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一声令下,罗网的杀手们纷纷如同鬼魅一般行动起来。他们动作迅速而悄无声息,连夜开始有条不紊地搬迁起原本的藏身之地。
几个身形矫健的杀手趁着那如墨般浓稠的夜色,宛如幽灵般摸了出去。他们就像是潜伏在黑夜中的猛兽,敏锐地察觉到每一丝细微的动静,将那些不知死活、一直在暗中盯梢的暗探们一个个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随着那冰冷的刀刃划过夜空,暗探们发出的最后一丝挣扎声也被无情地吞噬在黑暗之中。
罗网毕竟是帝国的凶器,之前因为惊鲵(新)重伤昏迷,所以有些疏忽。如今,既然接到了命令,自然是展露了自己的獠牙。
等到清理完了暗中潜伏的哨探,罗网快速的行动了起来,顺利地转移到了城中的另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
正所谓“狡兔三窟”,罗网作为一个历经风雨的组织,自然不会只依赖于一处藏身之所。这第二处据点竟然是一处看似普通的车马行,专门做起了车马租赁的生意。
由于车马行本身就是人员往来频繁的场所,每天都有大量的车马行人进进出出,人流量之大令人咋舌。这样一来,对于罗网的杀手们来说,无疑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条件,相对而言也就更容易遮掩住自己的身份。他们可以轻易地混迹于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仿佛自己只是平凡无奇的过客,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时间缓缓流逝,等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之际,伴随着那些早起的人们开始洒扫街面,整个城似乎也从沉睡中渐渐苏醒过来。然而,就在这时,几声惊慌失措的惊叫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瞬间传遍了整个街区。
永宁县衙的捕快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心中一紧,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派遣缉盗队包围了现场,同时还带来了经验丰富的仵作前来勘验那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仵作们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尸体,仔细观察着每一处伤口和痕迹,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然而,还没等永宁县的县令来得及将发现尸体的案件正式上报给上级官府,齐王宫便派出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接管了这个案件。
这些人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须发皆白的曹秋道缓缓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跟前,他微微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那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躯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仿佛在诉说着它最后一刻所遭受的痛苦。不远处的交手痕迹清晰可见,墙面上的撞击,地面上的摩擦,还有不远处民房柱子上的剑痕,都在诉说着昨夜的交手。
从这些痕迹可以判断出,出手的人武功不错,剑痕一气呵成,交手应当不会超过五息。
曹秋道抬起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家粮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能有这种身手的,应该只有罗网的人了。
他深知这些人肩负着盯紧罗网的重任,而大王之所以没有下令收网,就是希望能借此机会钓到更多的鱼儿,获取更多关于罗网的情报。
然而,如今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意识到,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来人!”曹秋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在!”禁军们迅速回应,他们对曹秋道充满了敬畏和服从。
曹秋道指着那家粮行,命令道:“搜一下那家粮行,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要知道罗网在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逃脱!”
禁军们顿时如潮水般涌向前去,将那家粮行团团围住。
随着一声令下,禁军们根本不管那粮行老板求饶的声音,强行闯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
然而,当他们最终找到地下密室入口,进入之后,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地下密室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破败的墙壁和地板。
罗网的人显然早有准备,在得知被发现后,迅速销毁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曹秋道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难受。
尽管他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但真正看到的时候,那种打击还是让他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难受。这下麻烦了,敌在暗,我在明!不知道罗网,接下来会怎么做啊。
……
车马行之中,重新伪装了身份的魏武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言不发。
齐国人已经将那些尸体收殓了,那么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齐王宫了。本来该在掌握之中的罗网突然失去了踪迹,接下来恐怕齐王就该着急了。
事实上,也正如魏武预料的那样。
这早上发现的尸体,还没到下午呢,永宁的城卫军便出动了,挨家挨户的搜查了起来。
罗网自然有办法躲过城卫军的搜查,他们扮成了马夫,客商,护卫等各种身份,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城卫军的搜查。齐国的城卫军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士兵,面对罗网这样的专业杀手,还发现不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另一边,却有人遭了无妄之灾。
城卫军挨家挨户的搜索着可疑的人,在这过程中自然少不了磕磕碰碰。可普通的百姓倒也罢了,知道民不与官斗,只能忍气吞声了。但有些人,可不惯着这些家伙。
当他们搜到一户布置的颇为雅致的庭院时候,却终于踢到了铁板。
几个城卫军无视了外面护卫的阻拦,径直闯了进去。因为他们很清楚,这里并不是什么达官显宦的居所。可闯进去之后,领头的几人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头了,这里面的布置虽然不是豪奢的那种风格,却极其雅致。
这……不像是平民居所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走了出来:“各位,这是做什么啊?”
“奉丞相之命,搜查要犯!”
为首的城卫军屯长厉声呵道,可语气怎么都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无他,眼前这人一身衣物单单一个袖子,怕是都要顶普通百姓一年的吃喝,但这人身上衣物的形制,却又只是个下人。
这说明,这家主人身份不凡,很可能他们惹不起。
那老者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的房门却突然打了开来,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从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乃是一华发老者,另外一人却身材魁梧,手中提着一把剑,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
华发老者看到城卫军,不由得皱了皱眉:“老夫乃博士伏清,尔等何故闯老夫府邸?”
咕嘟……
城卫军屯长算是想起了眼前老者是谁,乃是齐国大儒,听闻和当今儒家掌门伏念先生乃是同宗,儒家八脉之一。只不过,其人和伏念观念不和。
然而,此人乃是当今大王田璋的老师。
那屯长不敢怠慢,连忙解释了一番。只是,这屯长下意识的瞥了眼旁边的白发剑客,心里疑惑,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