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自己独立思考这件事,还愿意向我们求助并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很好。”秦晓乐跟佐助对视着,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这说明你把我们当成了一家人,说明你不再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当成洪水猛兽,只知道逃避而不去面对。”
“身为你的长辈,你的姐姐,看到你能有这种变化我倍感欣慰,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有必要,也有责任在你发问的时候为你答疑解惑。”说着,秦晓乐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几分,“但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宇智波佐助,你真的做好知晓一切的准备了么?”
“一叶障目不是问题,问题是当有人把那片叶子拿开之后,你又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叶子后面的骇人景象呢?”
看着佐助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秦晓乐放缓了语气,“不要急,好好想想。”
扔下这句话后,秦晓乐就扭过头,一边从裤兜里把心灵感应耳机掏了出来,一边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见状也纷纷掏出了同款耳机挂在了耳朵上,启动了不带三小只的队内语音。
‘你真的知道宇智波灭族事件的真相?’在戴上耳机后,卡卡西就马不停蹄的问道,那语气里满是震惊。
‘不光我知道,道尔,香子兰,水门夫妇他们都知道。’秦晓乐回应道:‘成年组就你不清楚内幕,长点心吧卡卡西。’
卡卡西呼吸一窒,一种被小团体排除在外的悲凉感控制不住的从心底涌现出来。
‘你别逗卡卡西了,晓乐。’玖门注意到了自家徒弟的表情变化,苦笑着解释道:‘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还在改造舱里躺着呢。之后本来是想跟你通个气的,但那个时候你又跟水奈闹了点不愉快,直到最近才有所缓和,所以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就拖到现在了。’
水奈撇了撇嘴,没说话。
卡卡西扯了扯面罩,也没说话。
香子兰左看看,右看看,开口说话了,‘所以咱们怎么跟佐助说这件事?’
‘说的太直白了我怕这孩子钻牛角尖,但说的太委婉的话……我又怕他听不懂。’秦晓乐呲了呲牙,神情变得有些为难,‘教育孩子可真是个技术活,你们就没什么好点的主意么?佐助可是第一次向咱们求助,建立长辈威严的时刻就在今天,可不能掉链子啊!’
‘你在戴耳机之前说的那番话不挺好的么?’水奈看了眼依旧还在沉思的佐助后,对秦晓乐道:‘你嘴皮子那么利索,就按照你的想法来说呗。’
秦晓乐闻言脸一揪揪,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道尔抢了先。
‘我觉得这事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道尔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佐助能对咱们开口,就代表他心里其实已经把灭族事件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并且还对自己的判断十分笃定,不然也不可能再次管宇智波鼬叫哥哥。’
‘换言之,这孩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道尔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皱着眉头的众人,“他的心理预期很高,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高,所以我觉得可以直白一点把一切都告诉他。”
‘至于得知真相后他会如何行动,我们可以再议。’
对于道尔的话,众人没有反对,但也没有表示赞同。
把血腥残酷的真相挑明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是一件非常挑战伦理道德的事,哪怕那个孩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是一样。
但佐助却又跟普通的十二岁孩子不一样,他聪慧、冷静、坚韧不拔,拥有很多成年人都未必拥有的优秀品格。
所以正如道尔所说的那样,如果佐助对自己的判断没有自信的话,那么他是不可能轻易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说出口的。
想到这,在场的众人纷纷扭过头,看向已经沉思完毕,正默默等待着成人组商讨结果的佐助。
看着他那双透露着坚定不移意志的眼神,香子兰轻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有着知晓真相的权力,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香子兰淡然道:‘如果我们选择隐瞒的话,那么我们跟团藏,跟宇智波鼬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投道尔一票,支持向佐助揭开事件的全貌。’说到这,香子兰停顿了一下,看向众人的目光微微闪烁起来,‘我们是长辈,理应为孩子做出表率,成为他们的避风港。’
香子兰最后那句话,成为了撑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晓乐率先摘下了耳机,扭过头对佐助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佐助没有犹豫,目光坚定,“宇智波鼬是否是无辜的?是否只是被人利用了?如果是的话,那个利用他的人是谁?又是不是他推动的灭族事件?”
