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正说着话呢宋辰也进来了。
“我刚给秦大哥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他说他先去找点东西,就不过来跟我们汇合了,让我们自己小心。”
“这样啊……”乔洛安点点头。
随后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就两点半了诶,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宋辰你不睡一会儿吗?”
宋辰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林安呢?”
他左右看了看没瞅见人。
“哦,他被我赶去睡觉了。我听他刚刚声音有点闷,估计是感冒了,然后就让他去休息了。”
“感冒了?严重吗?”
“还好,就是有点咳嗽。”
乔洛安说到这儿宋辰才隐隐约约记起来,确实,今天林安在去找陈殊的路上就已经闷闷地咳了几声,估计是不想他们担心,所以一直压抑着,宋辰今天一直担心失踪的那俩人,所以也没怎么注意他。
“明天别让他去了。”
宋辰皱了皱眉头,林安灵力浅淡,实在是不宜去跟他们冒这个险。
“我也这样觉得,感冒风寒之人免疫力下降,最容易风邪侵体。”
程辛年也点点头。
“那……他能安心待在这儿吗?”
乔洛安何尝不希望林安能留下,但是他们这样去赴一个死局,林安能放心才怪。
“他会理解的,他灵力浅淡,去了只会让我们分心……要不然……干脆你也别去了。”
宋辰对着乔洛安说。
“我?不行不行不行,我这些天跟着韩辞也学了不少,他又给了我很多秘宝,实在不济也能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吧。”
见他拒绝地干脆,宋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宋辰跟程辛年依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而乔洛安上了楼照顾,顺便说服林安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宋辰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辛年虽然跟宋辰也不算太熟,但是他还是想找点话说说,光这么干坐着他脑海里面就全都是俞暮,太糟心了。
“你在想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宋辰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想的事情很多,担心他们失踪了的那些人,也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宋辰话没有说道程辛年点子上,他忍了一下,终究是没忍住:“我上来之前,夙念找过我,他说你心里面肯定存疑颇多,说如果我问起的话就告诉你。”
程辛年说的是“夙念”而不是“孟婆”,就是为了告诉他跟孟婆之间交往匪浅,是值得相信的。
宋辰微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夙念还会念着他呢,他当时初入黄泉的时候确实有好多话想问,但是经过了司若他们那件事之后,他忽然觉得,其实好多问题的答案都已经没必要问了,毕竟还有什么是比所念所想之人都平平安安地在身边最重要的呢?
所以他后来干脆就没问了。
现在说起来,他依旧是摇头:“没必要问了,我想我那些问题的答案,我都已经知道了。”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好奇跟夙念的过往呢。”
“过往?”
宋辰是有些疑惑,他知道夙念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跟自己,或者说跟自己的哪一世有过什么渊源,但是他还真不太感兴趣,毕竟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回忆了,他只想过好当下,其他的,并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宋辰再次摇头:“不,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是很感兴趣。”
程辛年很惊讶,毕竟这种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谁能不好奇?眼前这位骨骼清奇的少年果然不是一般人。
宋辰都这么说了,程辛年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只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跟正在发呆的宋辰说:“对了,还是我上来那天,尹少白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尹少白虽然气他不顾危险地跑上来,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跑来叮嘱他这么一句。
“什么?”
宋辰倒是知道尹少白的身份,所以不疑有他。
“他说:‘千万别相信你们所看到的。’”
这句话真的隐晦又直白。
宋辰眉头又皱了皱,他直觉这句话是跟他们即将去的西郊荒园有关。
“你也想到了吧,估计是跟我们去西郊这件事有关,否则的话他不必把我算在内。”
宋辰暗自留了个心眼。
接下来的时间宋辰跟程辛年两个人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他俩都没注意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门不知道开了多久的一个门缝,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洛安就起床了,他抓了一把鸡窝一样的头发然后下了楼。
他来到大厅一看,宋辰跟程辛年正在低声说话,昨天晚上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这俩人估计一夜没睡。
今天酒吧不营业,俞暮打电话让服务生带给他们早餐。
吃早餐的依旧只有四个人,俞暮连房间门都没有开过。
程辛年心里发苦。
宋辰跟程辛年食之无味,没怎么动,乔洛安跟林安倒是吃了很多。
他们吃完收拾好离开酒吧的时候,程辛年走在最后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二楼那扇紧闭的门,心中苦涩,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敲响那扇门,这次一别,以后估计都见不到了吧。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久到乔洛安他们以为他随时会冲上去的时候程辛年突然转过身来,酒吧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酒吧大门关上了之后,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是开了,俞暮慢慢地走了出来,下楼来到大厅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余光无意间瞟过茶几上那个精致的盒子,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那是当初程辛年讨他开心而弄出来的小玩意儿,那个香炉。当时那个情境,他以为早就不知丢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了,没想到还在。
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泛白,水杯里面的水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他此时的心境。
杯子传来一丝轻微的脆响,但是俞暮像是无察无感似的,目光仍然定在那个盒子上。
杯子终于还是发出一声闷响,而后生生被俞暮给捏碎了,水合着鲜血流到地板上,俞暮看了一眼手上新添的伤口,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
“你真犯贱。”
他低声暗骂自己一声,找出纱布在手掌上随意缠了两圈,然后抓起沙发上的外套锁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