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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审私访入八庄 牛丫头追捉神仙(终)

这位太太把儿媳和牛丫拽屋来,都坐炕沿上。二审道:都请合好眼,我好给圆。这样谁人不听。二审跟道我要求,我圆的时候可不要睁眼。一睁眼都有罪。我说睁眼再把眼睁开。这句后话一拉,二审出得门溜掉。出得屋地门一蹿跳出土环的墙。外边就是过巷胡同,东闪西挪没了影。

牛丫是半合半睁偷看算卦先生,只见先生如浮萍出得屋。她慢慢掀开门帘向外看,她想先生是去偷饼吃呢,所以悄悄慢步走到跟前,一看无人可猜错啦。她又站在屋地门一手扶门框,一脚踩门槛偷向外看,一人无有。莫非去西屋偷东西去?回西屋一看也是一个人无有,又回东屋,娘几个还合眼呢。

牛丫喊道:妈呀妈这先生没啦。这大家张开双目惊道:怎一个大活人会没个踪影?不是神是什么!牛丫跟道:我眼盯着出的屋,真快就那么一闪就没啦。这位太太道:快磕头!这是活菩萨变男汉来咱家,咱可就是心眼好……

牛丫道:妈你别自舔自美的,那多么不好。事在人为,要经常下去保持殷勤节俭是人之道。牛妈道:这丫头一天十遍九遍的教育我。那么我听你的。谁叫你命好呢!牛丫跟道:妈你还说这不灵通的话。把娘几个都招逗乐咯咯咯咯没完的笑,一个劲赞美是神是仙。

这么着二审寻到成瑞和韩飞等,再走这八九里路太阳西斜,头顶上是五朵祥云,被太阳照得明镜那么亮。别无其它。低头是一群麻雀足有二三百。呼的一声飞向西边是洼地还是沟呢?这地就是处处挡眼不叫你爽心。六个一边乐一边说过程。韩飞道:我两个进得祠堂,即见祠堂院子两厢各有五六十男汉,左方都赤着上半身,右方头包黑布,前边拴成扣赤着上半身。双方舌战各不相饶都说要修祠堂。孙家也抢修刘家也抢修。大姐夫你没看见热闹。争端不休,谁都不修一半都要修整的,孙家叫刘家请出祖堂。刘家就说孙黑塔是你们玩弄黑毒心,吊死祠门上的,官司还没完,你孙家耍赖皮狗。说说打起来,仨一群五个一伙,这里人都会两下子手脚。

不是混打,孙家是猴拳快速,刘家是李逵拳脚,来去凶猛。结果孙家战胜刘家,刘家人一龇牙跑掉,孙家倒也不气粗,喊叫阵再来十个回合。只要孙家一败涂地,这孙家祖宗祠堂都归你刘家。你们祖宗好德行,给你们留下欺心的黑嘟噜,好不害羞!

飞虎道:看意思刘家是个臭皮囊囊。这时过几道洼洼干沟,道路不平,生长多种花花草草。谷纯一方笑一方说:这八庄人真有意思。边说边看地形。当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地带树多,这边一簇那里百棵林荫浓密,围绕坑坑坡坡。

二审笑道那是坟地。说说进得城,拐弯抹角进着卫门,梳洗换衣服进内宅,向姐妹们把经过叙述一遍又一遍。祝莲笑道:这牛丫头别有意思,咱们哪天见识见识别放下。明天你们去东郭镇探探,那里我们打听是个集镇。

二审道去那里做甚,祝莲笑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还有一件别忘掉,赶紧派人去济宁府,叫他把郓城的梁宝寺那伙贼人一网抄进。真是所遇滴水不漏,笔下不提。

借这章下辗转时间说一说这段隐情。这八庄此时二百来户,只就孙刘二姓无其他杂姓,两姓户数相等。其中孙姓有位壮年名叫孙黑塔,乳名叫小黑子。八岁前是个极漂亮的幼童,八岁后遇天花大难,把脸留一层黑斑,和雨打沙滩一样处处留下坑坑。鼻尖掉下,右眼高左眼低,右耳比眼高。村里习惯无人怕。他有好摔跤的瘾,也有一些武功。七岁时爹死掉,而后就是寡妈守他。这黑塔是外号。年至十九岁,说几个媳妇都吹掉,都是亲连亲介绍的,说明土地三十亩,进门就当家。男的面丑过份好日子,谁都指望勤俭耐劳,谁每天昼夜看脸面过日子呢?可姑娘一听就烦喽。

