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人与人的平均,是每人应有应得的不欠分毫。即是眼看耳听,一呼一吸,吐纳一张一合。吃喝笑哭泪,鼻涕咳嗽,拉尿起立睡卧生孩子,跑走推拽跳坐拿。
金玲一方捶妍玲道:你又说的什么浪荡?妍玲笑道:二姐别捶,我替大姐四姐把话头总结一下。继续道:
我是这么想,男女不一样,可也只是前边那见不起人的地方。而且又是光彩绚丽集中点,人人心坎上琢雕无休止。可是这个立柱托巾皮兜,是四根杈托个七孔蛋,它大名叫瓜脑袋。这家伙会拨弄,事也多。哎哟哟,呦呦呦。
祝莲笑道这是人的统一名称,妍玲接道对对对,就是如此如此。即是这样方得上边类推的一个样,一个样。统一赐赏这个人字美号来称呼。那么也都是统一气化形成动与静。例如长相、面貌、动作总不合,实是一体的。它有着无从可考的动机,万象的分化。在不调合中,实现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的本质目标,我的姐姐哎哟哟,呦呦呦。
小娟捶笑道妍玲那你说怎办呢?妍玲笑道:妞姐们对这分泌,都没任何奥妙手段和心术,我也想开,只有从老根割断,别无办法。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叫你过筛子,过箩,它也会漏下去变个金刚钻。日子一多还是变出原形。
即如方才刚刚说完,那些老道不是真的,他会变,变成老道杀和尚。这些和尚真倒霉,可都无法逃生的死去。即是有了偿命的人,死的那些老和尚他也活不了。只有活着的人替那些死去的和尚念念经,亦已焉哉。
还有梅花的事。我听这段梅花真有骨气,我方想说说以上这些话,不过咱们姐妹做个参考。可咱这些人都够的上雄姿,可也俊上加俊,也都是经过不一样的痛苦中转化,使咱们集得中。咱这一生中,美中得意的是敢搏斗。
祝莲笑道:人嘛,如不受煎熬,怎能锻炼出一个整体的人性呢?你看那孙悟空大闹天宫……正向下说琼芳进来说吃饭,这顿晚饭吃过。
一夜的累赘又一霎躲过。皆因秋景,谷子大都上场。小娟和祝莲商量,咱们还是赶去通州为妙。别再耽搁啦,农民都在秋收,咱也急速蹬鞍赶程,加鞭朝保府、固安,大兴县,奔向通州。
梅花得到一匹神骑心里万分高兴,真是万难想到的滋味,和明玉琼芳夹杂在中间。金鞭在手心里漫想,哪知今朝鞍轿上坐。这天来至通州刚刚进中午,都进入天成后大门。梅花银环连钮是初步进这个大门,明玉虽没进过这大门,可这地方走过。嗯这就是通州。我曾经走过这些街道,就是那个东森里我都把嗓子喊干燥。自己又气又恨,人怎就找不到?
这时进得月儿门,又走进这八卦牡丹厅。正走呢从前门也进来一拨,和自己都一样打扮,可都肩扛或提包袱,一方都上得阁厅台阶,一方说笑。自己心奇可也打断心里想法,不知该说些什么。梅花随着琼芳,已经不知何时走去哪里,可听艳春等在石家庄就说通州可好呢,洗澡梳妆唱戏,你们到通州看好吧。
故此琼芳扯梅花上阁楼望那长又长,弯又弯,宛如玉带的运粮河。看去那船只密密丛丛,船工正在跳上跳下,扛呀搭呀往来不绝,看那是河东的玉米金黄闪闪,有的农夫正在收割,真是一眼望去无际的五谷仓,这都是粒粒皆辛苦。
这段佳景正看得出神,被一只嫩手拽住。梅花跟着呦一声,我还寻你呢。哏哏笑道:明玉你看这蜿蜒的城墙,还有一座塔,那街道挂着红红绿绿的招牌。你看那人碰人人挤人那个稠密劲……正看呢有人喊明玉姐,叫你几个吃饭去呢,
琼芳听喊道,急扯梅花明玉银环连钮,急忙下得阁楼,几个没去吃饭急忙洗澡去。几个梳洗换装,去掉男装换女装,这时身体特加轻松起来,这方回阁楼客厅。是艳春领呢,否则就会迷路,因每门都有回门穿衣镜,又是门门互扯。
这时客厅满座,可明玉寻不着姐姐,当然是被明珠搂抱起。从家一动身,这是心里头一件大事,是多么愉快呢,一下搂在怀里。明玉经过这些日子历练,姐姐搂抱是另一种甜美。这时她迎脸对视,看去不欠分毫。就这种抱,肉挨肉不是那么劲头。她就推,和泥鳅一样跑掉。她看准哪个是姐姐,向怀里扑去,可一搂劲头仍是不对。她呦地一缩身,心里说我看对的,可双眼仍寻觅呢。嗯,姐姐在那里笑呢。可明珠还后边盯着呢,好妹妹我和你说,这是三姐。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小娟搂在怀里,明玉道:姐姐怎么是一样呢,就是滋味不对。
迎春笑道什么滋味呢,明玉两只俊眼盯着迎春笑道:就滋味中那么劲头不对不对。就不是,这才是呢。小娟看着明珠追过来,就向明珠推明玉,可明玉就不干。
明珠笑道:这些日子更赖啦!吃穿大马骑着玩。明玉嘴一撅,谁贪玩的?我们杀那混世的魔王,一刀就一个。可真好玩啦,连血都看不见。
妍玲笑道就跟摘西瓜似的,瓜熟自落。这叫恶贯满盈终有报,明玉你说对不对呢?
