家后又仔细盘着二成,他和卓飞的想法一样,二成又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到底是谁躲在女厕所里面吓唬二成?”
“有人自以为很聪明,可我也不是睁眼瞎。狗咬狗一嘴毛,剩下一个只等着捡便宜。”
“我明白了,可他怎么敢让二成去告诉卓云武是卓云礼下的药?如果没有证据这不是诬陷吗?”
“诬陷不诬陷重要吗?重要的是人家只要结果。”
大爷爷说得很有道理,卓飞以前只以为只有像严东讯那样的知识分子才有这样的高级玩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卓庄村也有这般高级感的争斗。
“村里最猴精的几个人都想着法利用二成,人心长在肚里却流着黑水,虽然说人心不古是哀怨,任何时候只要有利益都免不了算计。古时候有,现在也有。”
“老书记对这事怎么看?”
“他现在顾虑不了那么多,赶了苍蝇,来了蚊子,有什么区别?村里一直传言你要参加竞选,为什么迟迟不见你参加报名?”
“我可不想做苍蝇蚊子,我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
卓飞说他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纯属猜测,他也没有事实依据。
但他猜测的结果没有错,就是卓云东。
卓云东最先见到卓云礼和卓飞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心有不忿。
后来他又听说卓飞和卓云武不计前嫌,还互赠物品,处于敏感期的卓云东当然愿意把这些事往竞选上猜测。
事实上卓飞对村干部竞选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文化水平低,权力对他的诱惑力远远低于金钱给他带来的满足感。
从小穷怕了的卓飞更愿意多挣钱来证明自己和赢得别人的尊重。
卓庄村一场不大不小的选举,让大爷爷给他分析出人性丑陋的一面。
卓飞原本就没想过要插一脚,面对眼下的情形他更觉得厌恶,而且他觉得卓云东这个人还暗地里一直在防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