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确实是必然的...”
天华看着不远处的老师傅，听到了他内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回应着老师傅，还有围在身边的人鱼们。
无奈...惋惜...懊悔...悲哀...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心中不断攀升，天华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以缓解自己的不稳定心情。
人鱼们也纷纷停下了言语，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彼此，啜泣声也渐渐的响起。
老师傅身体在一瞬间剧烈的颤抖，若不是戚忘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老师傅，恐怕，他已经摔落在地上了。
“喂...老家伙...你这次可别...还没撑到明天就先西去了啊...”
戚忘州看着老师傅，张着嘴巴本来想继续说几句，但最后，他也只是闭上嘴巴，不再言语，默默的扶着老师傅，不让他摔下去。
“嗯？什么？什么叫做这次？难道还有好几次？？”
长安捕捉到戚忘州话里的几个词，愣住了，目光在老师傅、戚忘州和天华之间来回流转。
“还是我来解释吧，这也是...我作为【神明】的，做的最残忍的一件事...”
天华看着舞台上空的蓝光，双手握拳。
......
【空间之神】一开始，是一整个个体，并非是天华和天奕两个个体。
那时候的祂，游历于凡间，他看着陆地上的兽人们阳光灿烂的笑脸，欣赏着不同城市的美景，记录下所到之处的每一个时刻。
陆地...？
祂看着地表生灵们简单但幸福的生活，忽然想起，除了陆地，还有海洋。
当祂跃入海洋，却发现，海洋中并没有祂想看到的生灵，取而代之的，是没有灵智的鱼类。
海洋很美...但没有祂喜欢的生灵...
于是，祂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海洋里，也可以有像陆地上的兽人们。
那时的祂，和【物质之神】是无话不谈的老友，祂寻求了对方的帮助，当然，【物质之神】也答应了下来。
【时间之神】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祂就看着【空间之神】和【物质之神】在海洋里捣鼓了一段时间，把鱼类变成了两种种类。
一种就是龙族，另一种，就是人鱼族。
【神明】是没有具象化的实体的，但【空间之神】特别喜欢龙族的样貌，因为龙族和陆地上的生灵很像，有双足，有些龙族也有皮毛，完全符合祂的要求。
所以后来，【空间之神】也选择以龙族的样貌实体到现实，因为祂青睐这个种族，还给了龙族一本书，而那本书，就是把墨林和九餮带入记忆战场的道具。
至于人鱼族...【空间之神】内心里，其实更偏爱龙族，祂发现，人鱼族喜欢避世生存，不喜欢去外界，曾有一次，祂带着当时的人鱼祭司来到陆地，结果，祭司拼命的求着祂回到海洋里。
自那以后，【空间之神】就更加喜欢那些与陆地交流的龙族了，祂也只是碍于人鱼族也是祂创造的生灵，才没有彻底把人鱼族抛在脑后。
但人鱼族有一点让【空间之神】觉得奇特，他们比龙族更加崇敬自己，更加尊敬自己，每隔几年就会举办祭祀大典来感谢祂的恩典。
他们祈求【空间之神】保佑他们四季平安，祈求祂能让人鱼族世代相传，【空间】的信仰在人鱼族达到一种家喻户晓的程度。
【空间之神】也没有让他们的祈求变成空气，偶尔，祂会亲临人鱼族，带给他们祝福。
龙族不像人鱼族那样有狂热的信仰，他们更喜欢依靠自己的能力存活下去，人鱼族则因为多次与【空间之神】接触，身上都沾染了【空间】的气息。
这也是后来悲剧的开始。
在对比之下，不被【神明】所偏爱的种族......往往，也会承担更多的麻烦。
某一日，【空间之神】杀死了一只在海洋中作恶多端的远古恶兽，但祂没想到，恶兽虽死，邪念与偏执却还萦绕在尸体上，久久不散去。
那个时候的远古恶兽，实力强的能和【神明】打的有来有回，经过大战，【空间之神】的力量不足以再创造一个【空间】，把尸体放进去。
所以，祂急需一个地方，临时存放怪物的尸体，然后封印它的邪念。
无奈之下，祂找到了人鱼族，把一些信息告诉了人鱼国王和祭司。
因为对【空间之神】的狂热的信仰，他们答应的很快，让祂可以随意找地方处置恶兽的尸体。
【空间之神】高兴的同时，也对人鱼族有些愧疚，于是，把一柄法杖赐给了祭司，让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动用法杖中自己留下的神力来处理问题。
很巧的是，当时的人鱼族也有着，海水偏暗，没有光，视野小的问题。
【空间之神】想了想，把恶兽的尸体放在了一个地方，然后建造了一座殿，这也就是后来的神殿。
祂利用怪物邪念的力量，反过来给整个人鱼村庄提供了光，而神殿舞台上方的蓝光，其实就是存放恶兽尸体的地方，舞台的光源也因此最闪耀。
【空间之神】满意于自己的杰作，祂也保证，会定期来加固封印。
带给整个人鱼族的明亮的光源，来自于他们的神殿，源于恶兽...