明玉笑道:这些混世的东西瞪眼恶像,手持着明亮刀。其实内行会武术的不多,只是个贼胆子,敢欺负老诚人。金玲笑道:还真不少是这样,吓唬人呗。明珠笑道:大姐你修修好,和明玉把话说通,免去缠着大姐姐。
小娟也不言语只哏哏乐,明珠把苏州的事学一遍,迎春也一方笑一方学明珠妈那劲头,这样姐妹们更乐得满厅笑声,碰击人与人的音腔韵调,音波似浪挤出那纱窗。明珠仍是没放开明玉手,一方央告大姐。小娟笑道:我又没拽没搂,你任意弄呗。
明玉也想过来这种滋味,笑道:姐,你见着妈爸和我哥,总算妈一心的希望圆满。我唱大鼓书也没白唱,咱俩是在这一生重逢实现啦!你搂搂抱抱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还得各自努力奔前程。
明珠一下把明玉搂住,双双都挤在小娟怀里,这是手扶围椅倒也结实,这三个得有一百六十斤重挤压,愣不坏。姐三个揉成一个也笑成一团。笑完还是不过瘾,即是睡时也是加上迎春,四个一条大床说呀挠呀捶呀,方得睡好。
这么悠闲的休了两天,也把在宝莲寺得来的宝贝重新安排开,准备八月十二日进京,还有五天。在这五天心想唱三天戏,再叫明玉说说五鼠闹东京,正在这空隙中。这天中午金芝玉芝坐小车子来接,大家欢聚笑个一团。金芝道我俩跑五趟哩。
祝莲答道:我们进门山花姐就把话说给我们,我们定于十二日进宫。原因我们这些人的风尘都未洗净,再有日积月累杂务牵连,都得料理。金芝玉芝笑道:里外人与物总无头无绪相牵扯。还想向下说,被妙玉妙珠搂住,我们给你们带来穿的用的,可就没有吃的。金芝笑道:穿戴多好也没姐姐舒心。小娟笑道:你别着急,到一定时候会叫你俩舒心。金芝笑道:大姐我俩可十八哩,在眼前就十九,可能这冬季要在宫里过下来。无论如何如何,别把我俩忘掉。小妹捶道这是等不得。
祝莲笑道:进宫就走,这也无何不可。这么一来当天吃完午饭,七个小车子三个车坐人,四个车是包袱。申正进入后宫,又是一番喜悦涌进这座宫闱,使得后宫欢腾鼓舞,立即花开满枝头。
慈禧是亲吻不过来哩,这个哩那个哩,心里使劲的说,顶顶重要的是东西,再方是心花那蕊上的真宰。还是先热乎这些闺女。问寒问暖,问长也问短,我为什么这着急?就等你们来各处张灯结彩理!荣寿笑道:我们每日夜都不得闲,操持完即动身。这方拉来四车,可怕挤怕压的不少,一天两趟也要三天方能运完。
慈禧笑道:最好是你们人到,我就,我就心满意足哩,慈安进来跟道:我说就快来,你总着急。小娟等又迎上去一番亲吻。这三车挤又挤方来二十四个闺女,慈禧一一看过来笑道:多少神仙多盏灯,各念各的经。都招笑起。
晚上荣寿妈和二兰都进了宫,来欢聚。说不完笑不完,各有各的心事。慈禧笑道:别忘掉掏元宝!我是掏不出来。二兰笑道:这和钓鱼一样。钓什么鱼用什么钩,用什么饵引诱,不这样,吞吞吐吐总不上钩。
荣寿笑道莫叫二姨吃肚哩。二兰笑道:大股小股,还有江边站的呢。伸不上手,我大小都下钩哩,我想借你们后花园用上一用。荣寿笑道二姨可真见缝插针。荣寿和祝莲灵芝道:咱们学孙猴子,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她学念咒。这事还就得叫她去办,咱们只动动嘴动动腿,可不能再把她形势打乱。就让她愉快的多弄几个元宝。
祝莲道:这也难说,她能把这花旦戏唱个满好,那么这元宝怎能不生腿向她怀里跑?二兰捶荣寿道,你俩又咬什么耳朵?
