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山玉,我可以解释的——”秦兰时着急之下连忙又加大一点力度拽住人。
“客人,你打扰我干活了。”唐山玉也使上了些力气,此刻他内心除了面对师父的尴尬外,还有对这人几天以来躲着自己的气愤。
“你,不是,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秦兰时拉住人没有放手,俩人就那么僵持着。
“因为我穷。”唐山玉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自己的贫穷,也嘲讽了秦兰时。
好,秦兰时觉得自己接下来需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比较好。
“…那什么,关于这几天的事情我……”就在秦兰时拉住人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四周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喧闹,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秦兰时当机立断将唐山玉拽到了身后,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那边,在那里,他可以看到往周围扩散的人群,还有吵闹的,来自人们的尖叫声。
唐山玉力气没比过,只见他脸色黑如炭地站在了秦兰时的身后,他看着这人的背影,握紧的拳头又再度松开了。
算了,好像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了,先把这气放到后边再生吧。
而就在此刻,谢璟和石泽竹也往吵闹的地方看了过去,梁均也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店里的客人们离开的步伐停顿了,似乎为了避免麻烦,他们选择先停留在了店里。
方安城已经升天,他没有任何动作。
“秦兰时,这店可就交给你来守护了——”梁均在那边喊叫道,就在秦兰时怒气冲冲地瞪过来的时候,他晃了晃手上来自某人的欠条,在那一瞬间,秦兰时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一点。
“…知道了。”秦兰时咬牙切齿地说了那么一句,这厮这种时候把欠条丢出来是几个意思,果然是有资本家天赋的梁均。
目睹了这一切的唐山玉:……
所以这人平时不去器宗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和梁均关系“恶劣” ,欠债的和债主关系,能好哪里去呢?果然谈钱伤感情。
而谢璟借此机会从其他人旁边脱身,看上去非常正义地站在了唐山玉旁边,一副我只是为了保护门店,才不是临阵脱逃的模样。
石泽竹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俩人都过去了,连忙也跟了上去,幸好现在的客人们已经无心购物和做其他的了。
“声音在左边和右边越来越近了,脚步杂乱,听着像妖兽跑出来了。”唐山玉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飞速地往这边过来,一下又一下的,伴随着地板碎裂的声音。
谢璟拔出剑,准备就绪,估计待会打完后,他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石泽竹也握紧拳头,等待着接下来到达的战斗。
“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妖兽吗?”唐山玉见秦兰时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肩膀在一抖一抖的,然后他小心翼翼推了推人,问道。
“……师父?”
他没有回应,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不对劲,他又怎么了这是。
难不成是过来的妖兽非常厉害,就连秦兰时也打不赢吗?不对啊,为什么元婴期都打不赢的妖兽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唐山玉还在疑惑的时候,妖兽的到来也给了他答案,那是好几只体型巨大的妖兽,它们冲破了四周门店的房屋,然后往这边奔赴而来。
它,有着高高的红冠,如牡丹花一样,脚下弹而有力地踩在地面上,尾巴有着漂亮的彩色羽毛,它眼睛发光,骇人的目光就那么冷冷地扫了过来。
这是一只鸡,大鸡。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粉粉嫩嫩的有着长长圆鼻子的长着翅膀的动物,它摇晃着胖墩墩的身躯,在空中像喝醉似的摇来摇去地飞行着。
这是一只猪,大猪。
再在后边,一只羽毛漂亮的白毛鸟类,昂首挺胸,走路的时候身子摇摆,脑袋有节奏的和拨浪鼓一样左右摇动。
这是一只鹅,大鹅。
别看它们看上去如此平凡,实际上过来的速度可不慢。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兰时笑出了声,只见他指着那几只动物笑道,“你们看,上面坐着谁?”
唐山玉和另外俩人跟着看了过去,然后他们看到了坐着猪上被摇得快要吐了的陈严,还有坐在大鹅上神情如同便秘一样难看的叶玄洲,而梅元宝在后边追着,一边追一边喊他们的名字:
“陈严!!叶公子!!!”