其实只要一直这样下去，恶兽的邪念就会被永远镇压，人鱼族也会一直在微光下生存。
但一切的转折点...就是...【结局】。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结局】来的也是那么的震撼，让每个【神明】都因此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很久以后，为了抵抗不死者景月的攻击，赶到战场的【神明】都倾尽全力，【空间之神】在战役中受到的最大的打击，就是自己的力量出现了裂痕。
而就是这裂痕，让封印恶兽邪念的【空间】的力量产生了破损，慢慢的，恶兽的邪念逐渐复苏，邪念...最终成为了毁灭人鱼族的最终杀手。
恶兽的邪念，便是导致人鱼族的【危机】的罪魁祸首。
人鱼族全军覆没以后，【空间之神】回到了海洋，却发现，除了正在肆虐的恶兽邪念，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人鱼了。
祂把邪念彻底封印，再联合几位到场的【神明】，把邪念彻底杀死，然后，祂默默的离开了人鱼村庄。
但祂没注意到，村庄的门口，还有一个渺小的身影。
因为【结局】已经让整个【世界】为之崩溃，所有的生灵都因此销声匿迹，祂还要与其他【神明】们把【世界】退回到【结局】前的时空，试图挽救这一切。
就这样...祂没有去理会已经毁灭的人鱼族。
可...人鱼族们早就在很久之前与【空间之神】的接触中，身上沾染了不少的神力，在【神明】们试图回退整个【世界】时，散落的【空间】力量聚合起来，在人鱼族村庄的废墟中创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每一个在【危机】中死去的人鱼，都借助神力，在这个【空间】中以幻影的样子继续活下去。
幻影们保留了死去时的【记忆】，而这个【空间】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闭环，人鱼幻影们，会不断的在活着与【危机】到来后死去的时间段中循环...
人鱼幻影们不仅曾经死了一次...还在独立的【空间】里不断的循环死去，不断的被恶兽的邪念杀死，而被邪念所杀死的感觉，却依旧还在。
人鱼幻影们每次死亡，都会保留【记忆】，他们在挣扎与崩溃中寻求活下去的办法，每一次的再次重生...他们，都会尝试寻找出路，但最终结果，都是被恶兽邪念造成的【危机】所终结。
久而久之，人鱼幻影们不仅希望可以活下去，还希望...终结一切，终止循环。
【空间之神】...对此却无能为力，因为逆转了【世界】，祂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干涉这个特别的【空间】了。
..........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危机】...”
不止是在场的每个人鱼，在另一个【空间】里的天奕、祁风、黎晓，也都听到了天华的话。
大彻大悟的同时，也有种无力感和绝望感。
“...我们得快点回去...”
祁风喃喃自语，黎晓开始在四周漫无目的的走起来，天奕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呢...”
老师傅缓了过来，轻轻的推开了戚忘州的手，站直身子。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想知道这一切...请您宽恕我的逾矩...”
天华看了一眼老师傅，越过啜泣的人鱼们，走到他面前，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空间之神】已经分裂成了我和天奕，我们其实是和祂不一样的独立的存在，但...我还是觉得，这种事和我脱不了干系，毕竟我是祂分裂后的个体，你不必向我道歉。”
“.........”
戚忘州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天华，他早已习惯了死亡，对反复到来的【危机】已然麻木，但...那只所谓的恶兽邪念...
为什么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