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慎的喉头动了动,避开了颜珠儿的目光,“知道了真相,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你。”
颜珠儿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无骨的双手解开他的衣带。
“告诉我,往后我死心塌地跟着你。”
娇媚的喘声就在耳边,少女馨香娇软而滚烫的身子就在怀里,可李景慎的眸子却越发阴冷。
任由颜珠儿如何引诱,他始终无动于衷。
“告诉我,我不能让姐姐死得不明不白。”颜珠儿几乎是哀求。
两行清泪从面颊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李景慎用冰冷的声音告诉她,“除了李景思和这件事,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颜珠儿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他,沉声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打开门的时候,小白就在门外。
“李大郎欺负你了?”小白问。
颜珠儿没有吭声。
“要我晚上去咬死他吗?”小白又问,一本正经。
颜珠儿被它逗乐,“你确定自己是他的对手?”
小白撇嘴,“是你自己不舍得了吧。”
颜珠儿心头一阵酸楚,没说话了,随后问,“你看我眼睛红不红?”
小白点头,“鼻子也是红的。我给你吹吹吧。”
“你吹了能有什么用。”颜珠儿无奈。
“不信你可以试试。”小白不服。
“那好吧。”颜珠儿凑近了些,让它给自己吹吹。果然只一下,眼睛就不那么干涩了,红肿也消失了,只剩鼻头红红的。
回到亭子的时候,李毓珠发现颜珠儿下唇红肿,忙问,“珠儿姐姐,你的嘴唇怎么啦?好像还破了。”
正巧,李景慎从小门进来了。
颜珠儿眼皮也不抬道,“被疯狗咬了。”
李景慎的嘴角抽了抽。
李毓珠笑起来,“珠儿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正巧看到李景慎的下唇也破了,于是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李景慎扫一眼颜珠儿,没有说话,一张脸阴沉沉。
李毓珠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的性子,暗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颜珠儿不欲多留,打算先告辞,李景思忙殷勤道,“我送你回去。”
“父亲让你晚饭前去他书房,他要考你功课,你忘了吗?”李景慎冷冰冰泼一盆冷水过来,李景思立马蔫了,很遗憾地看着颜珠儿。
“我自己可以回去。”颜珠儿笑着同大伙儿告别,唯独不去看李景慎。
从小门出,绕过桃园,到了大门外。
大门外有许多车马,有私人的,也有专门拉客的。
颜珠儿看到了赵三的牛车,正要过去,忽然听到有人朝她喊了一嗓子,“颜姑娘,马车在这儿。”
颜珠儿看向来人,是老罗。
“大公子让我送你回去。”老罗道。
颜珠儿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笑着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坐村里的牛车就好。”
老罗为难,“那怎么成,姑娘要是不肯坐我这车,我如何跟大公子交代。”
颜珠儿听他这么说,只好上了他的马车。
回到安家营,颜珠儿把收集到的花露倒出来,倒了整整一木桶,其中含了不少杂质,有花瓣,有落叶,也有一些小枝条。
用三层的纱布过滤后,花露纯净许多。
“主人,你把我的内丹拿出来。”小白趴在木桶旁道。
颜珠儿吐出内丹来,不知如何是好,“怎么炼?”
“放在木桶上方。”
颜珠儿照做,那泛着淡淡绿光的内丹就慢慢浮起来,像氢气球一样,浮至离木桶约有二尺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小白蹲坐在木桶旁,闭着眼,一动不动。
内丹的光芒渐渐增加,木桶里的花露渐渐旋转起来,似乎有人拿着木棍在搅动。随着时间推移,花露旋转得越来越快,内丹的光也变得强烈。
颜珠儿明显感觉木桶里的花露在凝结,并且似乎渐渐漂浮起来。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整桶的花露竟凝成了一个比成年人拳头还大一些的水球,并且渐渐显出了颜色来,是淡粉色的。
旋转在继续,水球还在收缩,从拳头大小渐渐变成鹅蛋大小,颜色也在加深。
最终,水球变成了比核桃略小些的半透明水珠,呈浓艳的紫粉色。
炼成桃花丹,小白的内丹又慢慢漂浮到颜珠儿面前,颜珠儿收起内丹,也接住了桃花丹。
小白却累得动弹不了了,颜珠儿心疼地抱起它,将它放在炕上。
缓了一会儿,小白才恢复了些力气,一开口就是,“人家要吃烧鸡,要吃卤猪蹄。”
颜珠儿笑,“好好好,都给你做。”
过两日,李景思又来约颜珠儿去踏青,颜珠儿拒绝了。
李景思一脸失望地回城了。
颜珠儿觉得再这么下去,李景思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再告诉他真相,只怕他会难以接受。
还是告诉他真相吧,母亲的遗愿不就是让自己将他找回来吗。
又隔两日,李景思再度来约她,“珠儿,明晚钱宁他们要去南园放孔明灯,咱们也去好不好,你应该没有夜晚爬过南山,看过南山的星星吧。”
颜珠儿看着他满脸的期待,笑着同意了。
次日晌午刚过,李景思就来颜家小院了。
到了南山,天渐渐暗下来。
钱宁詹宇几个果然在南园的湖边放孔明灯,李景思拿了两个来,一个自己放,一个给颜珠儿。他在自己放的那个上面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是两只金锁上面的诗句。
颜珠儿没有在孔明灯上写字,所有的心愿皆埋藏心底。
放完了孔明灯,钱宁几个在湖边的小亭子里饮酒作乐,而李景思则领着颜珠儿爬上了南山。
今夜的天气晴朗,漫天的繁星。闪烁的星辰在漆黑的苍穹里,如同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水晶。
南山之巅有观景台,观景台前是一片空旷的草地,颜珠儿与李景思并排地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星空。
暮春的山风吹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李景思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颜珠儿的肩头,颜珠儿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
李景思的心神荡漾,他的手悄悄攀上颜珠儿的腰,当夜空一颗明亮的流星划过,他突然凑过去,在颜珠儿的面颊上偷了个香,然后在颜珠儿转头看过来时,又装作在看流星。
颜珠儿心下暗叹一声,然后从怀里摸出金锁来。
“珠儿,你怎么拿到的?”李景思笑,以为颜珠儿手里的这只金锁是她趁自己不注意时偷偷摸走的,这时候拿出来,是跟自己闹着玩的。
“这是我的。”颜珠儿没有笑。
李景思半信半疑,摸了自己的衣袖,果然摸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锁来。他一脸不可思,“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