唐山玉:……
……好惨。
叶玄洲至少只是暴露了个姓氏,陈严是完全暴露了。
这种程度在后来是不是会被笑几百年。
而关于叶玄洲为什么会在这上面,这得从不久前说起,叶玄洲在比赛场上以完美的炼器水平获得了优胜,关于这次比赛,叶少爷骄傲地说着:“不过如此。”
然后就得意洋洋地下了台子,然后他就看到了梅元宝和陈严俩人,在看到梅元宝的时候叶玄洲脸上笑容是温和的,再转移一下视线,看到陈严后,叶玄洲再次展现了他的变脸速度,嫌弃的表情就这么不加掩饰地被陈严看了个正着。
“你小子!你什么表情?”陈严顿时就不爽地指指点点道。
“什么表情,需要我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吗?”叶玄洲皱了皱眉,一脸晦气地拿出扇子半遮自己的脸,随后嫌弃道,“梅姑娘来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在。”
“我是被她拽过来的,你以为我就很想过来看啊??”陈严听到这话,更气了,这小子讨厌人也讨厌得太明显了。
“叶公子你刚刚好厉害啊,就那么刷的一下,法器就炼成了。”梅元宝在旁边一脸崇拜地道。
“哎呀,梅姑娘夸奖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很简单的,不过是本少爷我天资聪慧,炼器的手法堪称完美。”叶玄洲夸起自己来那叫一个自信,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对了,我这边都结束了,我想去找玉瑶妹妹,我记得医修比赛就在不远处?”叶玄洲看了看医修的比赛场地,就想过去看看。
“叶公子等一下,我们的欣雅和行川就在那边看着,那我问问他们比赛情况怎么样了?”梅元宝点点头,然后拿出连音符。
“那就麻烦梅姑娘了,梅姑娘的果然如此的心善友好,不像某人,哎……梅姑娘你辛苦了。”叶玄洲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然后习惯性地夸了夸对方,最后习惯性地损一下某人。
某人陈严:……
还是好气啊。
但是他打不过,更气了。
有种不要拿法宝,和他赤手空拳地单挑啊混蛋。
“叶公子,如果是江姑娘的话,她应该在东市那边。”梅元宝接到了对方的信息后,转头便对叶玄洲道。
“这样,多谢梅姑娘,对了,梅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们一同前往?我记得东市那边应该有不少卖漂亮的首饰,而且,梅姑娘如果没有看上的,我们还可以看些别的,我记得我们宗门的药宗门店里可是推出了新品,可以让梅姑娘平时训练的受伤时候涂上,见效很快,不会留疤。”
听到不会留疤,梅元宝眼睛亮了亮,而叶玄洲则是再接再厉地说下去。
“当然,除了这药,还有不少有利于平时训练方便的药物,梅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既然是叶公子说的话,那就走吧。”梅元宝立马就被说服了,而陈严在旁边欲言又止,他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跟上去。
“陈严,走了!”梅元宝一如既往地扒拉上人,陈严不用纠结了,叶玄洲也懒得管人到底去不去,他嘲讽人几句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连这个都嘲讽,他又不是吃嘲讽长大的,况且嘲讽人还要句句不一样才能体现出他的水平之高和少爷风范,这可累人得很。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不少卖其他东西的摊子,有的是首饰,不过这种摆摊的首饰叶少爷一向是看不上的,有的卖自己种的花,细看下花上面有着隐隐约约的木灵根灵力附着着,有的卖自己养的妖兽,盖着块布关在了笼子里,他们正推着笼子往前走。
叶玄洲看了一眼,他们估计是要往西市那边去卖。
就在他们走到了药宗店门口附近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人正急匆匆地从店门口出来,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他们中间。
“喂!”叶玄洲连忙侧身闪过,“看路啊,真的是,有神识不用留着过年吗?”
那人没有回应,而他被叶玄洲侧身闪过,没有站稳就那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而手里的瓶子脱手飞了出去,摔在了不远处,就这样碎掉了,淡淡的奇怪香气在里面慢慢散发了出来,还有里头的紫色液体。
那人看着那瓶子,愣愣的。
叶玄洲:……
“我赔你…?”叶玄洲试探地问道。
那人看了看叶玄洲,再看看那摔在地上露出气味的瓶子,又看了不远处那笼子里的妖兽,突然,脸色苍白了起来。
“就,一个药瓶而已,我可以给你买几个。”见人脸色苍白,叶玄洲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看上去态度不够友好,声音又放轻了些。
陈严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一股奇怪香味?”
