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忠说出这句话之后,蔡瑁就明白了他车主的用意,他放张任回去并不是为了让敌人变得更强。
黄忠如果在阵前将张任斩杀,所得到的无疑有两个结果,第一种自然是向他们这边发展,城中士兵士气直接崩溃。
但是还有第二种可能,城中士兵非常爱戴张任,在张任死后,会选择为他报仇,这样的话,南郡就不是很好攻破了。
对于黄忠来说,一个张任随手就能够收拾,根本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麻烦,但如果让城中的那些人全都众志成城,那就不好办了。
张任回到城中,便立刻组织防御,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黄忠便要开始攻城了。
黄忠这次是带着无边的怒火而来,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对人有如此大的恶意,但这一次他无法收住。
当他亲眼目睹那座城池中的惨案之后,他对于这群益州士兵便再无半点好感,心中对于他们只有憎恨。
如果当初那座城池中只有士兵全军覆没,城中百姓没有丝毫损伤,那黄忠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黄忠看来军人随时都要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如果没有这样的准备,不用来军营。
升官发财,另投他处,贪生怕死,误入此门。
只有做到这样,才有资格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可当黄忠到达那座城池之后,出现在黄忠眼前的景象却是那样凄惨。
无数的老弱妇孺死于敌军的屠刀之下,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有什么过错,他们凭什么该死?
自从目睹了这样的景象之后,黄忠心中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他想要向这群益州人讨回来,讨回他们该有的公道。
看着面前巍峨的城墙,黄忠心中毫无波澜,这样的城池,他曾见过许多,可都倒在了他的面前。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这些虎狼之师全都一拥而上,攻城器械他早就打造好了,这个时候正好用上。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兵马,他平日里训练颇多,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精锐,足以攻下这座城池了。
随着黄忠的兵马杀上城墙,张任也开始了他的防守,他手底下的这五万人也全都是他自己训练的。
和寻常的那些益州兵不同的是,这五万人几乎只听从张任的命令,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只要张任活着,他们的士气就会一直存在,但一旦张任死了,他们所有人都会铁了心为张任报仇。
这支军队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张任从小收养过来的孤儿,一路培育至今送入军中,可谓是恩情颇重。
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效果,也算是张任用心良苦没有白费。
可他的见识终究还是太过狭隘,局限在了益州这一个小小的地方,黄忠和他不同,黄忠年少之时,曾走遍天下。
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他都领略过,各种各样的兵马他都见过,丰富的见识也就让他拥有了卓越的能力。
他所训练出的这批精锐和寻常人训练出的不同,就算是曹操训练出来的绝对军队,也就只能和黄忠的这批人相当。
如果说天底下能够有胜过黄忠这批人的,除了高顺的八百陷阵营,也就只有刘玄德的重甲步兵。
两支军队刚一接触,差距便凸显出来,黄忠培育出来的精锐,一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向着城墙上冲击。
就算是被敌人砍了一刀,中了一箭,也根本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哪怕是用牙齿咬他,也要咬掉敌人,和自己同归于尽。
正所谓,傻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些人的悍不畏死,还是让张任手底下的这些人有些畏惧,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很快,黄忠的这些兵马便在城墙上撕开了一块防线,站稳了跟脚,后续源源不断有兵马冲上来。
城墙上的防线开始不断被扩大撕碎,看到这样的情况,张任心中焦急,却也毫无办法。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张任放声高呼道:“兄弟们,为了咱们的家园,都给我拼了。
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在守卫家园的路上,不能被家人们当成懦夫,更不能丢了,咱们益州的脸。”
张任喊完之后,手中钢枪一挺,整个人率先冲了出去,他准备用身先士卒来感染周围的将士。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的这样,他身边的兄弟全都被他的勇气所感染,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向着那群敌军冲去。
可一腔奋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算不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忠登上了城墙,手中长刀横扫,瞬间便有数名益州兵被击飞出去。
黄忠看到张任向他冲来,这一次决定不再留守,他要用出全力将张任斩杀在这里,然后攻破整个南郡。
相隔的距离这么近,张任自然也注意到了黄忠,他正向着黄忠冲过来,他知道一旦放任黄忠肆意妄为,他的这些兵马绝对撑不住。
作为这些人的主将,他有义务,并且必须要挡住黄忠,只有挡住了黄忠,他才有可能战胜黄忠,否则他必败。
为了他守护的信仰,也为了他手底下这些将士们的生命,他决定拼死一战,就算是死他也要先搏一搏。
可事实仿佛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引以为傲的实力,在黄忠面前就像是个笑话一般。
张任来到黄忠面前之后,手中钢枪不断飞快刺出,想要在黄忠这里抢占一些先机,可黄忠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手中长刀横扫,仅仅是一刀便破去了张任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破去张刃的招式后,黄忠并没有停下。
这一次他不准备留手了,所以张任的性命早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挂上了号,他必须尽快让张任去见阎王爷。
黄忠的九凤朝阳刀,如同一颗炽热的骄阳,又仿佛是一颗陨石,朝着张任落下,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张任的长枪震飞出去。
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与飞的很远的长枪,张任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失败者,是没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