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珠儿仔细看着那幅画,面上笑意淡淡,“画得好细致,”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辨。
“画得跟真人一样,好厉害。”小白在颜珠儿怀里,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喂,呆子。”张娟喊住那个匆匆离开的书生。
书生回过头,一脸茫然。
“先生,你的画丢了。”颜珠儿举起手里的画卷示意。
那书生这才注意到颜珠儿,原本呆滞的双眼瞬间有了光芒,“你?”话未出口,脸已红透,连双耳都染了红晕。
颜珠儿浅浅一笑,“先生,你的画很有意思。”无端入了画,而画者又那样精心,如何叫她不佩服。
书生痴迷地望着她,久久没有回应。
“珠儿,他很喜欢你哦。你看,他看着你的眼睛都直了,身上欢喜的气息很浓呢。”小白悄声同颜珠儿道。
颜珠儿抿抿唇,没有说话。
“莫不是哑巴了?”张娟见书生痴傻的模样,忍不住讥笑。
直到颜珠儿将画卷递过去,那书生这才回神,低头去看她递来的画卷,只见她握着画卷的手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片片指甲亮晶晶,粉嘟嘟,似荷花瓣,不由得再度痴迷。
“还真是个呆子。”刘梅不由笑了。
“喂,呆子,看够了没有?”张娟见他这般失礼,喝骂起来。
那书生回神,匆匆伸手去接颜珠儿递来的画卷,却浑然忘了怀中还抱着十几卷。
在他伸出手的那刻,怀里的画卷纷纷滚落,他才彻底醒神,连忙蹲下身去捡。
张娟抢了两卷,打开来看,统统是颜珠儿。
颜珠儿浅笑;颜珠儿嘟嘴;颜珠儿媚眼横飞……
无一不是栩栩如生,美轮美奂,鲜活而灵动。
“这人莫不是真傻吧。”张娟尖声道。
颜珠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问,“先生为何要做这些画?”
书生羞涩地垂头,匆匆忙忙从颜珠儿手里抢过画,然后匆忙逃离了。
“这人怎么回事,偷偷画了姑娘那么多画,竟然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跑了,真是个怪人。”刘梅皱眉道。
“我去给他追回来,问个清楚。”张娟说着就要去追,颜珠儿却摆摆手,“随他去吧。”
“姑娘,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刘梅担忧起来。
颜珠儿笑笑,“不会的。”她是会看男人的,也懂男人心。
那个书生对她绝不可能有歹心,甚至可以说,若是她有危险,书生会奋不顾身来保护。
“走吧,先去肥皂铺子看看。”颜珠儿率先朝肥皂铺子所在的那条街走去了。
到了那间铺子,掌柜的见主仆三人衣着华贵,赶忙谄笑着来招呼,“姑娘需要什么?咱们这里有清洁用的肥皂,有护肤的,还有洁牙的。”
“肥皂怎么卖?”颜珠儿拿起一块肥皂询问。
“六两。”
“那这些护肤乳和牙粉呢?”
颜珠儿一一询问,那掌柜的一一作答。
果然每一样的售价都比她规定的售卖价格高出一倍。
“掌柜的,你这些东西的价格可都比京城的贵一倍啊。”颜珠儿笑问。
那掌柜的笑脸僵了僵,很快恢复过来,笑言,“这些东西从京城来的,路途遥远,价格自然会更贵一些。”
“可据我所知,京城方面有规定的,颜氏工坊的产品价格全国统一。你私自提高价格,怕是不好吧。”颜珠儿依旧是笑的,只是眸中多了几许冷意。
周如意与外埠客商合作是有抽成的,她从颜珠儿处一千文买入,转手卖给各地客商就是一千五百文。也就是这么一转手,一块肥皂她就平白赚五百文钱。
那个女人足够黑心,不到两年时间,就赚得盆满钵满,但她与那些客商是有约定的,双方签过协议。但凡颜氏工坊产品的价格,一概要全国统一,京城是什么价,其他地方也是什么价。
很显然,淮州这边的客商已经违背了协议。
那掌柜的听颜珠儿说出这番话,面色骤变,“你,你们是什么人?”
“掌柜的可认识吴承喜吴掌柜?”颜珠儿不咸不淡地问道。
那掌柜的半晌不敢出声。
颜珠儿也不为难他,灿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
隔一日,颜珠儿让人再去那个铺子询问,价格已经恢复至协议的价格,但那又怎样,下一年,淮州肥皂销售权已经不属于该仁兄。
没有协约精神的人,她绝不会再与之合作。
颜珠儿方才将淮州这边的情况书写给周如意,刘梅就入屋来了。
“姑娘,那个呆子又来了。”
自打前日与那书生偶遇之后,那书生就日日出现在宅院外徘徊。
“去问问他有何事?”颜珠儿收起写给周如意的信,起身来,踱步至窗前。
“这人真是个呆子。”张娟捧着一轴画卷进院子。
不必说,画中人还是颜珠儿,不过这一次特别突出她的手。
纤纤玉手捻着一朵白玉兰,粉水晶似的指尖竟比花还娇艳。
明眸善睐,唇角含笑,说不出的明艳。
“人呢?”到了院门,刘梅问张娟。
“走了。”张娟不以为意,“给了画,人就走了,一句话没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呆头呆脑的。”
夜里,李景慎看到那幅画,眉头皱起。
“这便是那书生画的?”他挑眉问。
颜珠儿点头,但已然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情况不太妙啊。
“或许他只是个画匠,见到美好的事物,就手痒,便就画了下来。”颜珠儿连忙解释,可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儿牵强。
李景慎冷笑,“我看他不止手痒,心也痒了吧。”一张俊脸寒下来,感觉要吃人。
“珊儿今日又做了不少点心,我尝着味道不错,去给你拿一些。”颜珠儿起身就要走。
她可不想接受这个活阎王狂风骤雨的洗礼。
就在颜珠儿转身欲离去,却被李景慎一把拽住。
“说起来,我还没替你画过像呢。”李景慎邪笑起来。
颜珠儿只觉一阵恶寒,“你公务繁忙,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我也不在意的。”
“今晚刚好有闲暇,就为你画一幅吧。”李景慎将她抱上书案,勾起她的下颌,手指渐渐下移,勾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扯,手一扬,颜珠儿身上的外衣就飞离了。
颜珠儿瞧见他眼里的邪恶,忙道,“你要画也行,我到那边坐着让你画。”
李景慎啊,外人眼里明明很正经,可在颜珠儿面前却很……
“你真正的美,他永远无法见识。只有我,才能体会。”李景慎低哑着声道,一层一层地剥去颜珠儿身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