给姑娘说婆家,都指地指房指婆婆老诚,就嫁的过。谁挑脸面挑身挺,挑脸没用。吃就得劳中苦干,谁家过庄稼日子都如此。也无心挑拣,碰上什么都是月老拴的。黑塔妈寻个跑媒的,指十亩地就是纹银二百五十两。媒人见财眼开,贪心大,谁能见钱不笑呢?这么一来三天听信五天拿贴。媒人喝着酒笑道:嫂子守这么十几年寡,再不说个好媳妇真是够冤枉的。

那么黑塔妈是怎想呢,是这么想。反正轿子一抬跟我儿子一搂,就算没个跑。这么就跟着定日子抬人。都想的简单。这也不费事的,用个八抬大轿,音响敲吹打,鞭炮迎着放。下了轿拜得天地,进新房一挑红头布,人人喝彩。雪白的脸庞,圆扁模棱,两只乌睛凸出,一字黑漆眉,一双元宝耳朵。谁看谁都赞扬呱呱叫。

黑塔妈笑得抿不上嘴,拽儿子后衿一努嘴,是不叫他在新媳妇面前露丑脸。黑塔也明白这事,真要不干下地就跑,谁也管不得。这样出得后门和鲇鱼一样溜边去躲。这里还得亲戚贺喜,新姑爷得给新亲分大小。媒人说姑爷偶然肚子疼头晕,明天接回门再分大小。新亲戚都是姑家姨家,或是姐夫什么的,也未勉强。喝完喜酒各奔南北而去。

黑塔这一夜算拿下来,寡妇妈问行不行。黑塔答道:妈我告诉你,虽未搂着睡觉,那美劲也算够滋味呢。接回门是街坊牛丫头给作伴去的,新郎只说是头晕的厉宫,而且腹痛腰酸的是否伤寒还没确诊。

回门头天去,第二天回来的。黑塔是照常夜黑灭灯进屋,扒炕就睡谁也不理睬谁。这样半月,黑塔这天早晨豁出去,不起床用被把头盖上。媳妇梳完头说道:我今天回娘家。黑塔道我送你去。媳妇回道:你那见不起人的脸皮没法穿裤子。总是癞蛤蟆还想要吃天鹅肉,你是妄想。我们心实,上了媒人顶门栓,你们男的也不知是怎么见到财色就尿汤。但是我只求心舒畅,眼耳手脚即会顶天跺地赶阴阳追日追月。很明显的千人瞧万人揣摸。

如果似你们这样偷偷摸摸,我也知这样的人很多,贪之无厌图谋难休。它含好的一方,恶的一方。即是受屈含冤无其数,香甜得意有一桩。只是两个字正歪,我只说这些,使你在被窝捂汗,急速赶跑伤寒大病。我马上回娘家,等你伤寒大病痊愈,有期再见。黑塔道:那怎过日子呢,媳妇道我不知过日子,我知一天是一天,我为我还是我为我,你为谁你为你,你还是你为你。去掉这事只是一个死为标准,别无其它。说完这话包袱一拿,甩门帘走去。

孙黑塔喊道那还成?这媳妇道不行你打主意,我回娘家候你去。婆婆东屋听呢没敢答话。这媳妇也没看婆婆一眼出得柴门。她走路很快,唰唰唰唰带风,婆婆偷瞄后影朝东郭而去。

这东郭是个小镇,她爹娘开个客商茶饭馆。她妈就有这俩女儿,天资聪慧,大丫头叫郭大环,这个叫二环,二环比姐姐高一寸。二环爱说,也爱应承客人。收钱写个账,对往来人情多知些道理。自姐姐嫁后心中忐忑不宁,也因岁数不等,这年十六岁啦。

