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嫩的幼苗被单独放在一个房间,温度被调试在最适宜的高度——虽然知道它的抗寒性可能比现有的任何一株植物还要好。
零最近的日程除了帮赤阳组执行任务,然后充电之外就是往“火种1号”这里跑,每天三点一线规律作息。
“零,今天它有什么变化吗?”于水推门而入,他对于零少了几分对乔无虞的拘谨。
总觉得面对比自己还小的乔无虞,他会有一种面对一个比自己还大的长辈都既视感,或许也和人从小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有关。
零转过头看向来人,于水好像出任务时受了点皮外伤,右手指尖缠了几圈绷带,还渗着暗红的血迹,右侧脸颊的一条细小伤口也被贴上了创可贴,他径直走向“火种1号”,伸出右手戳了戳小家伙的叶子。
零打量了几眼于水,确认没什么大碍后,阻止了人戳幼苗的幼稚举动。她看见又开始发红的幼苗,她在纸上又记了两笔,随后又转过头盯着于水。
虽然那是一张没有情绪的面容,但于水总感觉自己能从其上看出——“你怎么又来了?”的质问和谴责。
他扬了扬唇,微抬手后退了几步,直到“火种1号”的颜色不再鲜红。
零这才将自己的视线从人的身上转移,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乔无虞给她的命令便是将这幼苗的变化记录下来。
没有得到零的回话的于水倒也不在意,或者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零这个样子,他在此的基础上依旧喜欢着零。
“它的叶子是不是越来越……嗯……”他思考了一会,才想出一个形容词,“亮?它好像叶子有些在发光一样。”
零依旧没有出声,她早就注意到这点了,或许只有对颜色迟钝一点的于水这时候才注意到——也不排除她一直避免他来这边的原因,又或者是此时那个亮度,好像与之前的不同,才让人注意到了差别。
屋内又是一瞬间的寂静,但是于水并不气馁,他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听他们说,1号的作用像是煤?它这么特别,那等它长大,我们把它烧了……会不会成为那种奇迹一样的不会熄灭的火?”
零的心头一跳,差点忍不住想回头抓住于水的肩膀猛摇,然后夸他真有想法。要不是看这苗苗还小,她还真想烧来试试。
但她的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一如既往地盯着幼苗。
【任务进度60%】
忽然,系统提示音响起,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进度让零的白色睫毛不由得颤了颤。
难不成于水刚刚说得会和任务有关联吗? 她心底暗自思考。
于水虽然在说着“火种1号”的话题,但他那浅棕色的眸子一直关注着零的一举一动,一刻也没有转移,看到人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抖,他还以为是自己所说的话触动到了零。
他走近了一步,“零,等它长大,我们一起试试将它点燃?”
零转头看他,灰色的眸子里面倒映着他微红的脸,她没有答应。
当然,也没有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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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能供应机的研发快进入尾声了,如果不出意外,等它研制成功,我们搭建供电站的任务就能减少很多。”乔无虞面对着电脑屏幕,此时他的面上是一片严肃。
视频会议中,对面一位年迈的老者此时也欣喜地笑出了声,“多亏了你啊,无虞,要不是你将乔教授的笔记交给我们,我们的研究就真的要进入无休止的暂停了……”
“这还是多亏了元教授您和其他几位教授将《热构想》补充完整。”
元鹏天看着屏幕中才不过刚成年的少年,暗叹了一句少年有为,真是和他的父亲乔乐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唉…要是乐成还在……”
乔无虞沉默一瞬,随后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对了,元教授,热能供应机的能源现在有找到适配的了吗?”
元鹏天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如果不是大面积供热的话,一小块煤炭就可以持续利用三四天……但是你也知道,煤炭现如今也是稀缺物资了。”
“……”乔无虞没有说话,虽然听说司月芹所培育的“火种”系列是一种能够抗寒并且能够作为燃料使用的作物,但现在它那特殊的情况,和一直保持幼苗姿态的架势……他也不能随意地就提出来,避免白白浪费资源和时间。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都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没道理剩下的一小半成功不了。”元鹏天摆了摆手。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有能源才是成功的基础,没有能源,就算躯壳造的再好也没有用。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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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擦拭着亲亲爱剑,她已经好久没有时间来保养它了。
乔无虞忙碌也就等于她忙碌,每一个成功男主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工具人——无论男女,甚至不管是不是人。
她的剑泛着银白的光泽,冰蓝色的剑柄如同被捧起的一汪海水,剔透却透露神秘。
虽然还是熟悉的亲亲爱剑,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就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揩油了一样的浑身不舒服。
白色的丝绸擦过剑身,其上没有沾染一丝痕迹。她纤细的手指捏着绸缎来回擦拭,在别人看来她是如此专注,但其实零的思绪已经飞远,在那60%的进度跳出来之后,她的脑海间已经思考过无数的可能。
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男主的最终愿望肯定和这个‘火种’脱不了干系,她肯定要好好的培育这株幼苗健康成长。但等它长成了之后呢?又或者等它完全长成,男主都已经老死了——以它10年都只长成幼苗的速度来计算。
嘶——不过应该也没规定说,完成男主的愿望一定要男主在世的时候啊?
零深沉地往埋头处理事务的乔无虞的方向看去。
乔无虞只感觉自己疯狂奋笔疾书时,越写越冷了——奇怪,暖气温度没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