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大家已经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司若常常带着韩辞来找方卿说话,一起作画,写诗,聊天啥的,也倒是不无聊。
这天清晨,
“哥哥,起来啦!”
一大早的,羽青就开始在方卿房间门口喊他。
昨天晚上方卿被各种烦心事烦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此时听到羽青喊他,他也顾不得多的,只能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然后穿衣服,洗漱。
门一打开,羽青直接吓了一跳。
“哥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打劫去了?”
“啊?”
方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羽青拉着他回到屋里,然后给他找来一面铜镜。
“你看看,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羽青心疼地说。
方卿看了一眼自己那仿佛被揍过的双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担心,就是没睡好而已。”
羽青拉着他的手,很认真地说:“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已经好多天都是这样了。”
烦心事?当然有啊。
不过方卿面上不显,只是勉强笑了笑说:“别担心你哥了,只是想起了之前在外游历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些难眠而已。”
“真的?”
羽青半信半疑。
“真的。诶,对了,你这一大清早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啊?”
方卿赶忙岔开话题。
羽青闻言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你看我,顾着说你了,连正事儿都忘了,司若哥哥他们来找你,说是有事儿。”
说完两人就赶紧往大厅那出赶。
到了大厅之后,方卿发现除了司若和韩辞,连方父方母也在。
韩辞这些天经常跟着司若来方家,方父方母还挺喜欢他,也不拿他当外人,于是他就得到了像司若一样的对待。
方卿跟父母见过礼,才走到座位上坐下。
“卿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憔悴啊。”
方母担忧地说。
“无事,母亲不必担心,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方母只得作罢。
方父也是担忧地看了方卿一眼,随即还是决定先讨论正事。
“好了好了,阿卿平时多注意休息就是了。”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通知你们一下,司若和羽青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七天之后。”
羽青没想到父母叫自己来是因为这个,脸上迅速飞起绯红。
司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喜悦。
方卿和韩辞也为他们开心。
“定下来就好,只是为何是七天以后,是不是有一点仓促了?”
方卿问到。
“本也是想着好好准备一下,只是我跟你母亲月底要南下一趟,有事情得去处理,这一去至少也得两三个月,所以才定下了最早的一天吉日。”
“有什么麻烦事吗?”
方卿有点担心的说。
“无事,只是长辈之间有些事情要解决罢了,跟你们这些小辈无关,无需担心。明日我与你母亲要外出置办后续出门事宜,你多替我们张罗着点,你妹妹的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方父叮嘱道。
“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你父亲出马,能有什么事。”
方卿这才作罢。
过了一会儿,方父方母再次去了司家,说是去商谈婚宴的具体事宜了。
这些天他们这些大人没少聚在一起,所以方卿司若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快呢。”
方卿喃喃地说。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呢,他本来想着,怎么说也得下个月月初吧。
韩辞读懂了他的忧心,只是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方卿感激地冲韩辞一笑,既是谢他的安慰,也是谢他这几天一直陪着自己,帮着他安排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些天大家一直在操心我跟羽青的婚事,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正好今天是放河灯祈福的日子,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吧,权当散心了。”
司若提议。
虽然按理说婚期将近的时候男女双方是不好见面的,但是司家和方家向来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加之两家关系要好,司若和羽青又是青梅竹马,是以也没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也好,哥哥,你是该放松一下了。”
方卿看着妹妹,虽然自己近期心事重重,但是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所以点点头答应了。
然后四个人就准备了些东西,河灯啊,食盒啊什么的,等到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乘着一辆马车,往河边走。
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放河灯这一活动,方卿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但是在他们这儿却是挺重要的一个活动。
方卿他们来的并不算晚,可是河边还有河边的街道上都聚集了不少人,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小贩们张罗着买各种各样的彩灯,让人目不暇接。
现在还没到时辰,所以方卿他们在路边走走逛逛,一边玩一边吃。
司若和羽青走在前面,方卿和韩辞则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还在担心吗?”
因为司若他们距离方卿他俩还有一点距离,所以韩辞并不怕他们听到。
“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是感觉无措。”
“越是到这个时候,你越是要稳住自己的阵脚,不能自己先乱了,否则敌人就更好趁机而入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怕,怕我到时候……”
方卿没有说下去,但是韩辞清楚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方卿,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是救不了他们的话,你当如何自处?”
方卿被这问题问地一愣。
其实,这些天里,这个问题已经被他在心里面反反复复问了自己无数次。
可是他每一次都告诉自己,没有这种可能,计划,布置都万无一失,他一定能挽回悲剧的。
所以现在冷不丁被韩辞这么一问,他突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眼看着司若和羽青渐渐走远,方卿和韩辞默契的放慢了脚步,跟他们隔开距离。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方卿脸上愁云密布。
韩辞点点头说:“我猜也是。”
“我该怎么办呢?”
方卿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问韩辞,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都布置好了对吗?”
韩辞突然问到。
“啊?……哦哦,布置好了。”
方卿心不在焉地回答。
韩辞停下脚步,看着方卿,一字一句的问:“方卿,你其实已经预感到了,对吧?”
“什么?”
方卿眼中有一瞬间地迷茫。
“往生境,只能让你重新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仅此而已。其实早在刚刚重回到这儿的时候,你就知道,无论过程如何,无论你做多少,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对吗?”
韩辞的一席话,让方卿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