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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神君风华录 > 帝后曲: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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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封后大典结束后,知翊悬着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地了,之前一直脑补要是谁敢反对,他一定会学皇兄十分之一的残暴手段让他好好滚去乡下卖红薯的,结果大臣们个个乖得跟猫儿似的,知翊龙颜大悦,举国同庆,连街边的老鼠都有喜饼吃。

封后大典结束后的第二日。

“卿卿,该起床了,今日不上早朝吗?”南轩摇了摇他。

知翊睡眼惺忪,在他怀里蹭了蹭,“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困死了,不去了……”

南轩扯了扯嘴角,“……你这是要做昏君的架势么?那我第一个难辞其咎。”

知翊嘻嘻的笑着,“是啊,我被皇后迷得神魂颠倒,终日沉迷美色,不理国事,后世之人曰:昏君也~”

南轩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闭嘴!大理寺寺卿的位置如今空着,你有意风岚去做?”

知翊撇嘴揉着屁股,道“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南轩道:“风岚在军事上确实薄弱,但若是在政治上却有智谋,你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了,他绝对要恼你。”

知翊却不服气道:“切,他敢?我把程安调过来了,他做寺卿的位置,风岚就做少卿,让程安带带他,不能再多了。”

南轩一把将人拉起来,“醒了就起来,奏折你自己批。”

知翊闭眼立马软绵绵地倒在南轩怀里,“好哥哥我困呢,再睡睡。”

“……”南轩深吸一口气,面目沉痛,他不能看见姜国就此消亡,于是在“打在知翊身,痛在他心”的策略下,好好培训这位新任帝王。

朝阳帝在位五年,皇后带兵南征北战,收复西域。

——历来都是各宫妃嫔争帝王专宠,我们朝阳帝就不一样,争皇后专宠,当然皇后对他百无禁忌,就比如:朝阳帝是个贪嘴的,当初他随口一句想天天吃葡萄,皇后二话不说带兵攻打西域,拿下番邦王的首级,带着陛下心爱的水果回来了。

——陛下体弱多病,满朝文武担忧不已,生怕这位刚上位的贤良君王一命呜呼,皇后纷纷召集天下名医为他调养,结果他是装的……只为了让皇后少泡在军营里。

——都说帝王薄情,但他不一样,爱戴子民,体恤百姓,就连赈灾都是亲力亲为,时常微服私巡,捉拿佞臣,为民解忧~

——啊!真是位好皇帝啊~

桃花苑,知翊躺在南轩身上,美滋滋地看着话本子里百姓对自己的赞美。

南轩翻了个白眼,“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起来批奏折。”

知翊继续翻着话本子,“哎呀,今日已经批过了,我才刚休息一会儿呢,再说了姜澈十岁有余,应该承担起半个国家的责任,这些都留给他!”

“……”南轩冷笑,“难怪你当年忽然就喜欢了这个便宜的小侄子,原来是免费的工具人啊。”

知翊面红耳赤,狡辩道:“什么啊,储君要从小培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如我一样!”

南轩:“……”

知翊起身,翻开话本,表情夸张地念道:“寡人深知爱妃是狐狸~但寡人是真心爱她,就算她是妖又如何!寡人宁负天下,也不负她!”

南轩一脸黑线地扯了扯嘴角,试图与他沟通,道:“能不能别看了,我怕你哪天变成……”

“哥哥~”知翊忽然深情地看着他,“你亦如此对么?就算我是妖,你也对我痴情不改!不负天下,不负卿~”

南轩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应该啊,这么年轻,怎的提前老年痴呆了?”

“南轩!”

南轩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配合道:“是的,我宁负天下,不负你。”

知翊十分做作道:“哎呀~其实也不用负天下的……”

南轩小声嘀咕道:“果然药石无医,一天比一天严重……”

知翊笑眯眯的亲了亲他,“哎呀我开玩笑的嘛,你要知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可是雅正端方的君子。”

南轩却揶揄地笑了,嘴淬了毒似的,“雅正?我头一次听见这个词和你有关系。”

知翊有些焦急地解释,道:“怎么就和我没关系?我姜知翊再怎么说也是温润如玉,既然都温润如玉了,怎么就不能联想到雅正端方了!”