姐姐大环嫁到刘家庄,叫刘库。有身好武术,头几年曾保过镖。自娶大环心投气和改了行。买卖驴牛骡马,昼夜穿梭赶城追镇,方圆百八集镇生意弄的很不错,将土房改成砖瓦房,大环爸很赞成。二环也不断跑刘家庄,一住就三五个月。因刘库一出去就是半年左右。这天从费县想回家,就得向西赶集镇,经过朱田,郓城而后奔辛庄,日行夜宿一路很安稳。他骑的是匹枣红走马,走马虽快,这群驴牛骡马走不到一起。那么得从经济设想。他这是随卖随买无定论,譬如卖十头兴许买二十头,也或一匹不买。行情或高或低是不稳的,这一方一带是主顾生意,农民买打眼。就是三五十两抛掉,买刘库的总没错,都有这么个印象。因农民买脚力即需力壮,残老就去卖给肉馆。

遮天赶完集住在辛庄,天明起身奔东郭,赶半路下一场大雨,填满干沟。中午雨过天晴,心中焦急想回家转,莫非家里有什么事?这么赶到八庄天就黑下,这枣红马不知是受惊还是怎的,向前猛扑去。没跑几步就听咕咚一家伙,这马收住蹄立定。顺东南又是一个响雷,震得山动地摇。常走夜路碰上死尸是常事,遇雨也不稀奇。正是六月二十九日月底,天上层层乌云又是密集浓厚,眼看雨就要来临。那么这马到底是碰嘛玩意,是金山还是银山呢?后边骡马见领头马站住,都停下来。刘库下马一摸是个人,还有热乎劲。

嗐!我这马夜里有特殊闯力,这是怎说呢?这可又怎办呢?如果雨下起来是一点痕迹皆无。如不下雨我这一群性口也会领入家门。这场官司我是打不打都依不了我。别看我每天奔波,可那些公差衙役县令瞪大眼,想方设法拉盘子作价。

怨的我心抓挠呢,就为这么个事。嗐!这该死的是怎么说。随把这该死不活的脑袋解下,兜在死脖子上,拖在这祖祠门前,就挂在上门楹上,如找歪脖树又费时间。知道碰上谁呢,就只能这么巧眼前一举了,依地安排吧。弄完骑上枣红马向刘家庄跑去,还欠二三里路就登进家门。片刻这大雨倾盆而下,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这时进得家门,可说一心无挂。把骡马驴入圈,牛是顺路销脱。一心不想旁的,就是犯困。把湿衣服脱下扔在雨中叫雨浇吧。用手巾擦擦头发进入东屋。一盏油灯焦捻残余和黄豆拉那么一点星星之火,挽力跳动。从闪光看去妻子面东头朝窗台,斜身一条线未脱衣服。越看越心甜越咂滋味,欲火越攻心头。

可你为何不脱衣?我被雨淋一身不剩,见你美滋滋入梦不想惊动。不由自主想,一边蹑手蹑脚蹭上炕,鲤鱼跳进龙门双臂一搂脸对脸。心想往常睡一起,恩诺这是干什么,把她吵醒有什么好处?得啦得啦把自己双手搂过去,就这么睡多美。可此时越想越思绪猛撞,因不是一人事,必互相鱼水交游方能得寸进尺,正在深想……

二环嗖从炕上坐起,呦一声道: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一声不吭。刘库是有舌头难滴溜,他怎没看出不是大环是二环。姐俩是一身降人武术,此时张口结舌怎说不如不启唇,老实听责。

二环跟道:姐夫你试探什么呢,你是无话分讲。你听我说端详,我是身卧锦织条条纹龙,眼见那白光夺目闪闪交炽。耳听雷声大作风雨交加,风打窗纸哗啦啦,雨点砸房哐哐哐,雨滴落地沙沙沙。那驴骡马急得嗨嗨嗨。我姐她呢,骑马似风飘去藤县大姨家随份礼,走时她说明天上午赶回家,这样叫我守这家。你就说怎这巧,她走你就回落家。这事要该打嘴磨牙就把咽喉掐。你要饿呢锅里有馍馍,渴呢大泥壶有水。你这屋养神我去西屋。这样刘库未说路上逢遇之事,只说妹妹别动我去西屋。

二环呢也碰遇这种不随心的事,没怪天地也不多埋怨任何人。只做到心中有数,车至山前定有路通行。可也真是一步不顺总遇不顺。再说刘库一向是谨慎,大环是总说人活时万勿学那鬼鬼祟祟,此时有口难分辩,论武论文自家都不能和这姐俩招架。听!雨声风声仍不减弱,雷闪交加更加劲叫嚎。

