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夏探长对他们也不用往心里去,毕竟这之前大家看你老是棋差一招,也是替你捏把汗。有些兄弟等得性急了,做一些出格的举动,你也不要太在意。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前途嘛!”
夏探长:“学贤,你这人就是什么都往好处想,你替他们处处维护,我看他们未必领情。前段时间,你被徐队长重用,你看这几个人眼红的跟什么似的。就好像你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一样,恨不得把你踢出去!以后你要多长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很容易吃暗亏的。”
我从夏探长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他好像是在劝告我,做人做事多留心眼。同时另一层意思也是在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至少是离开我们中队。
于是我问:“夏探长见到新局长了?新局长和你怎么说?”
夏探长笑了起来,然后说:“他是我的同学,他来的前一天就已经知会我了。今天他故意点名让我去见他,无非就是在办公室这些人面前演上一出戏,让这些人知道我和辛局长的关系。办公室的人可都是人精,他们很快就会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这也是我同学想要达到的效果。”
我们坐下来,我给夏探长倒上一杯茶,他继续说:“我同学就是让我们局里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接下来我同学还要用我做一些事情,他在我们山阳人生地不熟的,目前也只能信任我一个人。”
我点点头:“这么说来,今天新局长就是跟你演了一出双簧!”
夏探长回答:“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办公室的人你和他们明说没什么用,用这个办法对他们最长记性。而且他们也会最快把消息传播开去,我们新的领导也要立即开展工作,好些事情需要我这个闲人来配合。”
我问:“夏探长这么说起来,新局长马上对你有新的安排,你能跟我透透风吗?”
夏探长说:“跟你我没什么好保留的,毕竟我们一直在一个战壕里面战斗。我同学已经告诉我,过几天我就会调去后勤保障室,去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我说:“局长怎么给你安排这么个位置,不是应该让你去办公室吗?这样朝夕相处,岂不是更方便开展交流和工作?”
夏探长压低声音说:“去办公室搞那些文件的上传下达,首先不是我的强项。更重要的是,我同学也不希望我发挥这个作用。我同学把他公关的渠道交给了我,由我来替他接受别人的公关。如果我离他太近,那就太惹眼了,反而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夏探长的话一出,我顿时明白了他扮演的角色。在我们新局长的规划里,夏探长就是那个白手套,打点我们局长的路径,以后都要过夏探长的手。这样一个角色,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是绝对不能扮演的。看来夏探长和我们新局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两个人一定是保持了很久的亲密关系,才有这种把自己后背交给对方的默契。
我也小声说:“夏探长,现在看来你没有离开我们公安局也是天注定的,否则你也不会迎来这么好的翻身机会。”
夏探长笑笑:“那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当时我走不了的时候,我心里也一度追悔莫及。现在看来,凡事还是得顺其自然,否则我怎么会遇到我的同学成为我的老大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说:“那你去后勤保障室,是不是后勤保障室得有人出来?”
夏探长说:“当然会有人要离开后勤保障室,那个单位那是我们局里多少人想争抢的位置。本来已经是满编了,现在我要进去,那肯定是要出来一个人。具体是谁成为这个倒霉蛋,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我说:“你去后勤保障室不会就替局长打掩护这么简单吧?否则你就留在我们中队,或者在我们刑大找个清闲的岗位,还不是一样打掩护!”
夏探长小声道:“学贤,你果然是听其一就能知其三。你猜的没错,我同学叫我去那个位置,绝不仅仅是让我替他打掩护。要打掩护,我在哪里都可以做,就算我不在山阳公安局,也能做这件事情。我同学和我透了底,我们山阳公安局的办公楼已经旧了,他在上任局长之前,已经和市里的领导进行了沟通。我们市里的书记基本同意我们局长的提意,就是替我们山阳公安局重新建造办公楼,这也算是我同学上任局长的第一个功绩。我在后勤保障室,主要任务就是落实怎么建造我们局里新的办公楼。这样的任务,我同学怎么放心交给别人来完成。我在我同学上任之前就和他沟通了很久,他对我们公安局的了解也已经有一定程度了,因此他入手开展工作也会有针对性。特别是人事布局,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底,接下来就是怎么安排的问题了。”
我说:“难道很快又要进行干部竞聘了,上次我们前任局长就安排了四个人,这一次规模会有多大?”
夏探长笑道:“新干部的提拔,我同学还没提上日程,但是对已经存在的干部进行人事调动,那就在所难免了。我估计这几天,第1波的人就要和我打交道了。不过你放心,凭借我们俩的关系,我同学一旦把新干部提拔放上日程,我会第一时间把消息漏给你的。你要有心就做好准备,就抓紧时间抢位置,这比苦等着论资排辈要强1万倍。这一点你一定要向艾冬青学习,我估计这两天艾冬青也要来找我了,他可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
我点点头:“那夏探长,你什么时候会调去后勤保障室?”
“我同学和我说了,应该在一个礼拜之内,他要连着前前任局长作的人事调动一起进行。这样可以少惹人注目!”夏探长回答。
我说:“那我们中队的人知道了吗?”
