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看到熟悉的人,缪音也十分意外。
所以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古都和业城,如此遥远的两个地方,竟然都能扯上关系。
缪音想起之前宴书舟告诉她的,廖千被压跪在地上时,对林耀宗放的那些刺痛人心的话。
她原以为,这只是廖千为了不让林耀宗为了她出去而编出来谎话,现在这么一看,那似乎是真的。
她说她调查了林耀宗的背景,知道了他富二代的身份,为了继承权里的财富,故意去接近他,还买了意外保险,打算骗财又骗命。
表面上一看,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男朋友为了她死而编出来的,但仔细一想她说的话又过分详细,且在那种情况下,还真不一定是骗人。
这个廖千,真是个诈骗犯啊。
所以中控室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相信她有能力,却又不服她,原来不仅是因为她男朋友是救人的林耀宗。
缪音又翻出几张照片,上面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副悲惨又胆怯的模样。
而其中有几个人,此刻就在这栋楼里,俨然已经融入其中,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这栋写字楼,是个诈骗窝。
传销窝点、诈骗集团,缪音对这类东西的理解都只停留在以前屠毫给她讲的故事里。
在屠毫的描述里,这帮人都是早已失去了人性,只知道追逐金钱和利益的野兽。
末世后杀人越货还能用为了活命来解释,可这类人末世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末世后更是放飞自我,比谁都疯癫,杀起队友来更是毫不手软。
缪音确实见过一些搞诈骗的人,嘴皮子溜的很,末世前骗钱,末世后骗物资,真正是把专业发挥到了极致。
把照片扔回保险箱里,缪音关上柜子,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她也要找一个可以休息的房间了。
缪音随手敲着墙,鬼体加强后的听力敏锐的分别着传上来的声音。
直到某一声敲击声突然变得空洞后,缪音才停了下来,抬眼看去。
她旁边的这堵墙油漆一块新一块旧的,一路过去挂着几个陈旧的公告栏。
这个位置和她刚刚在楼上看到的结构图里,七楼的某一个向下的通道差不多。
看来那份结构图是真的。
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一个机关,打开后会露出一个滑梯样的通道,直接通向封闭的一二楼。
缪音收回手,没有去过多的探究,选了一个离凌她们远一点的办公室,作为今晚休息的地方。
不过也不一定能用得上。
她这边是云淡风轻,但楼下就不一定了。
……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出了事的,会是季元洲。
出事的理由:男女关系。
季元洲本身就生的丰神俊朗,做了几年老师,气质温和又沉稳,戴上眼镜,抬眼垂眸间都是沉淀着的故事感,光是站在那,就是细水流长的代名词。
他年龄比宴书舟大,没有少年的青涩稚嫩,而是社会上打拼过的成熟感和游刃有余。
他又没有屠毫那样一身煞气锋芒毕露,好像随时会崩死所有人。
他礼貌谦虚,不像高高在上的天边皎月般让人望尘莫及,也不像关机后就会消失的电子蝴蝶那般梦幻。
总而言之,季元洲给人一种特别好接触的感觉。
就好似只要你一伸手,就能抓得住他一样。
所以,他的桃花往往也很旺。
住在这的几个女人,早就看腻了自己身边一身粗犷的潦草男人,在看到季元洲的时候,眼神就跟要扒了他一样,跃跃欲试。
“帅哥,你今晚睡哪啊?”几个女人走过来围在他面前,距离近到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劣质的香水味。
这些人在末世前负责的项目,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直播也好发牌也好,把那些贪婪的人勾进赌博的无底洞。
在撩拨这一块,早已轻车熟路。
然而桃花运很好的季元洲一直都有个坏毛病。
——直男癌。
从小到大,除非对方实打实的说出自己对他有意思以外,他从来没有自己看出过来任何一个人对他的撩拨,并且用自己的礼貌完美地掩盖住这件事情。
例:
某饭局结束后的好友:哇刚刚和那个女老师聊这么好你们是不是快成了?
季元洲:啊?没有啊,我们只是再聊班上不听话的几个学生而已。
某好友:又要微信又问喜好的,那女老师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季元洲:只是加个联系方式分享一下课件而已,你想多了吧?
某好友:……那你呢?你对她没意思,还能一直聊?
季元洲:她是女生,这里大家又都不熟,她和我说话我当然要回了,不然场面冷下来多尴尬?
某好友:可她看着你都脸红了,肯定是喜欢你啊!
季元洲:那是因为喝了酒,不要影响人家的声誉,这样不礼貌。
某好友:……六。
一个星期后,被女方表白的季元洲:……?
这种天生的对感情的迟钝不仅体现在爱情上,有时候也体会在旁人对他的恶意上。
当别人阴阳怪气甚至正大光明嘲讽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对方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每每别人对他的不满意都已经过去了,他都还没发现人家对他有意见。
顿感的情绪感知力保护了他的精神世界,让他免于内耗,快乐成长。
——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大学海王的称号。
不过他现在的情绪感知力,相比较以前还是提高了不少的。
那些进步的感知力,主要用于感知缪音的恶意,防止她把他坑死。
可以说是为了好好活命,大脑被迫提高了自己的技能。
但这项技能也仅限于对缪音了,对其他人目前还不太管用。
所以当那些人看似打招呼实则心怀鬼胎的询问时,季元洲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
“那里吧。”
“那你得先跟我们去房间里领被子和帐篷。”
穿着裙子化着妆的女人撩着自己的头发,轻咬下唇眼波流转,把房间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季元洲感觉有些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忽然想起刚刚宴书舟转达的,他们要把男的分开来都杀了。
于是心下通明起来。
他们连一晚上都不等,这么快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