“嗯?好像是……这是什么味……”突然,伴随着笼子的剧烈抖动,里头的妖兽突然狂躁不安了起来,那推笼子的人们一声惊呼下,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笼子上的锁,居然松开了。
一道巨大的阴影就那么笼罩在了叶玄洲和陈严的头上,他们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鸡,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们,此刻,那个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叶玄洲:……
陈严:……
空气在那时候有片刻的安静,而气息也停滞得如同死了一样。
陈严凭借着体修的优势,立马反应过来转头就打算跑,而叶玄洲反应过来也紧随其后,他正打算边跑边掏出储物袋里的法器。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它们。
粉色的猪冲了过来,一把冲在了陈严的屁股上,就那么把人顶上了天空,它这种动作做的很是熟练,而陈严一屁股坐在了猪背上,双手无处安放,并且像猪翅膀一样四处乱扇想要维持平衡。
叶玄洲则是被鸡后边的大鹅大叫着鹅鹅鹅然后一嘴巴咬住他的后衣领,抛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狂躁地在四周走来走去。
看上去似乎是首领的鸡,它居然没有叫,而是非常冷酷地扭了扭脑袋,似乎在示意小弟们跟着它跑。
于是,一片尘土飞扬,它们就这样带着人质,消失在了其他人的视野里了,而回过神来的梅元宝连忙追了上去。
“等等——”
与此同时,笼子里,一头牛摇摇晃晃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它被伙伴们抛下了,它看了看周围,突然,它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就这样打开了它的心门。
它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然后它往那红色冲了过来。
刚刚来到东市的盛礼越:……
不巧,那一身红正是他。
盛知许看着那牛冲过来的时候,本能地往旁边一躲,然后他被盛礼越拉住了。
“太子哥哥,你要去哪?”
盛礼越笑眯眯地看着人,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不少。
“…我只是看到了不错的东西,想要过去看看。”眼看着牛越来越近了,盛知许想要抽出手来。
“呵,行吧。”盛礼越见人十分没义气地想要抛下他离开,便无趣地松开手,盛知许本来就在用力了,就这样因力措不及防地踉跄后退了几步。
只见盛礼越从储物袋里抽出长枪,握在手里,在牛撞过来的时候,用枪尖点地,借力而起,少年红衣飘飘,刺激着牛的情绪,他就那么支起枪杆,在空中侧身翻过,落在了牛的后方。
随后转过身,手里转了个枪花,对着那狂暴的牛指了过去。
“不过是一头畜牲……”
“也敢在本皇子面前造次?”
牛急躁不安地踢了踢蹄子,鼻子里喷出白色气体,转动着身躯就要再次撞过来。
盛知许……他在旁边站着并没有其他动作,而是先看了看周围,在发现了那个碎在地上的小瓶子后,他走了过去,蹲下,用手帕沾上些气体轻嗅了一下。
“是一种普通的让妖兽狂暴的药。”
“是巧合吗?”
盛知许又看向了那把锁,此刻笼子里空空荡荡,妖兽该跑都跑出去了,接着他用神识往锁上探查了过去,灵力轻轻包裹在了锁上。
“感受到了什么?”一道女声心情愉悦地在他旁边响起。
“感受到有人的手脚不干净。“盛知许那么说着,头也不抬地继续问道,“你来得还挺快。”
此刻,慕轻轻不知道什么时候笑着抱臂站在他旁边,她歪着脑袋冲着盛知许眨了眨眼,“因为有好玩的事情,我就立马过来了。”
“那么很可惜,你想要看到好玩的事情估计不会再有了,那几只妖兽跑过去的方向正是他们那边。”盛知许将那瓶子和液体用一张大一点的帕子包起来装好,然后握在手里便站了起来。
“哎?怎么这样!”慕轻轻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不过,她笑着转头看向了那边正牵制着疯牛的盛礼越,随后指了指道,“不过,不是有更热闹的事情发生了吗?”
“这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好玩,你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也这样。”盛知许拿出盒子,将那瓶子放了进去。
“你弟弟不好玩吗?”慕轻轻语气里满是笑意。
“……”盛知许难得的沉默了。
最后,他回答道:
“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