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听见牛金有重要的事情,柳薇儿看向了陈安。
她其实并不喜欢牛金了。
因为牛金上次咄咄逼人,险些将陈安给逼死。
但是她尊重陈安的意见。
要是陈安不愿意见到牛金,她就让管家立刻把牛金赶走。
陈安也放下碗筷,看向了院子外。
他心里并不痛恨牛金,毕竟他在那天晚上甚至还重伤了牛金,也算是相抵了,当然两人见面也难免有些尴尬。
只不过,牛金所说重要的事情,让陈安好奇。
于是,他站起身来:“薇儿,你先吃,我去看看。”
说罢,他朝着院子外走去。
来到院子外,陈安便看见了牛金站在一面墙下面等待着。
他面色如常,那副脸庞看上去还是那么坚毅,上次重伤了他,好像他没什么大碍。
陈安也算松了口气,看向他道:“你找我什么事?”
牛金望着陈安,也有些复杂,但两个男人都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只是开口道:“我在大牢里,看见你的兄弟了。”
在大牢里面看见自己的兄弟?
陈安有些诧异:“谁?”
牛金道:“汤玉。”
汤玉?
“汤玉不是去通州了吗?”陈安诧异。
牛金微微摇头:“今日下午,我去大牢提审犯人的时候,看见他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杀了七个太监,然后被曹闯关在里面了。”
“见到他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应该是被太监折磨得不惨,整个人精神萎靡,无精打采。”
“这件事,你知道么?”
闻言,陈安心中狠狠一震。
汤玉没有去通州,而是被关在了大牢里面。
他还杀了七个太监?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安的大脑高速运转,脑海中不断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那名将士分明告诉他,汤玉的老娘出了问题,于是汤玉才匆匆赶往通州的啊。
可是汤玉现在怎么会在牢狱里面?
这怎么回事?
“你确定?”陈安看向牛金。
牛金颔首:“没必要骗你,我去的时候他就在了。”
“几个太监正在打他,还是我出手呵斥住了,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这是你的知情权。”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思绪有些乱套了。
七个太监?
他忽然有些想明白了。
为何曹闯没有继续追究,为何那些太监吃了闷亏,最后却选择了销声匿迹,不再追究。
原来,不是太监不追究!
而是有人替自己顶罪去了!
只是,为何是七个,不是五个吗?
不过眼下这些都已经是小问题了,最重要的是,汤玉现在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安看向牛金。
牛金道:“因为我也不喜欢太监。”
“你想想办法,把他给救出来吧,我会帮你的。”
陈安闻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但更多的,是一种焦急。
“好,我知道了。”陈安颔首。
牛金不再久留,转身离开。
徒留陈安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开始揪起来了。
“不是说去通州见老娘了吗?为什么现在被关到大牢里,被太监欺负了。”
“汤玉,你这一手,倒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啊。”
陈安喃喃地说着,眼神中晦涩难明。
汤玉绝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在太监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不会贸然替自己顶罪。
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太监发现了是自己干的,而自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所以汤玉才不顾一切,替自己顶罪的!
原来,这几天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汤玉在帮他们挡住而已。
若非牛金偶然见到,来告诉自己,怕是汤玉就这么死在了太监的手里吧?
陈安不懂,也想不通。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复杂的心情,随后走进了院子,陪着柳薇儿吃完了这顿饭。
只是,陈安的神情不对劲。
柳薇儿看在心中,想要帮他,却无从下手。
便只能陪着陈安走到院子门口,轻声道:“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她的声音轻柔,继续道:“不管牛金和你说了什么,我都想陪着你。”
陈安心中一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
话罢,从内院离开。
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来到自己的院子中,陈安没有立刻进入房间,而是坐在了院子的石桌前,独自端来了一坛子酒,往嘴里灌了一口。
他升为都司的那一天起,包括到走上了城楼,他都不打算再招惹太监了。
因为对陈安而言,太监就意味着障碍。
他想要娶薇儿,想要越来越强大,就必须要暗中积蓄力量,要是得罪太监,那么只能让他的晋升之路受到阻碍。
可现在,他要救汤玉!!
从汤玉为自己顶罪,如今被太监毒打,关在大牢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陈安会与他们狭路相逢,会与他们正面冲撞!
这是又给自己成长之路上,增添了一个巨大的绊脚石啊。
可是,陈安没有办法。
汤玉还在大牢里,他能不救么?
只要救了,就必然会和太监再起冲突。
陈安端起那坛子酒,咕咚咚地便往自己的喉口里面灌。
金铎还好,毕竟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王爷,而且两方阵营不同,他管不到自己。
但是这曹闯,这太监几乎就相当于他的顶头上司,他们今后想要给自己穿小鞋,那还不轻易?
没错。
陈安的确很会权衡利弊。
甚至,权衡利弊是一个聪明人必须要会的东西。
但是,真遇到了某种事,权衡利弊就成了一句玩笑话。
因为你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太监,可却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去按照事情发展的轨迹走下去……
“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在那里的,正是一身青衣的林宁韵。
她望着咕咚咚灌酒的陈安,感到奇怪。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和他说了什么?
陈安回头一瞥,看见是她,不由呵呵一笑:“你会喝酒么?”
林宁韵颔首:“会一点。”
其实,不是会一点。
身为金人,她岂能不会喝酒,而且酒量极好。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也经常一个人夙夜买醉,如此一来,她便感受不到夜的孤独。
“会就最好了,过来陪我喝酒。”陈安大笑着道。
对于喝酒,林宁韵没有扭捏。
她走过来,坐在了陈安的身旁,端起那坛子酒,便往小口里面灌。
她的嘴唇丰润,却是樱桃小口,接不住那么多顺流而下的酒水,酒水一半流进她的口中,一半则顺着雪白的脖颈,流进了衣物中。
浸湿了她胸前的青衣。
朦胧之中,也将她那浮凸有致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