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后的时间,身后的高级病房区,无人喧哗,甚至鲜少有人走动。
秦朗靠在外面的栏杆处,眯眼看着玻璃门里的动静。
他说完话,手机那边便是一阵沉默。
他敛了敛长睫,这个时候很想抽根烟,一摸兜发现烟没带,只能暗吸一口长气,静静地等着吐涂婳的反应。
半天,不见对面回声。
受朋友之托的秦朗,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顺着指缝往后捋了捋。
涂婳的回答才穿过来。
“抱歉,暂时没有了。”涂婳淡淡道。
秦朗很快抓住她话语里的重点,“暂时没有的话,是说涂小姐,您还能有门路拿到吗?”
涂婳盯着水榭边的一池鱼,察觉到一向惬意轻松的秦朗,声音里似乎有些急切,不禁蹙了下眉头,反问道:“是你要,还是谢淮楼让你来问的?”
秦朗额头一紧,心理暗道这事确实也瞒不过,便坦诚道:“谢淮楼。”
“那没有。”
秦朗:“……”
沉吟片刻,他试探地又问道:“那若是我想求涂小姐帮个忙呢?”
涂婳伸手在池面上,晃了晃手,水里的鱼群一阵激动。
“可以送你两颗,一颗就送你那个叫雷葑的朋友吧,我就不加了,既然你说了为这事找我我,应该不出左右。”
秦朗举着电话,一时语噎,感谢的话居然头一次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真是头一次碰见像涂小姐这样的人。
有时觉得她很多事故意装糊涂,有时,又发现她很通透,直来直去不太拐弯。
秦朗倒也不是觉得不好,反而相处起来没那么累,只是认识的时间不太长,他还把握不好涂婳什么时候装傻,什么时候坦诚。
“谢谢,非常感谢。”
“不客气,一颗一百万,记得打款。”既然土豪都说了不差钱,涂婳也没必要替人家省钱。
秦朗:“…………”
琢磨不透!琢磨不透!
“没问题。”
能活人性命的东西,钱不算什么。
系统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应该是数据扫描完了。
涂婳问:“还有其它事情吗?”
“没有了,涂小姐你忙,过两日回h城,我请你吃饭。”秦朗客气道。
“行,回头再说,东西我让人送你店里,你自己搞定。”
“好,多谢。”
两人挂了电话后,涂婳打开系统,买了两个便宜的瓷瓶,从韩其光送的那瓶太极养生丸里,倒出两颗分装,然后委托系统传回原位面,送货上门。
花点钱能搞定的事情,涂婳不打算切回原位面了。
【已为宿主设定2个小时后,准时送达h城珍宝街八方来财。】
2个小时后,秦朗接到店里电话时,还很感慨涂婳行动力果然够快!实在!
而得到秦朗消息的雷葑,从得到消息时,就早早过来八方来财这里等着分给他的那一粒救命药。
“等你回h城,喊我一起,我要重谢这位涂小姐。”雷葑发来的信息。
秦朗看了眼,回他:“药这东西,因人而异,效果没有你想的好的话,你也尽力了,不要纠结。”
“嗯。”
剩下一颗药,随后被提前安排好的人,直接送上私人飞机,一路送到海城,盛装贵重之物的药箱几经辗转被送到谢淮楼和秦朗面前,开箱。
谢淮楼转头看了秦朗一眼,真心实意道:“谢了。”
“客气,都是朋友。”秦朗淡淡笑了笑,“谢斯铭怎么样了?”
“还行,姜莉在里面陪着。”
秦朗挑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过了呗这是?”
谢淮楼看过“神药”,盖上箱子,回眸冷眼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他们俩本来就是合法夫妻。”
秦朗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倒也没再说什么。
海城,笼罩在谢家头顶的乌云终于随着谢斯铭的状况好转散开了。
而命运的齿轮,也开始朝着既定的方向转动起来。
h城,洋房别墅区。
李元萧闭着眼睛,坐在老祖牌位前静坐。
以往打坐,很快就能进入状态的他,这两天根本定不住状态,一闭眼脑子里的杂念,就跟疯了一样的乱窜,全都是妄念。
废了半天功夫,收效甚微。
干脆自暴自弃地睁开眼,双手向后扯着身体,仰着头盯着高台之上的老祖牌位,有些郁闷。
“老祖宗,给点灵光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那天他察觉到异样,动用完灵力后,之后再怎么理,脑子里就像塞了浆糊一样,参悟不透。
这也太奇怪了!
他甚至差点都怀疑自己学的本事都退化了,那天机明明感觉近在眼前,却像隔着窗户纸一般便辨别不清,偏偏就这一层窗户纸,他怎么都弄不破。
他的灵感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掐住了七寸,百思不得其解。
不通!
通通不通。
他那天赋不小的妹妹,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但人家年纪小,玩性大,根本不在这种家族之事上劳心劳力,小小年纪的,一句“随缘就事”把他这个亲哥给打发了。
抱着电话跟小姐妹儿激情澎湃地追星去了。
李元萧盯着牌位。
“既然时间到了,怎么一点提示都不给呢?”
“是不是老祖宗们骗我?”
郁闷了半天,他捞起一旁地板上的手机,从电话通讯簿里,翻到秦某人的电话,三声响铃过后,那边的人终于接起来。
李元萧委屈地叫人:“世伯师叔,能不能找你帮个忙?”
不大会,一辆越野车开出别墅,直奔南城老区。
*
北方腊月的冬日,天色晚得极快。
而同样天色下的另一时空,大梁的十月下旬,风寒夜冷,吹得人瑟瑟发抖。
当谢豫川和韩其光、熊九山等人在庆州府萸城显正琢磨一件大事时,当谢家“神明”涂婳,正接连氪金,花费真金白银利用系统在乡绅大户虞家的地室中,穿墙而过终于找到万里春被虞家掐住的那个“软肋”时,远在京城北城门外,一辆普通的马车旁,李少卿一身素衣,正面容感激地向前来送行的阮家父子道谢。
他拱手向前,一一作揖。
心中感激,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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