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空气静默了下来,周遭也是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都静得可怕。
容域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到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那是我和他打架打出来的。
打出来的。
他们找了那么久的渣女,竟然是夜挽澜!
这简直不科学啊!
容域呆了呆,嘴巴又不受大脑控制地吐出了一句话:“怎么打出来的”
这句话刚冒出来,他登时意识到了大难临头了!
他说了什么!
容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时间不多,不容他这么做,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可他并没有跑掉。
因为夜挽澜早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直接扣住了他的肩膀。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手掌的力度,可已经让容域无法动弹了。
他只感觉寒气冲天而起,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像是跌入了冰天雪地之中,牙齿都冷得发颤。
“跑什么”夜挽澜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难道还能杀了你不成”
容域死了,心如死灰。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在枫叶酒店707号房间那个跑掉了的神秘女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认错了痕迹,这也就罢了。
要命的是他先前还眉飞色舞地在夜挽澜面前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他、完、蛋、了。
容域认命地闭上了眼,身子不停地发抖。
难怪这一次夜同学见他是提着匕首来的呢,这一定是要刀了他啊!
吾命休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容域想象中血液四溅的场面却没有发生。
他小心翼翼地先睁开了一只眼睛:“夜同学”
“嗯”夜挽澜的手上还把玩着那把匕首,“你闭着眼睛,以为我要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容域颤颤巍巍道:“夜、夜同学,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啊,我也委实没想到你们……”
在酒店的房间里见面,竟然货真价实只是打了一架!
但他的想法实属是正常人啊。
明明是夜同学扔下的那一百块钱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可容域胆小,容域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夜挽澜淡淡地看着他,声音很温柔:“容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容域举起双手,“打了一架,我知道,唉,都怪听风他技不如人,被夜小姐压着打,害我误会了!”
“啪!”
夜挽澜转着匕首的手一停:“以后记得不要乱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她凑巧听到了冰河和铁马的交谈,得知竟有这么一个大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否则这个误会可能会一直延续下去。
于她影响倒是小,可显然晏听风也真的信了容域所说,难不保没有造成巨大的阴影。
“一定,一定的,夜同学。”容域连声保证,“我以后一定多思考,少说话!”
夜挽澜叹气,按了按眉心。
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夜同学,那听风那边……”容域试探性地问,“该怎么办啊”
他说到最后,身体又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
夜同学不刀他,但不代表晏听风不会啊!
他和晏听风也认识数年了,都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脾性。反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
容域又感觉自己的背后开始冒冷汗。
“他明天会过来。”夜挽澜瞥了他一眼,“自然是如实说,不然你想怎么办让他这一辈子都以为他失身了”
容域恨不得穿越回去年的五月,然后把自己这张破嘴撕烂。
“我我我能走吗”他瑟瑟发抖,“云京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办呢。”
“你大哥说你近日无事。”夜挽澜挑眉,“你引起来的事情,你必须在场。”
“咚”的一声,容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也丧失了高光。
“好好休息。”夜挽澜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才是正题。”
她离开后,容域还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坐这儿干什么”有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大哥呢”
容域无神地抬起头,就见星月一脸慈祥关爱地看着他。
“那、那个星月道长……”容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有没有什么遁地符或者移形换位符总之逃命的东西都可以!”
“你要这些做什么用”星月咬着鸡腿,“真不好意思,这些都没有。”
“完了……”容域冷汗直冒。
明天他该怎么办
他裹了裹衣服,决定明天穿厚一点,耐打!
翌日,下午。
一架私人飞机抵达了东荒,晏听风跳了下来。
“少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冰河喜气洋洋地上前,“夜小姐正在帮我们调查当初害您失了清白的渣女,有夜小姐在一定能很快揪出来。”
晏听风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了头:“你说的”
“我我我……”冰河的话霎时憋在了嗓子眼。
无外乎其他,只因为此刻他全身上下都笼罩住一股巨大的压力,让他承受不住。
晏听风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罢了……”
事情已经被说出来了,那么现在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如潮水般的压力退去,冰河终于得以呼吸上新鲜的空气,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少、少主……”
“小挽在何处”晏听风挥手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我先过去。”
“这正是我要和您说的事情。”冰河老老实实道,“夜小姐很早就等着您了,说是有要事。”
“要事”晏听风看了冰河一眼,他握了握手指,淡淡道,“先过去再说。”
包厢早已订好,晏听风进去后,里面只有夜挽澜和容域两人。
“听听。”夜挽澜朝着他颔首,“坐。”
晏听风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微微一怔。
难道不是他的那件事
他罕见地迟疑了片刻,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夜挽澜先开口了:“听听,容医生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很重要。”
“夜、夜同学,先前说好不是你来说吗”容域欲哭无泪,“你……你这是害我啊!”
他都做好了在夜挽澜将事实说出来的那一刻,直接逃窜的准备。
“说吧。”夜挽澜眼眸微微眯起,“我不会杀你,你不必因此而担忧,我要杀你,早就杀了。”
晏听风神情一顿,看向容域:“你做了什么”
他和夜挽澜认识这么久了,还是见她第一次对自己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容域做了什么惹了天怒的事情
虽然他人傻是傻了点,但做事也不至于大失分寸才是。
“我……”容域苦着脸,“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晏听风本就因为冰河将枫叶酒店的事情告知了夜挽澜而有些烦躁,他眉眼间压着几分戾气:“快说!”
“就、就是听风你当时在枫叶酒店里发病,我进去后见你身上有伤痕,还有一张百元大钞……”容域嗫嚅着,“我理所应当地以为你失身了,其实不是。”
晏听风的眸色骤然深幽,声音也寒凉:“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只是和夜同学打了一架!”容域眼一闭,心一横,“你还是清清白白的!”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