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妹妹、吉米亨……”
一里将五张票放在抱枕上,一一排开,可算来算去怎么都差一张卖不出去,她不由沮丧地趴在地上。
回到家她就换上了日常穿的白绿相间的睡衣,天气也有些热了,她不再穿之前那厚厚的粉色睡衣了。
“要不要把奶奶叫来一起看演出呢?”一里举着剩余的这张票,陷入沉思。
可是,可是她也不能让年迈的奶奶跨越单程三小时的路程只为了看一场演出吧?
早知道当时在祈雨面前就不逞强了,现在像祈雨那么厉害的人肯定早就卖完了吧?
周日演出完之后,就是正常的定期考,一里在考场里还在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写题的时候,总能看到身旁的祈雨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考试的桌子不能像之前那样并在一起了,虽然一里心中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分开了。
“没事的。”
看着少女悲伤的样子,祈雨伸出手丈量了一下两张桌子之间隔开的距离,笑了笑:
“这不刚好吗?你走一步,我走一步,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一里只好点头,毕竟她觉得祈雨说的有道理,两人天天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上课的时候少年老喜欢靠在她身上,或者是摸摸她的小手,惹得一里脸色总是发红,羞怯的同时又十分欣喜。
现在两张桌子分开了,看到祈雨也郁闷地靠在墙边,一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将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拍下来。
像是找不到东西吃,饿肚子的小狗一样。
考了一天的试,一里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已经不够用了,回来还要琢磨怎么把票卖出去,现在她更emo了。
“带吉米亨去不太合适吧?”
美智代的笑容很是慈祥,吉米亨听不懂这些人类在说什么,只好疑惑地“汪”了一声。
“诶……真的不行吗?”
一里为难地将两张票放在枕头上:
“好吧,我也知道带狗狗去不合适。”
“还有,二里也去不了Livehouse吧。”
直树在厨房忙活着,还有空说上两句:
“毕竟才五岁。”
“不是吧,真没劲!”
二里气鼓鼓地说道,不过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很快就继续和吉米亨打成一片了,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孩子的笑声在家中响彻着。
而一里却是又放下了一张票,脑中只有悲伤的旋律在徘徊:
“只剩下爸爸妈妈……去哪找三个人愿意买这些票?”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正好今天考试,那细胞分裂图就出现在了一里的脑海中,她不断地在脑中想象着爸妈一个个分裂增生,幻化成了千千万万个爸爸妈妈将她包围住的画面。
“妈妈还有一些朋友,需要吗?”
美智代笑着说。
“需要吗……”
“要吗……”
“吗……”
“毕竟姐姐一个朋友都没有嘛!”
童言无忌,但还是将一里刺激到了,她瞬间四肢着地,铆着劲双手双脚并有爬了过来,像是上岸的娃娃鱼一样,“啪”地抓住二里的肩膀:
“你姐姐只是平时不说,其实在学校里有很多朋友的。”
“你骗人。”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哦。”
一里眼神失去了高光,盯着二里,面色阴沉,刘海的阴影遮住了她半张脸。
“你要当能理解别人内心痛楚的好孩子。”
“对、对不起……”
二里奶声奶气的道歉,美智代无奈道:
“那……那妈妈还是去问一下吧。”
“没没没……没事的!”
一里一边摆着手一边站起来:
“那个……万无一失,我在学校有很多朋友的,对!”
她冲着盆栽对着自己加油鼓劲,家人们都沉默地看着她。
“那个……总之你们就期待我的演出就可以了!”
一里说着,人就晃晃悠悠地连忙跑上楼,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
“说起来,一里不是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吗?是姓桐原来着吧?”
美智代怀着小心思,旁敲侧击地敲打着女儿,想从她口中套出一点关于祈雨的消息。
“啊……那个,他……他也是乐队的,买不了票!”
一里在房间里急急忙忙地应着,打开了门,看着女儿脸色发红的样子美智代瞬间就明白对方刚刚可能是在房间里跟祈雨聊天呢。
“这样啊,他也是乐队的吗?”美智代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
“乐队?”直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情带着前辈特有的威严:
“是什么位置,跟你一样的吉他手吗?”
“不……是编外的键盘手。”一里心虚地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和爸爸妈妈讨论着祈雨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和心虚。
“键盘手?”
直树的手在下巴上摩挲着。
“爸爸……你不会对键盘手有什么偏见吧……”
一里担忧地回答道,就像是贝斯手一样,键盘手在乐队的地位其实也很尴尬。
“当然没有,毕竟这东西不是只踩踏板就行了嘛。”
直树哈哈大笑。
一里:“你还说你没有偏见……”
“既然是一起的,那我们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美智代自知目的好像有点明显,连忙推着直树就离开了一里的房间,顺带着拉走了二里。
吉米亨跟在二里的身后,“汪汪”叫着也离开了,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里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好像又是好久没更新了呢。”
的确,最近都在忙乐队的事情,更新的事情她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上次的视频播放量都已经快百万了,评论也是激增,甚至她看到有人在评论区里揣测Guitar hero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不过这些一里都不太敢回答就是了。
但是不回答她又担忧祈雨会觉得自己不在意他。
啊啊啊好苦恼!
她就这么将枕头蒙在自己的脑袋上,仿佛这样就能让所有的思绪都从脑袋里发散出去,飞进蓬蓬的枕头芯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