夏探长回答:“我们中队的人,暂时还不用让他们知道,免得节外生枝。你最近也不要跟他们去提及,反正我只和你一个人在说,要是别的人知道了,我可要向你兴师问罪的。”
我说不敢不敢,然后就结束了谈话。
接下来几天,中队里面比较平静,夏探长已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我也没有多去关心他,我想他一定有许多事要忙活,至少有好多人要通过他和局长接上关系。
趁着单位没啥事,我就开始梳理一下我在运城的同学。我仔细翻了一下同学录,发现我在运城还真没有同区队同学。于是我就求助了一下我们同学的联络qq群,很快有同学向我推荐他的一个老乡的同学。虽然关系转了几下,好在给我提供消息的同学是我铁哥们,我们同在校队踢球,而他的这个老乡也是个球迷,这样很容易就建立起了感情。
这个同学老乡叫丁毅诚,他的同区队铁哥们是也是和他一起踢球的,是他们区队球队的哼哈二将。两个人从毕业以后一直就没断了联系,定期也是经常聚一聚。
丁毅诚的同学是运城人,毕业以后分配在了他们一个城区的派出所。这个同学在运城当地还是有些人脉的,因此我们这几年下来,他也是派出所的骨干了。最要紧的是他在运城公安局的人头非常的熟,跟交警队的人也是能打成一片,这就为我们联系业务,创造了条件。
我和这个运城的同学联络上,就马上通知了吴福港,我决定趁热打铁把这关系挂上钩,以后生意就可以正常安排了。
吴福港一听大喜过望,直夸我就是办事效率高。于是我立即联系了丁毅成,和他约定时间一起去运城看望他的铁哥们,当然对我们来说,联络感情是最重要的。
丁毅成也是个直爽的人,很快和运城那边的铁哥们敲定了时间,并告诉了我。我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吴福港,由他陪我一起去运城见我们的联络人。时间就定在那周末,我们周六早上出发,去运城待一天就回来。
吴福港叫了自己一个手下开车,我们是三个人赶过去的。吴福港还带了好多烟酒礼品,我说不需要,他说有备无患,我们至少不会到时候手忙脚乱。
到了运城,我们先找好住宿的宾馆,然后就联系上丁毅成。他来的要晚一些,到了傍晚才到运城的,因此我们白天就在运城随便逛了一下,熟悉一下环境。
晚上吃饭之前,我们先和丁毅成见了面,然后带着他一起去约定的地方见他的铁哥们。
丁毅成的铁哥们叫李志鹏,他们两个以前都是我们三区队的同学。我们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区队,但是毕竟是同一届的同学,理论上都是同学。
丁毅成和李志鹏相见,两个人立即就拥抱在一起,然后亲热的拉着手一起进了饭店包厢。我和吴福港就跟在他们后面,当然吴福港的小弟没有上来,吴福港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吃饭,然后一会儿来接我们。
我们4个人在包厢里坐下,丁毅成先向李志鹏介绍了我和吴福港。我自然不必说,因为我和丁毅成都在学校校队里踢过球,他一提李志鹏就恍然大悟。于是马上和我一见如故,接着就聊起了学校里踢球的那些往事。
李志鹏还不无埋怨的说了一通丁毅成,说丁毅成没义气,当时进了校队也不把他拉进去,让他留下了终身的遗憾。因为我们学校足球队,在同级别院校里面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进了校队就相当于稳拿几个校际联赛的冠军,估计丁毅成没少拿这件事在同学们面前得瑟。
李志鹏说:“我当时和他一起去校足球部报名的,结果他进了,我没进。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差在哪里,至少在我们区队,我是不弱于丁毅成的。唉,往事成风,遗憾难追。”
丁毅成说:“我们当时一起去面试的,人家师哥师姐没看上你,那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没带你去面试?你面前坐着的这一位就是我们校队的主力之一,他最有发言权!”
我说:“我们学校足球队哪分主力和替补,无非是先上跟后上的问题。我们学校足球队和别的学校比赛,就主打一个体能充沛。别的学校足球队的队员绝对没有我们学校队员这么好的体能,上半场他们还能跟我们拉锯一下,一到下半场面对我们这些疯跑的打法,一下子就会被我们拖垮。然后比分就迅速被拉开,丁毅成应该深有体会。”
丁毅成说:“是的,你眼前这一位就是一个永动机,一上了球场就不知疲惫的奔跑。对方的前锋一旦被他缠上,那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我们的对手都是被我们拖垮,要说我们有多少技术,那还真的差强人意。你就是体能不行,我们年级比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李志鹏说:“既然是足球比赛,又不是长跑比赛,我们比的是足球技术,又不是比谁能跑?”
丁毅成说:“话是这么说,我们平时玩玩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一旦上场比赛,双方开始真刀真枪的对干,那就是看谁能跑,尤其是我们这些业余的比赛。好多人都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这技术动作都是变形的,你体能要是跟不上,到了最后做的动作就越加变形。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怎么可能赢得了比赛。我们学校能在同级别院校里面无敌,无非就是占了军事化管理的优势,我们的队员平时都是5千米、1万米的练体能,别的院校的学生哪有这样的训练强度。”
我点点头,赞同丁毅成的说法。丁毅成又说:“其实我们学校年级比赛,三年你都参与了吧?我们区队为什么老是进不了四强,还不是到关键时刻你们几个体能跟不上,把原本领先的局面生生让人家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