娇气包?活蹦乱跳的猴子?南轩第一感觉是这些,实在想不到雅正端方……罪过,罪过……

不过看到知翊心碎的模样,南轩终是昧着良心说出了善意的谎言。

“陛下如渊之清,如玉之洁,‘渊清玉絜’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你半分……”

知翊噗嗤一声笑了,他捧着南轩的脸,“哥哥你太可爱了,要是换做别人,我绝对以为别人拿刀逼你这样说的。”

南轩拍掉他的爪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是太纵着你了!”

知翊抱着他,甜滋滋地笑着,“还不够,你得包容我一辈子才好~”

南轩叹气,看来今日奏折是批不了了……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阵,上官玥忽然闯进来庄园,狂拍房门。

上官玥硬着头皮,一阵嚎叫,“陛下!臣有急事!”

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上官玥心中罪过一万遍,虽然她此时来打扰二人浓情蜜意非常不合适,但关乎陛下性命她不得不着急。

南轩面色僵了又僵,按住知翊的手,催他,“快去……”

知翊纹丝不动,余光瞥了一眼屏风背后的门,懒洋洋道:“干嘛啊,都说了那些琐事让小太子决定就是了……”

“陛下!”上官玥焦急道:“司朝传来密信,还请你务必过目!”

知翊抽出湿漉漉的手,伸到南轩面前,故作为难,“你把我手弄脏了怎么办?”

南轩面色羞耻,咬牙切齿地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他擦拭着。

知翊笑着往他唇上轻啄一口,起身随着上官玥出去了。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知翊又回到了房间。

南轩还是知翊刚才离开的样子,红衣散乱,撑着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打盹。

“这么快?”

知翊微微蹙眉,眼中带着淡淡差点忧伤,“司瑾和皇兄的症状相似,失魂症……怎么这么巧?”

南轩面色不佳道:“信中说什么了?”

知翊刚想含糊过去但看着南轩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啊……他崇拜我,要卖主求荣了。”

南轩翻了个白眼,“你答应了?”

知翊道:“我还在犹豫啊,若是和他合作,一年内司朝就是姜国的了,但我不太相信他,先提防着。”

南轩不可思议道:“他真是疯了不成?好好的骠骑将军不做,脑子让驴踢了?”

知翊却笑笑道:“为一人,值得。”

南轩冷嘲道:“嗯,所以你感动得要放血救人性命,大圣人?”

知翊愣了愣,换了个笑脸打趣道:“这么害怕?身为我朝大将军怎能如此胆小?”

南轩咬牙切齿道:“你真没良心!”

“我有,我有,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知翊抓着南轩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你摸摸还是炽热的。”

南轩翻了个白眼,“废话。”

知翊感慨道:“司瑾命格复杂,我算了一卦,福薄命浅……我觉得她好熟悉,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见过她……”

南轩撇撇嘴,没理他。

知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立马黏在他身上,哄着,“不是这个意思,万一是朋友呢,再说了,我上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你看我可是含着这颗灵珠出生的,它一靠近你就会泛起光泽,说明你上辈子也是我相公。”

南轩口是心非道:“别嘴贫了。”

知翊摸着灵珠,“真的,你知道吗,你当年出去打仗的时候,我每月都会去桃花庵祈福,大师说,我们是金玉良缘,三世情缘,两世的不得善终,换来这一世的白首不相离,我觉得不够,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你说是不是?”

南轩愣了愣,笑了笑道:“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薄薄的积雪覆盖在红艳的梅花上,压得梅枝低垂着头像是特意在知翊路过的地方低头看他。

白衣蹁跹,一尘不染,知翊手中提着一盏朦胧的莲灯,天刚刚破晓,阁楼的轮廓逐渐在晨曦中清晰。

微冷的风轻轻吹起了发丝,知翊将脖子微微缩进毛领披风里,向前面的亭子里走去。

人已等候多时,茶都凉了一半,宋诗淮修长的指尖夹着棋子缓缓落子,看到知翊来了,微微抬起眼皮,吩咐下人备茶。

“来了?我这局棋都快要下完了。”

知翊道:“你有求于我,等等又何妨,我可是趁着皇后睡着才偷偷出来的。”

宋诗淮笑笑,“这么做贼,还以为你出来偷情呢。”

知翊瞪了他一眼,“竟有心思与我开玩笑,看来你不着急。”

宋诗淮立马换了副态度,温和道:“是我言错。”

知翊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道:“宋诗淮,诗淮……释怀……我的血也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良药,你竟然愿意做卖国贼,你在想什么?”

