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祝微烟，你是不是会巫族舞蹈来着？”许然看向祝微烟。
“会啊，怎么了？”祝微烟一边调酒，一边问。
“那你……”
许然话未说完，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
他冲祝微烟晃晃手机，朝僻静处走去。
祝微烟微微点头，算是回答，手中调制血腥玛丽丝毫不停。
“调好了，你的血腥玛丽。”
她把杯子朝韩湘弱面前一推。
“谢了。”
韩湘弱刚想接过来一口闷，手机却嗡嗡响起来。她从裤兜掏出手机，是张楚于的来电。
“怎么了？”韩湘弱问。
手机里传来张楚于小心翼翼的声音。
“大姐，能不能，借你点钱？”
韩湘弱皱皱眉。
“上次借你的五百又花完了？说吧，这次又借多少？”
“一百……”
小太妹韩湘弱轻舒一口气。
“……万。”
她呼出的气凝固了。
“多少？”声音不自觉提高，韩湘弱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五十万也行。”
“五十万？”她几乎要尖叫出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韩湘弱想到某些可怕的事情。
“你赌博了？还是被人绑架了，不交钱的话，就对你腰子下手？”
张楚于闷闷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都不是。”
“那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韩湘弱不解，张口就是五十万一百万，这家伙疯了？
张楚于的声音迟疑了。
“我不能说。”
“不能说？”
“哎呀，你赶快把钱打过来就行了。一百万，五十万，或者十万、几万都行，有多少打多少。”
张楚于声音变得焦躁，夹杂着一点蛮横，听起来不像她熟悉的那个小弟了。
“我真的有用，但我确实不能说。哎呀，你相信我，我真有用，有大用！”
“你信不信我？”
听到这句话，韩湘弱的表情从好奇变成怀疑，最后变得很有趣。
“我当然相信你。”
过了几秒钟，她柔声细气地说。
“一百万是吧，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劝说父母把房子卖了，给你换钱。”
张楚于一愣，他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真的？”语气欣喜若狂。
“真的。”韩湘弱唇间带笑，“你现在用不用钱，要不要我先打给你十万？”
“用！”
“我现在去拍点照片，然后去贷款，你觉得怎么样？”
“那、那敢情好啊！”张楚于声音颤抖了。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在头上带个丝袜，去抢银行，抢来的钱都给你。哪怕被枪毙，我也认了，反正你需要钱，是不是？”
“不够的话，我去卖肾，你觉得怎么样？我不仅卖肾，还卖肝、卖眼角膜，我把能卖的零件都卖了，把钱全给你，行不行？”
“呃，那倒也不必……”
“不必？必你吗个头！”韩湘弱突然破口大骂，“tmd，诈骗电话打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是吧！”
“你行啊啊，骗子，声音也能模仿，语气也能模仿，甚至电话号码都一模一样！你可真有本事啊，差点把你妈我都给骗了！”
“最开始，我还奇怪呢，怎么张楚于这个屁都不敢放怂蛋，这次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一百万？甚至连个理由也说不出来。
听到‘你信不信我’，我才回过味来。”
“原来，你是个死！骗！子！”
“死骗子，我祝你出门被车撞死，尸体飞到狗窝里被狗吃了，骨头被磨成饲料喂猪，”韩湘弱咬牙切齿，“最后，屎壳郎推着你，把你推到粪堆里！”
小太妹“啪”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祝微烟在一旁，听了个热闹，“你骂人可够狠的。”
“碰到骗子了，骗子张口就是借钱。”
小太妹接过血腥玛丽，得意洋洋地向祝微烟炫耀，“呼，太吓人了，现在的骗子，连手机号都能一模一样。还好我技高一筹，识破了他。”
“厉害。”
祝微烟钦佩地朝她比出大拇指。
“叮铃铃铃……”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张楚于的号码。
小太妹怒气大涨。
她“噌”地点开电话。
“你有病啊！滚滚滚滚滚滚！”小太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飞到血腥玛丽杯中了。
她再次“啪”地挂断电话。
“这种骗子，就欠骂。”她气呼呼地说。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
——还是张楚于。
“不是，骗子挨骂挨上瘾了？”
小太妹气笑了，她麻溜点开电话，想骂点更脏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悲伤的脸，顶着一头黄毛。
张楚于这次开的视频通话。
“大姐，别骂了。我不是骗子。”
他苦兮兮地说。
“跟你借钱，真有事，而且是不太好说的事。”他看起来垂头丧气，“而且，即使我和你说了，隔着屏幕，你也一定不会相信的。”
“什么事？”祝微烟不知何时，从柜台里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屏幕，“我接受能力强，和我说。”
张楚于缩了缩脖子。
“大姐，要不你换个地方吧。我看见祝老板就害怕。”
……
祝微烟抱着胳膊，看小太妹拿着手机走远了。
“切，什么人啊。我还能隔着屏幕打你不成。”她不忿地小声嘟囔，一转头，看见许然已经打完电话，走回柜台，一脸严肃。
“怎么了？要你立刻回学校？”祝微烟问。
许然叹了口气。
“我一时半会回不了学校了。”他举起手机，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祝微烟看，画面上是一个白人男性，他背后有床单做成的红色披风，腰部套着粉色蕾丝内裤，内裤外穿，气焰熏天。
一脸拉风的表情。
“dc又重启超人系列了？”祝微烟一脸恶心，评头品足，“不得不说，这版超人长得有点胖嘛。超人的内裤怎么是粉的？经费不足？”
“不是。”许然说，“这是几十分钟前发布的新闻，路人拍摄的，现在已经跃居外网热搜榜第一。”
“几十分钟前，这名cos成超人的家伙，以惊人的速度在天空中飞行，穿越了半个城市。他撞破了新闻大厦的玻璃外墙，并直接降落在演播室里，向全世界宣称，他来自氪金星。
从此刻开始，世界由他一人统治。”
“这么牛逼？”
祝微烟听得兴致勃勃，“然后呢？”
“这个人运气有点好。
演播室的下一层，是弥洛彻学院在那所城市的分部，当时，他们正在开会呢。”许然伤心地说，“在他发表独裁宣言的一分钟后，全副武装的超凡者们逮捕了他。”
“哎，就这啊？”
祝微烟登时兴致索然。
许然敲敲柜台玻璃。
“重点不在于这名蕾丝内裤外穿的变态，重点在于，”他的语气变得沉重，“你没意识到吗？”
祝微烟缓缓睁大眼睛。
“你是说？”
“这名内裤外穿的家伙上新闻了，这才是重点。”许然肃然说，“这也是李君影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过去几天里，全球发生了多起超凡事件，这些超凡事件全部被普通人目击了。
他认为，隔绝超凡界和非超凡界的屏障，祈祝，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