事情昼夜追赶,日月星辰轮转,人们都在这个布景中衬托着,谁都不能得闲。人衬托人,无物陈列,怎出千红万紫呢。
眼前即是同治十一年的九月十二日,这天议定是大典婚礼。同治本名载淳,年交十七岁。配崇绮女儿为皇后,年十九岁。以凤秀女儿年十四岁为惠妃。以赛尚女儿十六岁,为珣嫔。以崇龄女十五岁,为瑜嫔。这样合成双双为四,好上加好。
荣寿是方说是边笑,又和祝莲殷萍等看悬灯结彩。小娟笑道:自古至今,就是权大威力大。再说这皇宫里,就只皇上有个把子,其余有把的还割去,真苦坏那些妃子。
金玲笑道:这主意当初不知是谁来想的,即有这一后三妃,足够皇上用的。可真是嘴甜心内苦,干瞪着眼看热闹。殷萍笑道:最好咱们来凑个热闹,欢天喜地来,高高兴兴回去。我这么说可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皆因咱们是不管这大院里的事。所以咱们别乱议论。我和荣寿说过,这里的事是一国烧香,文捶磐武捶鼓。能成者有后来人,不能成更有后来人。荣寿虽生在这根上,可看法和别人不同,故此不想在这里扎根,另有个人打算。也就是这一生怎样活下去,安定下来,不过少生一些憋肚子气。还有一件,咱是满天飞的生活,叫咱坐屋可怎能行。
荣寿笑道:费了半天神思挂彩,谁来凑这热闹?只是这院里的人,妃子没旨意,谁也不敢到处乱蹿。加上咱这些不受拘束,她们典礼也用不上咱们。咱们呢也加不上点子。小娟笑道你别向外掏啦,荣寿跟道:只把这个坤宁宫设置得辉煌灿烂,这也难说。亲朋是有,谁来随这份礼?也就咱是傻瓜,给她布置设施。你们看,还“春浓帔艳”。祝莲笑道:这是欧阳玉美的制图,邴珍珠玲珑云香等的嵌绣。奇花多种,异卉伴灵芝,围绕一只金牛,有牛郎织女拉着儿和女。灵芝笑道:把我安安稳稳也绣在这里。妙玉一方悬挂一方笑道:灵芝姐,别贪只看自己那两眼,留些给旁人看。灵芝笑道:谁敢来此多看?只是咱挂咱看哩,咱看也是代替给看不见的解心宽。
玉芝笑道快瞧这五谷硕岁,金玲笑道:这是尤秀竹尤秀梅薛桂花制作描绘,真妙!这是个村庄傍山水,有瀑布流入一条秀丽晶莹河。一眼望去是无际的五谷丰收景象。那边更是人们都咯咯乐呢,你们看!
晶珠和金芝悬挂一幅缜憬宏皋。迎春笑道这更好,明王接道先别挂,我还要呢。小娟笑道别扯,咱家有的是,你回去自己挑。又咬耳朵笑道,咱们和这里要的是大元宝。明玉紧搓双手,一方毛腰嗤嗤的笑。
这又是五色祥云环绕绚丽壮美的几处,是瑶池中的楼台殿阁,丰富多彩,悬空而起。上有日月星辰陈列多姿,下有大地秀丽山河,渺茫大海。空中一朵祥云托着观世音菩萨,大地上有位清秀妇女对着菩萨笑。她右手打招呼,身旁有个八九岁小男孩,也生得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你看你看!哪幅都是身落其境,不这样如何称妙称精美,称作瑶池翠宫?
还有点面衬托,金龙彩凤配着玲珑宝塔,那些盆景和那些围屏,都是千姿百态万紫千红,闪闪耀目。大小体配备的裙帘挡眼,真妙。这远你要说,这远在天边。说近,即在眼前。
这时慈安笑着进来,她是从钟粹宫来。荣寿和小娟笑道:我们想设置完善,再去请母后指挥呢。慈安刚要说话,后边慈禧跟在身后道:我俩刚下得朝换装,还未来及喝茶吃早点,那么咱就这里排桌哩!咱们先来个庆贺洞房礼成。说去哩说回哩,也不知在这里插满多少花蕊哩!荣寿笑道母后搂不过来哩!慈禧笑道:你们都快成孩子妈哩,还捂着害羞哩!嗯哩嗯哩,明天这里是皇上洞房,太和殿典礼。咱们只喝喜酒,开开眼界哩!今朝这里热闹热闹,改日就不通顺哩。我只好扎长春宫,又一指慈安笑道,你就钟粹宫忍吧。荣寿笑道:不忍又有什么好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