宋诗淮面色僵硬了片刻,眼底深不可测。

“知翊,如果是南轩,你会无动于衷吗?别说是将整个天下拱手让人,就算负了天道又何妨?你从中得利不开心吗?”

知翊眉毛一挑,沉默。

宋诗淮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逆天而为之人,最终会被天道抹杀,或者陷入不得善终的轮回,这是天道对藐视自然法则的惩罚!”

“就连传闻中的灵神也难逃此劫,他掌管生灵,法力无边,可他却弱得跟菜狗似的,身边的人他一个都没救回来也就算了,就连他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这就是天道对他的惩罚。”

“……”

知翊撇撇嘴,“所以呢,这么多前车之鉴,你还要一个人硬闯吗?白狐。”

宋诗淮愣了一下。

知翊冷哼一声,“四十年前司朝面临干旱,百姓苦不堪言,都传言是国师府一窝狐妖害的,于是陛下下令诛杀,并将尸首挂于城门,为百姓泄愤……”

“别说了!”宋诗淮猛地起身,面容扭曲地起身瞪着他。

知翊抬眸淡淡的看着他,“小狐狸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但他被铁钩穿了琵琶骨,一身法力尽毁变回了原形,后来被住在万佛寺的一位小姑娘所救,你的白月光,你的朱砂痣,却因为你行刺司朝皇上,天道降下雷劫诛杀妖孽,她替你死了,对么?”

宋诗淮胸膛剧烈起伏,一局棋子毁的稀巴烂,他转过身不让人发现他红了眼眶,“青丘遭难,族人带我们迁移到人间避难,他司朝干旱全然是皇帝不仁惹怒天道所致,他不但不听劝,反而信了巫师的话,将我狐族一百二十八口人全部斩杀!我们只是想要好好活着,而已!”

知翊一步步推算着,“狗皇帝是司朝的气运之子,你一届妖类想要杀他,难如登天,若是被天道发现只能神形俱灭,不过你苦心孤诣,机关算尽,终于将司朝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司瑾,是那姑娘的转世吗?”

宋诗淮回头瞪了一眼知翊,强调道:“没看过山海经吗?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九尾白狐,是祥瑞,那些诛妖阵才伤不到我,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用铁钩穿了我琵琶骨的原因,若论起妖,你这朵莲花精却能当皇帝,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知翊却嗤的一声冷笑道:“那我怎么记得山海经也记载你们吃人啊,我们金莲可是世人口中的祥瑞,那些将我们认成花妖的都是瞎子。”

宋诗淮切回话题,“你肯来说明你有这个打算,怎么样?有我帮你不出一年,司朝就是你的了,离你一统天下不远了,届时我也能大仇得报,皆大欢喜。”

知翊却撑着头,戏谑笑着,“可朕……不太相信你呢,万一你出尔反尔怎么办?”

宋诗淮咬牙切齿道:“我可立血誓。”

知翊挑眉,“带我去见见司瑾。”

宋诗淮道:“走吧。”

来到一处庄子,寝殿香烟袅袅,榻中美人气息微弱,陷入沉睡。

知翊撩开纱帐时,整个人呆滞了片刻。

云姑娘?

她不是天上的仙君吗,怎会是司瑾……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宋诗淮瞧见他神色不对,于是问道。

知翊立马收敛情绪,“三魂薄弱,无力回天,你拿什么吊着她的命的?”

宋诗淮却笑笑,“自然是断尾,我要你的血不是为了续命,没用的,而是遮住她的气息,不然天道再次发现,我才能再次救她。”

宋诗淮如此轻松的说着,这倒是让知翊震惊,一个人若不是经历太多次绝望也不能这么麻木,将断尾之痛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好,我帮你。”知翊看着司瑾出神。

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念头迫使他必须救这个人,即便当年只有一面之缘,即便已过十年知翊早已忘记曾经赠剑之人的模样,可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记忆又如潮水般敲打着他的心房。

忽然答应,宋诗淮眼下是又惊又喜,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和他磋磨个几年。

知翊回头看着他,“有所得便有所失,你自己也说逆天改命乃天道不容,若是这命有这么好改,那人人岂不是都想反了天不成,你要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宋诗淮道:“只要她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我和她本不该遇见的。”

知翊叹气,“这便是有缘无分,强求只会万劫不复,可很多人不信命,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