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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庄严和肃穆的气息徘徊在白色长廊周围,阳光斜照进走廊内,将一旁白色长柱的黑影拉的好长好长。
这里寂静无声,哪怕一枚绣花针掉落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里也显得尤为突兀,更别说回荡在此处,那鞋根敲击地板的声响了。
Z女士迈着稍显缓慢的步伐,在白色长廊内前行着,前几日,康斯坦丁派遣给她了新的任务与文件,让她负责去调查一下,建立在芝加哥的基金会分部,是否涉嫌与重塑之手有所勾结。
想到这,Z女士不由得叹了口气。
“嗯?Z,你怎么在这?”
突如其来的呼唤,将Z女士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她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副会长办公室门口处站着一位身披白大褂,手持黑檀木拐杖的身影。
“尤利姆科长?真是好久不见,您这是……”
远处之人正是尤利姆,此刻的他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不错,眼眶处的黑眼圈淡了几分,脸上的胡子渣也被剃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他下巴那柔和而精致的线条。
原本有些凌乱和干燥的黑棕色长发也被刻意打理了一下,在后脑勺扎了一个辫子,自由的垂在脑后。
尤利姆的变化不由得让Z女士感到一丝诧异,两人也算是熟人,尤利姆那一副邋遢、颓废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Z女士的脑海之中。
今天看到截然不同的他,也不由得让Z女士感到一丝吃惊。
站在门口处的尤利姆似乎也察觉到了Z女士心中的疑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是过来向康斯坦丁副会长汇报这个月的资金消耗的,自然要好好打理一下。”
“原来如此。”
“最近过的还好吗?”
面对尤利姆突如其来的关心,Z女士则是轻轻的扶了扶眼睛:“不好也不坏,谢谢关心。”
随后,Z女士镜片下的那双黑色双眸不由得微眯起来,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
“你的气色比上一次见到时要好了不少,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尤利姆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算是高兴的是吧。”
“是开启了一段新的感情吗?”
面对Z女士那突如其来的询问,尤利姆不由得一愣,随即,便轻轻的摆了摆手,否定了Z女士的猜想。
“当然不是。”
随后,他脸色古怪的看向Z女士,有些疑惑的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突然,Z女士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事物要进行汇报,随后便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可以去一趟咖啡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
“不过很抱歉,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失陪了。”
说着,Z女士便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夹,尤利姆见状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随后,尤利姆便轻轻的摆了摆手:
“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毕竟占用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与我这个整天呆在实验室内不出来的科学家聊那么多。”
“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
Z女士一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往一样耿直。”
“没办法,我是科学家,只有直白的话语,才能让普通人理解我们话里的意思。”
“说的也对。”
Z女士像是认同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扭开门把手进入了副会长办公室。
还是稍显灰暗的房间,还是那个办公桌,还是那个黑白格字色的棋盘,黑白棋子静静的矗立在上面,而棋手则只有一人。
康斯坦丁坐在办公桌前,哪怕房门被推开,她的视线也依然没有从棋盘上面挪开。
“抱歉,副会长,让您久等了。”
Z女士朝着眼前的康斯坦丁微微躬身,康斯坦丁也缓缓抬起头望向站在远处的Z女士,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
“与尤利姆科长的闲聊还愉快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Z女士不由得一愣,康斯坦丁见状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不用在意,亲爱的,只是日常生活中的随口一声询问罢了。”
Z女士听后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缓缓的将手中的文件递交给康斯坦丁。
“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实找到了一部分芝加哥分部与重塑之手进行勾结的线索,但……
找到的也只是些许蛛丝马迹和一些贪污记录罢了。”
“我们甚至都没有从中找到与该事件相关的人员或者物证,这为我们后续的审判工作增添了一丝困难。”
康斯坦丁听后单手扶着下巴,看着摆放在桌前的文件,若有所思起来。
——这样看来,铅玻璃所言非虚。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Z女士微微躬身,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尤利姆靠在一根白色长柱上,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不由得睁开眼睛,当看到Z女士走出办公室之时,不由得一愣。
这才过去多久,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如果不建议的话,就去我办公室那里喝茶吧。”
当尤利姆回过神来之时,Z女士已然站在他的身前。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在基金会内能喝到来自东方的“茶叶”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只不过有些麻烦你了。”
说到这,尤利姆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在Z女士的办公室内喝到的那一口茶,入口之初稍显苦涩,但细细品味之后,甘甜的清香回荡在口齿之间,让人回味无穷。
“请不要这么说,相反,我还挺希望有人能经常来我办公室内喝喝茶的,毕竟……”
说到这里时,Z女士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间内,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冷清。”
尤利姆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主动岔开话题。
“虽然这样询问,显得有些失礼。”
说到这儿,尤利姆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不知道,Z,你那边还有多余的茶叶吗?”
“是要送人吗?”
尤利姆听后轻轻的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只是留在家里自己喝,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拿我家中最昂贵的咖啡与你交换。”
看着尤利姆那有些紧张的神情,Z女士可以看的出来,眼前这位说话直白、还有些单纯的科学家对于茶叶的喜欢,不由得莞尔一笑:“咖啡什么的就免了吧,毕竟我一直都喝不惯那种东西。”
突然,Z女士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面带微笑的看向尤利姆:“记得尤利姆科长,您的家中似乎有一盆【小桃树】吧,既然如此,就拿那个来换吧。”
“行。”
两人的身影在这狭长的走廊内被拉的老长老长……
………
康斯坦丁的视线便重新落在棋盘之上,伸出手从棋盘上拿起一颗棋子。
“免疫暴雨回溯的雨伞吗?”
在Z女士还未来到副会长办公室之前,尤利姆便比她先一步来到这里。
墨文的精神屏障比尤利姆想象的还要坚硬,但是通过人工梦境反映出来的画面,在经过长时间的调整,总算是从中找到了一丝消息。
但很遗憾,科研组费尽心思从墨文脑海中提取出来的消息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和生活见闻罢了。
甚至从这段记忆之中,他们都没法从中找到一丝可疑之处,这一次的结果无疑对科研组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但是……对于墨文的调查也并非毫无进展。
康斯坦丁靠坐在椅子上,经过尤利姆的汇报中康斯坦丁得知,墨文的手上有一把奇特的黑伞,拥有可以使神秘学家免疫暴雨回溯的能力。
而基金会……也有与其类似的研究产物。
——那么,墨文的存在就逐渐开始扑朔迷离了起来。
想到这,康斯坦丁那双灰色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样看来,那么墨文当年能够离开第一防线学校,肯定是和基金会脱不开的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康斯坦丁该考虑的事情,毕竟她的初衷只是想知道墨文是否加入了某些组织。
但很显然,光靠这点信息还无法判断出来,墨文背后的秘密,甚至连一条明确的调查思路都无法提供。
“真是顽固不灵……”
随后,康斯坦丁的眼睛微眯,睫毛下的那一双灰白色瞳孔中,隐隐暗藏着不可言说的危险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