“我想知道这一切,一切的真相。”佐助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成年组,“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问题也要一个一个的回答。”道尔一边说,一边抬起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所以在这里,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的,你猜的没错。”
道尔看向佐助,语气笃定道:“你的哥哥宇智波鼬是被人利用了,他手上之所以会沾满同族的鲜血,是因为尚且年幼的你被人当成了筹码,摆在了桌子上。”
“所以为了保证你能够活下去,他必须要做出残酷的选择,哪怕在那个选择里,他要被你憎恨一辈子。”说到这,道尔看着强装镇定,但身子却颤抖个不停的佐助,放缓了语气道:“需要给你点时间缓一下么?”
“不!”佐助立刻喊道,“请继续,道尔老师,请告诉我利用我哥哥的人是谁?是谁不惜用这种手段,也要灭亡我们宇智波一族?!”
“木叶高层。”秦晓乐叹了口气道:“团藏,三代,还有那两个顾问。其中团藏是主要推手,而剩下那三个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但也很乐意看到宇智波灭亡,所以才没有阻止团藏。”
“木!叶!”双目血红的佐助咬牙切齿的吼出了心中罪魁祸首的名字。而秦晓乐见佐助这副牙龈都快要咬出血的模样,神情突然变得犹豫了起来。
“请继续!”佐助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于是他再次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我还能继续听。”
秦晓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因为团藏之后干的那些畜生事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感觉恶心只是其一,其二则是不忍心看到佐助怒火冲天的样子。
所以秦晓乐向成年组的其他人投去了求助的视线,希望有人可以替她来当这个坏人。
水奈和香子兰纷纷扭过头,不去跟秦晓乐对视。
道尔则是耸了耸肩,表示你刚刚抢我台词抢的那么欢,这会想起我了,晚了!
卡卡西跟三小只一样,属于不知情组,派不上用场。
所以留给秦晓乐的选项就只剩下前代火影,波风玖门了。
而玖门看着那双眼泪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苦笑了一下后,开口当起了坏人。
“宇智波一族最出名的便是他们的血继限界,也就是写轮眼。”玖门脸色一正,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所以佐助,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在那天晚上过后,你们族人身上的写轮眼都去哪了呢?”
听到这话,佐助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心头那股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们怎么敢!”佐助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精纯的查克拉由于愤怒不停的外泄着,“他们怎么敢!!!”
“他们确实敢。”玖门叹了口气道:“三代目在年轻的时候就和团藏一起研究过初代火影的细胞组织,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而写轮眼是以阴属性查克拉为主的血继限界,想要移植多个并顺利的使用它们,就必须要搭配足够多的阳属性查克拉,初代火影的细胞正好满足这一点。”
“……移植多个?”佐助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突然呆立在原地,愣愣的看向玖门,“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玖门低垂下了眼帘,强迫自己不去看佐助的脸,“团藏的右臂不光移植了柱间细胞,还移植了整整十一颗写轮眼,再搭配上他本人右眼里的那颗,他身上一共有十二颗写轮眼。”
听完这段话后,本应原地暴起的佐助却一反常态的站立在原地。他的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就好像是海啸来临之前,那异常平静的海面一般。
“佐助……”全程旁听的鸣人和小樱面露担忧的看了看佐助,然后又看向成年组。
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他们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鸣人,小樱。”似乎是感受到了同伴的担心,佐助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扭过头,对自己的两位挚友露出了微笑道:“我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所以不用担心我做出什么傻事。”
“很好。”道尔满意的点了点头,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我原本还打算在你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按住你,然后给你扔到冰水里面洗个澡,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我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道尔老师。”佐助笑了笑道:“虽然我现在依旧很愤怒,心头那股火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一般,但神奇的是,我反而因此变得异常的冷静。”
“……这算否极泰来么?”香子兰好奇的问道:“愤怒到极致就是冷静?我觉得很符合这个成语。”
“我倒觉得佐助现在这个状态跟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脱不开关系。”水奈摸着下巴说道:“在那期间他们三个什么事没经历过?每天不是重伤濒死,就是走在重伤濒死的路上。为了摆脱这种极端到不能再极端的环境,他们当然会有惊人的成长。”
说到这,水奈两手一摊,“倒不如说如果佐助因为知道了真相就变得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的话,那反而不正常。”
“虽然我觉得你俩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这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刚刚理清前因后果的卡卡西轻叹了口气道:“比起佐助为什么这么冷静的原因,我更想知道他之后打算怎么办。”
“是报复木叶这个村子?还是说找那几个人算账?或者说双管齐下?”卡卡西一边说,一边看向佐助,“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