再说孙黑塔是怎么回事呢?自媳妇走后两个月不见回。就丢了魂,可自己这种鬼脸又出不得头,又舍不得寡妈,如果舍得早就自杀去。今天越想越得死,活下这种罪受不得。他想上吊又想跳井,怎想都不是办法,主要还是想妈。要没有妈自己早赴鬼门关。越想越不通顺五脏,什么高一步低一脚,头总是大的。忘了吃丢了喝,在祠堂树林转一天没想出办法。日落还是天旋地转,或坐或躺都无法安静,只是四个字丢魂失魄。这时他算是夜游神,他在祖祠大门口站有一个多时辰。听这时打雷没打他心上,他只见一群牛头和马面对他摆阵。都是蓝靛眼珠,如不是牛头马面,怎还有黄和蓝的呢。头抬得那么高向我对视呲牙瞪眼。这时他不是怕,要拿出武力迎击,伸腿举臂要向前冲。他哪知刘库这匹马是战马,经历过大战,是长毛赖文光骑的。这马跑进山里避了四年方下山,刘库买来有三年多,这马是匹深枣红色,日行五百余里。

此时此刻这匹枣红马见前面这魔鬼伸腿,举手要上阵。不由烈性爆发蹈踏踏,孙黑塔就要了命。一口气就堵塞住,有可能是摔了脑袋。天黑雨急,刘库不知经过,放好尸首径自回家。天明刘族长说黑塔在祠堂上吊死去,孙寡妇已是走投无路寻谁去说,只坐院子里哭了一场是话没说。孙家族长来问刘族长又来问,街坊来打听,闭口摇头只是一句我命苦,我命里该当。

别埋怨天埋怨地的说词,孙刘两姓开始打官司,能不牵连吗。官法循规能不追吗。皆因遇到个清官不吃私情,一是一二是二。按法律细查根苗情理,问了两次,婆媳娘俩均有经过条理,各有供词,辩论不出奸诈内隐害人之情。

石成汉从微山转在藤县,绅商农民的案件一一判断,按情和律皂白不混,情理分明,独此案费尽心思。人的好求是千变万化,不外阴阳。阴是五脏神情,阳是发出。出是各人的行色,恰是阴中之阴相击阳中之阳。如果令阴发出之阳受之相和者,就叫阴调阳和。其相反是差。如果内因外因互符合阴阳即融解。如遇独阳独阴者,即会有生死的顶碰。

妍玲学辨阴阳论,她越听越爱听。祝莲继续说道:因为人与人的复杂均守内外之因,或巧遇,或寻觅求其所思所想,都在人间秘密中的公开或私心储蓄酝酿。但它复杂又不复杂。故人与人的世面即是这么组成,形成统一的名称叫社会。

忽然一个闪电把窗纸划得哗哗啦啦,一闪夺目。小英妈呦一声,祝莲这句没说完,一声轰隆隆巨响把床都震个摇晃一下。妍玲猛地坐起道:都是四姐把阴阳神说咱屋来啦。跟着又一闪把屋闪个白亮,妍玲趴在小美身上紧搂着。祝莲刚要说看你俩,这霹雷把话打个岔,也给压回去音。喀的一声哇啦哇的一个大霹雳。妍玲笑道:四姐这家伙可真过瘾呢。

殷萍笑道:你甭过瘾。你听大雨倾盆泼上。耳朵只听哗啦,无有其它一些杂声,更无风声。祝莲笑道:小英快出去洗澡,这大澡盆接着,天上喷着瀑布多美呢。小英哏哏乐,一方用劲搂着祝莲。妍玲更加劲搂着殷萍。小娟和金玲爬上床,妍玲笑道:闪奶奶雷奶奶摸进来。金玲还是摸着,六个挤在一起咯咯笑,和雨声杂在一起笑个愉快。外边闪仍不断哗啦啦。这雷可也未停。只是不连续一会一个,好似走远去,这回六个笑个够睡个愉快。可霹雷闪电接连起,就和鞭炮加麻雷那么样一直未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