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的上一本小说在三四百章左右就说要完结了,然后一直写了五百多章)
(所以这本书的预期两百多章结束可能到最后也会因为停不下来而一直写……)
(ps:原来长野县还有个北沢诊所……那之后都按下北泽医院来写吧)
(院长姓山口……差点就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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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踏着月光,在长夜中漫漫远行。
“为什么这个点才送到医院……”
祈雨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在经过拐角的时候,买了一束香石竹。
“桐原,好久没见你了,剪头发了啊。”
老板乐呵呵地和他打招呼,打完招呼之后就不再看他,似乎已经做好了祈雨不会回应的准备。
“她被送到别的医院了,离我很远,所以很少去探望。”
祈雨轻轻笑了笑,老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随即眼尾就浮现出如蛛网般的细痕:
“看来是想开了,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要向前看啊。”
捧着花的少年一次性跨越两层阶梯从店里出去,随意地挥了挥手:
“会的。”
老板见到他走远了,这才缓缓地戴上眼镜,专心致志地插起了花。
这个点的月台有些萧瑟和冷清,祈雨拿出手机,上面是一里的消息:
【小波奇】:路上注意安全哦祈雨。
【小波奇】:亲亲.jpg
【R】:到车站了
【R】:(图片)
【小波奇】:晚上没什么人……好可怕。
祈雨无奈地摇摇头,收起手机。
很符合他对后藤一里的刻板印象。
车到站后,随着大门缓缓从两侧挪开,祈雨捧着花就钻了进去,另一只手在半空中似乎有些僵硬地抬起来一瞬,但等坐到位置上后,他才恍然发觉:
一里不在啊。
少年又突然陷入了沉默,好像他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沉默,愣愣地看着窗外模糊的黑暗在逐渐消逝,一盏盏明灯在列车的行驶中被连成了一条长线,显得极其梦幻。
他有些愣愣地伸出手,但最终还是在旁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放下了。
祈雨想到了一种名叫“不可视境界线”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他还真的很想去那一端看一看,或许能看见一个女孩子脸上是烟尘和灰烬,捧着热乎乎的棉花糕,含着笑意喊着哥哥。
“我在想什么啊……”
他靠在靠背上,自嘲似的笑了笑。
不过没关系。
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像是做好了某种觉悟,眼神也在熠熠发亮。
去北沢医院的话,在下北泽站的前一站下车会比较近一些,祈雨看到标识上的“池上”在闪闪发亮时,门一打开,少年就一马当先地下车,随后打开了导航。
知道在哪里下车近≠知道怎么走。
好在基本都是直线,打开导航走了还没几步就看见了医院的样子。
其实这医院也算好的了,在东京都内说不上最大,但也是前三大的规模。
他才刚刚走到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在和前台说了要探望的人之后,在门口稍作等待,就有人专门带着你去病人的病房。
这里的环境再怎么说也比金泽医院要好得多,走廊也不全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反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祈雨闻不出来是什么花的香气,只知道像这种不浓但又不至于太淡的花香让人精神头一下就振作了不少。
为了防止病人消沉而放弃生命,在这种小细节上这家医院确实挺好。
一边跟着医护人员,祈雨一边打量着这家医院的设施和卫生,暗自在心中点了点头。
虽然他嘴上跟月退女士总是夹枪带棒的,攻击性拉满,但实际上他比谁都要关心这个女人。
进了病房,医护人员说了一下探望所能停留的最多时间,就将门关上,留给祈雨和月退女士单独相处的时间。
临走前,她还疑惑地看了一眼祈雨手中艳丽的香石竹,但对于这种目光,祈雨已经习惯了。
虽然探望病人的时候,送艳丽的花有些不合适,但月退女士最喜欢的就是香石竹,所以他每次来探望都会带一束,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换掉。
香石竹是很脆弱的花,不耐寒不耐热,又要种在肥沃的土地里,喜欢温暖的地方,或许从一开始祈雨就知道眼前这个坚强的女人内心里也就是一个小女孩。
他将花放在医院专门的花筒里,这种花筒底下没有泥土,因为花有了土就会扎根,而“根”和“寝”字发音相同,会让人病人联想到自己一辈子都会睡在床上,所以不吉利。
但月退女士早就没有睁开过眼睛了,她在想什么倒也不重要。
少年坐在一旁,看着床上许久未见的女人,感叹她又老了几分。
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多了,甚至有了几根白发。
每天都有专门的护工来替她按摩,不至于让肌肉彻底退化,这一些是不算在费用里的,倒是让祈雨宽慰了不少。
如果没有护工的话,他就要分出很多时间来按摩了。
“你看看你,现在只有我在管你了。”
他想说些什么关心的话,但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这个,如果换做是之前,他要是这么说话,月退女士必然会沉着一张脸,开始训斥他。
不过现在就算是怀念那些训斥,祈雨也听不见了。
“算了,谁叫在福利院的时候,也只有你在管我呢。”
祈雨伸出手在她眼角处轻轻摸了摸,入手只有一片湿润。
你在哭吗?
你也会哭啊。
外婆外公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哭,这么坚强的你,也很辛苦了吧。
自立自强的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成为了一个废人,成为了一个只会拖累他人的人。
祈雨懂她,也知道月退女士的意识始终都是清醒的。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祈雨起身,去将门打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并不认识,只是有点眼熟。
他从病房里出来,将门合上,中年男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下北泽医院的院长,山田正弘。”
祈雨微微一愣,也伸出了手,在他宽厚粗糙的手上轻轻一握,便又松开。
“你是叫……桐原祈雨是吧,然后病床上是你的母亲桐原雪乃?”
山田正弘虽然知道,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月退雪乃。”祈雨淡淡道。
“嗯……那接下来的一些结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山田正弘点点头,月退也好,桐原也罢,都不是他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