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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镇和宣府镇有孙承宗,辽东镇有袁崇焕,东江镇有毛文龙、刘兴祚,登莱镇有袁可立。他们都是忠诚之士,可以帮助陛下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入侵。

这些人都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足以应对各种复杂局面。

如果陛下还不放心,南苑还有孙传庭等四位巡抚率领的两万多精锐边兵可供调遣。此外,京营的军队经过李邦华的整顿,战斗力有所提升。虽然可能无法在野外与后金军队正面交锋,但紧闭城门坚守城池应该没有问题。据微臣估算,京营大约有十四万兵力……”

“嗯,不对。四万,京营以前是十万兵马,现在只有四万兵马。”崇祯皇帝伸出了四根手指,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杨嗣昌和侯恂听后不禁惊愕万分,他们对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因为不久之前,京营提督惠安伯张庆臻在向朝廷军机处汇报京营人数时,明明说过,除开那些年老体弱、残疾以及冒名顶替领取空饷的人之外,京营人数账面上有四十多万,而实际上也只有十四万之众。

这些数据都是经过仔细核对的,应该不会有误才对。

可如今为何突然变成了四万?而且还减少了整整十万人马!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坐在一旁的阮大铖,但见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记录着会议内容,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对于这样的军事会议,他仅有旁听的权力,所以他并没有参与讨论或发表意见。

崇祯皇帝看着他们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于是解释道:“没错,张庆臻说谎了。他以为朕不会较真,没想到朕这次下定决心要整顿京营,而李邦华果然不负朕的期望,更是雷厉风行, 谁的情面也不讲,就连英国公张之极他都不给面子。

京营原本的三千营、五军营等都是虚设的幌子,连充数的乞丐喇琥都凑不够,一些勋贵真是蠹虫加废物。

实际上京营真正能作战的人马只有四万人,甚至连京城的城门都难以守住。”

崇祯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他看着杨嗣昌,缓缓说道:“杨爱卿,朕在这里再次强调。京营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李邦华爱卿正在努力整顿,但四万京营在战斗中的作用有限。他们最多只能用于守城或依托城墙作战,绝不能将其视为主力军,这一点必须牢记在心!”

杨嗣昌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轻声回答道:“微臣明白,只是微臣实在没想到,偌大的京营如今只剩下四万可用之兵。”

崇祯皇帝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带着些许自嘲地说:“朕也未曾料到啊。京营指挥使一职长期由那群伯爵轮流担任,他们这些勋贵在你们文官的轻视压迫下,捞不着别的好处,就只得偷偷摸摸地从京营中谋取私利。最终,你拿一点,我占一点的,都怕自个儿拿少了吃亏,只是这些人恐怕也未曾预料到,他们竟然连京营的老本都给掏空了。那京营衙门如今就还有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是真材实料,其他的都是假的,花架子了。”

崇祯皇帝冷笑一声:“哼,这一回,朕要让他们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一直到吐血为止!”他的眼神充满了决心和冷酷,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些京营指挥勋贵的下场。

只是那个张庆臻忠心还是有的,只是不适合在军中干了。

崇祯皇帝挥挥手,示意话题回到正轨:“好了,扯远了,杨爱卿,你接着说。”

杨嗣昌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的初步构想就是这样。不过目前京营的人马只有四万,边军来轮训的人马只有两万。陛下的新军已经抽调两万,南苑军事学院包括师生在内只有一万余人。蓟镇兵马三万,辽东镇兵马四万,还有保定巡抚、顺天巡抚、天津巡抚各处兵马班军应该也有个两万。不算宣府大同镇,应该已经有十六万大军,如果再算上陛下的南海子净军……”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那个不能算,什么时候太监组成的军队,那也是不顶用的。不过太监的忠心可嘉,但绝不能将其视为正规军队。”他深知太监们虽然忠诚,但缺乏战斗能力,无法应对真正的战争挑战。

“是,陛下。只是这十六万部队对上建奴的十万大军,似乎是不太够用。不如,陛下下诏,尽起各地勤王义军。如此可得五十万大军,定可灭建奴于此朝食。”

杨嗣昌作为兵部尚书,与旧时空那个对大明朝整体局势持悲观态度的他不同,此时的他充满了激进和乐观精神。然而,面对杨嗣昌的提议,崇祯皇帝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转头询问一旁的侯恂:“侯爱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侯恂听后,连忙跪地叩首,诚惶诚恐地回答道:“陛下,臣之前只是河南道御史,不曾涉足军事,正如陛下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臣实在不敢轻易发表意见。若是因为臣的好胜心和贪图功劳而贸然进言,导致陛下产生错误判断,使我大明遭受损失,助长建奴的嚣张气焰,甚至危及社稷安危。那么臣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弥补这个过错啊!”

侯恂的话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旁边的杨嗣昌心中大怒,这是指桑骂槐,骂谁呢!

杨嗣昌心中已经记恨上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侯恂抽冷子就给自己来一下子。

侯洵这样说,不就是说他杨嗣昌是个贪功好胜的奸佞小人。

其实这一点倒是杨嗣昌想多了,侯恂没有这个想法,他杨嗣昌天启朝的时候,怎么说也是蓟镇的兵备道,算是知兵事的。

侯洵想说的是,那些夸夸其谈的人,怕他们影响了崇祯皇帝对战争形势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