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昏暗中,传来一声绵长的声音,好像险些溺毙的人得救之后发出。
唐云意扶着墙壁起身,昏暗之中,他的双眼像烛火一样敏锐。他的记忆回到了摔倒前,他好像看到自己被青铜人杀了。他双腿发软,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了甬道当中。
他再次苏醒时……他焦急的摸遍全身,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修复后的感知。难道他在晕倒的时候,身体分裂细胞修补身体?
他在甬道里跌跌撞撞,脚下踢到了一团东西。大脑还处在混沌的他没有意识到脚下躺了什么。他急忙的往怀里摸索,摸到了火折子后,打开火折子。
石壁上有灯,他点了两盏,甬道明亮起来。萧灿和九百生横七竖八的躺在几米处。两人身上还是刚刚进来的伤口,甬道两旁的青铜人依旧屹立在黑暗中。他仔细的看过去,并且上手。青铜的触感像触电一样把他吓得缩回了手。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下来,顺着墙壁,缓缓的坐下来。他竟然做了一场噩梦,梦里萧灿和九百生都被青铜人杀死了,连他也被杀了。
他冲过去,摇晃昏迷的萧灿和九百生,他们的气息很弱。眼皮未掀,眼珠乱转。似乎在进行天人之战。
“萧灿”
唐云意连续呼唤了几次,萧灿都没有动静。他举起手,视线随着自己的巴掌落下来,“啪”的一声,清亮的声音响彻甬道。一巴掌不行,他又来了一巴掌。萧灿终于有动静了。
在唐云意万分焦急之下,萧灿睁开的双眼。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往头顶涣散。
“萧灿……”
唐云意又轻轻拍了他。这次他减了,萧灿突然被脸上的刺痛刺激得直顶顶的坐起来。
“我没死吗?”,他摸了摸自己被打得发肿的脸,这种疼痛的感觉处在现实和虚幻当中,让他无法分辨生死,“我好像已经死了,我被青铜人杀了……青铜人活过来了……”
萧灿的眼睛里充满的惶恐,他眼眶里蓄着泪,像落入陷阱的小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去扒拉唐云意,“云意,我们……死了”
“我们没死……”,唐云意很不耐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空气无色无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差错了?
“不……我们都被青铜人杀了”
“没死。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扇你巴掌……”,唐云意急切的要捋清状况。奈何越捋越乱,他们仿佛过了一个春秋,实际上也不过刚过了两个时辰。
“那你打我试试?”,萧灿扬起了下巴。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萧灿捂着脸抽噎了起来。他的脸要裂开了。这巴掌是真真实实的疼。
“疼不疼?”,唐云意问。
“好疼……”,萧灿委屈得不行,“你就不能少用点力?我的脑袋被削了大半头发,现在肯定丑死了”
“你还有心情关注你的样貌,我们都快死里面了”
九百生同样挨了两巴掌之后才幽幽转醒。他处在混沌中,脑海里都是青铜人与他们厮杀的惨烈。可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排排冰冷站立的青铜人。
“我们没有死吗?”
“没有”,壁灯发出昏黄温柔的光,唐云意坐在他们的对面,阴沉着一张狰狞的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百声学唐云意去摸索青铜人。青铜人冰凉的触感让他撤回了手。“我们好像被青铜人杀死了”
“那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梦而已……”,这个梦真实到他们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梦里的痛和现实一样,有说不上的怀疑,“不……也可能不是梦,而是我们中毒了”
“可是中毒的话,天鹰会变红色的……”
九百生的声音落下之后,唐云意和萧灿立刻掏出自己的天鹰。天鹰还是莹然的绿色,淡淡的幽绿把他们的皮肤染成绿宝石色。
萧灿质疑的问,“天鹰真能识毒?”
九百生点头,“我只要中毒,天鹰会变成红色,所以说……我们并没有中毒”
这就匪夷所思了。
喘了一会儿后,唐云意叹了一口气,“我们出不去了”
“云意,你不是宗主吗?快……用天鹰联系外面的人,让他们来救我们”
萧灿提醒了唐云意,可他试了好几次之后,天鹰仿佛失灵一样。即便面对面,他也无法与九百生和萧灿的天鹰建立感应。
三人彻底惊呆了。天鹰失灵了,靠在一起的天鹰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被某种力量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天鹰?”
萧灿哀呼。
唐云意静静的靠着墙壁捋清思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帧一帧的过。他们一进入陵墓之后,应该就已经“中毒”了。他们没有觉察到自己一步一步掉入梦幻的陷阱中,直到被青铜人杀死。而他又不知为何,突然苏醒了过来。如果没有他,九百生和萧灿恐怕……
“九百生,你行走江湖多年,可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让蛊失灵?”,他以自己的精血滋养天鹰中的蛊虫,从未异常。进入陵墓之后,天鹰里的蛊虫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
“西疆蛊王可以让所有蛊虫陷入了沉睡中。这是当年我进入西疆,一位西疆长老所述。不过那蛊太过于邪恶,已经灭绝了”
“我看未必……不止天鹰,连我身上携带的蛊虫都陷入了沉睡中……”
刚才的他突然想到让蛊虫探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驱使不了蛊虫。
“你是说……蛊王在陵墓里”,九百生的声音有点颤抖。
“不然呢?我们为何被无形之中控制了……”
唐云意烦躁不已,甬道里闷得他想要透气。他缓缓起身,顺着甬道往前走,“这里的空气比煮熟的凝胶还要闷,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我会死的……”
他不确定会不会有第二波的无形攻击,他必须迅速离开这里。太多的记忆碎片扎得他大脑快要爆炸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