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的时候,虞归晚就没有闭过眼。
她如今虽然不在权力中心,但也不是不清楚,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嘴脸。
如今江聿怀的真实身份被爆出,等待他的也绝对不会是好言好语。
尤其,之前京城圈子里的那些人。
这个时候,也算是开始站队了。
她怕他孤立无援。
哪怕,她知道他很强大。
但她依旧很担心。
担心他会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上在此刻完完全全暴露出来的恶意。
虞归晚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原来,这就是爱吗?
江聿怀,你看,她学会了。
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飞机落地后,虞归晚甚至都不带停歇地赶来江家。
若非江聿怀让人绕路去了趟季家耽搁了点时间,她恐怕会错过这一幕了。
虞归晚一身风尘仆仆,眸底里是难掩的泛红,很难看不出来她身上的疲惫和怒意。
江聿怀看着不远处的女生。
她的话,让他心头一片滚烫。
他爱的姑娘,在为他撑腰。
男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们欺负不了我。”
他知道,她肯定也是知道的。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让他心生欢喜。
虞归晚没管他这话,只是抬脚,走到了他面前,然后将他护在身后。
她缓缓抬眸,眼底里凝聚着一抹冷意,宛如千年冰霜,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京城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快。
不仅是江聿怀不是江老爷子亲生的,还有虞归晚如何带着那群医学生一举闯入决赛,甚至还拿到了冠军。
以及,她是诺瑟大学的老师这件事。
早就在直播的时候,同步传回华国。
在京城里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本来以为江聿怀少了江三爷这个身份,从此就会从高高在上跌落到谷底,任人欺凌。
可没想到,那个最让人看不上的虞家废物大小姐不但不是废物,而且还是诺瑟大学的老师。
这下,本来想要从江聿怀身上再讨回一口气的人也开始掂量了。
“江聿怀就算不是江家的人,但他也是我的人。”
虞归晚看着在场的众人,“动他?”
她冷笑,“问过我没有?”
江景晏由于失血过多,这会儿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看不太清了。
他捂着头,嗓音虚弱,“你……你们这是故意伤人。”
可能是受了不小的伤,影响了大脑。
否则,以江景晏这般贪生怕死的性格,又怎么会在知道虞归晚有了诺瑟大学这个靠山之后,还会说出这番话来?
虞归晚缓缓地偏眸,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微歪头,似有若无地笑了下。
“嗯,你说得对。”
季筠宁看到虞归晚的眼神只觉得恐惧。
她下意识地抱着江景晏,拖着他,一点点地往后退。
“你想做什么?”
季家主他们这会儿早就已经锐挫气索了。
他们巴不得虞归晚把他们忘记了。
虞归晚准备抬脚。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晚姐,你……”
女生头也不回地开口,“撒手。”
江聿怀没动。
“等会再跟你算账。”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这下,江聿怀听话地松开手了。
他嘴角勾了勾,“哦,知道了。”
听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还有些期待的感觉。
那些管事看到他的反应,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
虞归晚走到江景晏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蹲下。
她手肘随意地压在膝盖上,抬起手。
一抹冷光从指尖闪过。
江景晏在看清她指尖里的东西后,瞳孔猛缩,“你……”
“要治伤啊?”女生笑了笑,“我专长呢。”
听见这话,江景晏恨不得时光倒退,将那句话给吞下去,死活都不要说出口。
那些管事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
更别说季筠宁一家三口了。
疯子。
简直就是疯子。
太可怕了。
虞归晚掀眸,笑意不及眼底,“江聿怀是谁的人?”
江景晏魂飞胆颤地缩在季筠宁的怀里,“你……你的人,江聿怀是你的人。”
“很好。”
虞归晚满意地颔首,收回手,起身。
她转过身,就对上了男人眼底尽是笑意的眼神。
江聿怀轻挑了下眉毛。
女生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
他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笑什么笑。
她走到一旁林暮笙的身边,喊了声,“妈,没事吧?”
林暮笙摇摇头,对她的变化也没有丝毫的觉得惊诧。
她拍了拍虞归晚的手,“妈没事。”
吴嫂这会儿看向虞归晚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虞归晚神色顿了下:“……”
江聿怀见她不理他,也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她可爱。
他收回黏在她身上的视线,转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江曜安。
不知道为什么,江曜安十分沉默。
之前还和江聿怀针锋相对。
这会儿,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聿怀并不在意江曜安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有件事情,他得先处理了。
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扫了眼一旁狼狈至极的江景晏等人。
“我就算不是江家的人,能不能待在这里,也轮不到你这个杀人犯对我说这番话。”
这话一出,整个灵堂炸开锅了。
“三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什么杀人犯?谁杀了谁?”
“老爷子的死,难道是有什么隐情的?”
那些管事也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原本江老爷子骤然离世,他们的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
不过,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利益。
不管是谁来当江家的家主,他们并不在乎。
更何况,江景晏早就暗地里开始拉拢了不少管事。
所以,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提出半句的猜疑。
就当做不知道。
但江聿怀这么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他们也不能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其实他们早就有怀疑了,只不过是收了江景晏的好处和许诺,这才一句话没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被虞归晚扎了几针后,江景晏就清醒了不少了。
血也被暂时止住了。
头也不晕了。
这会儿江聿怀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的,而且一字不落。
江景晏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脸色倏地煞白。
他强装淡定,怒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