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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月想起,秦大娘子不喜欢陈百安的舅舅舅母,为此,还反复阻拦过秦秀竹和陈百安的婚事。

田氏两口子这般闹法,婚事怕是得黄。

她马上又说,“田家舅母,你说你养育百安一场,花了不少银两。可我记得,百安的娘也留了不少嫁妆给百安。那些嫁妆,足够养百安到现在吧?”

田顺发和田黄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瞎说,没有的事,百安娘哪来的嫁妆?她死后,全做安葬费了。”田黄氏嚷道。

“百安爹是个穷秀才,她娘只是个绣娘,哪来的嫁妆?”田顺发怕老婆,看了他婆娘田黄氏,也跟着说。

这两人一番诡辩,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柳莺月。

柳莺月扬唇冷笑,“百安爹是穷秀才,可百安娘的绣技高超,县城里的人都上门来求她做过绣活,收入颇丰,一定攒有积蓄。再说百安父母当年的安葬费,用的是百安太祖母的银钱,他太祖母虽年纪大腿也残废了,却头脑清楚着,要不要我这会儿请他太祖母前来对质一下?”

“啊?是呢,当年百安父母的安葬,确实是百安太祖母安排的,老太太是个可怜人,儿子媳妇早亡,孙子媳妇也早亡。她是员外家的女儿,手头一直有积蓄。家里儿孙们的安葬费,一直是她出呢,不曾听说动用百安娘的嫁妆。”一个陈氏的族老说。

“我记得,百安娘曾买过一架骡子车,还买过一片十亩大的鱼塘。那骡子车一直被顺发你们用着啊,一直用到骡子老死。对了,那鱼塘呢?也还在吧?”另一个族老说。

“还有百安父母留下的房子,被田家舅舅卖掉了吧?”柳莺月又说。

秦熠然朝柳莺月望去。

他眸光微缩,她为何知道这么多?

田顺发和田黄氏,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骡子用到老死,陈百安家的老宅和鱼塘被他们卖了,还了儿子欠的赌债。

柳莺月又说,“一架骡子车,少说也值二十五两。一大片鱼塘,每年能收入一二十两,足够百安的生活开支了吧?怎么还找百安要生活用度?要是你们算旧帐,不如这会子一次算个清楚吧。”

“一年开支哪要一二十两?这是县城人的生活!乡下人一家子,一年五两银子顶天了。”秦熠然淡声开口。

“一家五两就够,要是一个人,一二千文一年就够生活了,那鱼塘这十八年的收入,够百安生活一百年了。田家舅舅舅母,我说的是吧?你们要不要还一些给百安?”柳莺月微笑。

她拿起桌上的算盘,扒拉开来,“鱼塘按一年收入十五两来算,十八年的收入是二百七十两,加上骡子车架二十五两,房子二十两,一共是三百一十五两。百安这两年做伙计的收入,也被田舅母收走了,七七八八加起来,你们从他身上拿走了最少三百五十两银子。我没算错吧?田家舅舅舅母?”

“还有百安家老宅里的家具和农具,顺发,都被你们搬走呀,那也值不少钱呢。”一个陈氏族老说。

秦大娘子睁大双眼,“拿走这么多银子,如何还要二百两入赘礼?你们太不讲理了!”

“顺发啊,你们这样做,可不对呀。”陈氏的两个族老,摇头叹道。

“如果你们坚持要二百两的入赘礼,不如咱们算算老账,你们先还一百五十两给百安,我们再给你们入赘礼不迟。”柳莺月说。

田顺发田黄氏两人顿时吓着了,脸色窘迫难看。

田黄氏不服输,指着陈百安,“百安,你还没有娶秦家姑娘呢,怎么叫秦家人管起了你的闲事?你还有点出息吗?”

陈百安脸色发白,“舅舅舅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们拿走了我母亲的骡子车和鱼塘?还有老宅,你们是卖了,还是送人了?我长这么大,一天都没见过老宅。”

“你那时才半岁,你们陈家人都嫌弃你是拖油瓶,不肯要你,还是我们好心收留你,那鱼塘和骡子车还有老宅,总不能丢了或是叫陈家白白拿去吧?”田顺发皱眉说。

陈家族老们愤怒了,“顺发,你在胡说八道!当年不是你们非要养着百安吗?我们哪家说不肯养了?他祖母那么大年纪人了,也说要养他呢,是你们非要抱走百安,我们陈家才放手,怎么现在你翻脸不认账了?”

“据我听知,陈家阿公们说的是对的,田家舅舅。”柳莺月道。

田顺发却耍赖说,“没有的事,是陈家人都不要他!”

“对对对,是陈家不要他!”田黄氏也说。

“我没说不让你们代管,我只是想问,既然你们拿走了骡子车和鱼塘老宅,那这十八年来,你们为什么见了我就说,我在白吃你们的,白住你们的?还叫我赚钱还你们了养育之恩?”陈百安的脸色惨白如纸,愤怒地站起身来。

没什么比知道养育之恩是算计,更打击人了。

陈百安唇角哆嗦,眼眶发红。

柳莺月叹了声。

秦熠然拍拍他的肩头,“坐下说。”

陈百安不坐,红着眼看向田顺发田黄氏,“舅舅,舅母。看在你们是我母亲至亲的份上,我不计较过去了。但你们找秦家要入赘礼,找秀竹要嫁妆,我就不认你们了,你们自己选择吧。”

说完,他扭过头去,悄悄抹了眼泪。

田黄氏和田顺发互相看一眼,悄悄用眼神交流。

田顺发扯了下田黄氏的袖子,示意她同意。

断了亲,就等于跟秦家这尊财神断了来往。

那可太不划算了。

田黄氏咬了咬后槽牙,给自己找着台阶下,指着陈百安说,“你说你这孩子,都要娶妻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呢?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我们养你一场,是真心心疼你,怎会真要你的入赘礼?这不是怕你被村里人瞧不起,说你是倒贴上门嘛。”

“我们家看重他,谁会瞧不起?”柳莺月笑了笑,“是田家舅母在看不起吧,一口一句他没有父母,没父母怎么了?我婆婆也没父母啊,谁瞧不起我婆婆了?”

秦大娘子回过神来,没错,她也从小没父母,是婶娘养大。

但没人瞧不起她。

“我们家没有瞧不起百安。”秦大娘子冷着脸说。

“没错,我们家上上下下都喜欢百安,所以不要他的聘礼,并安排在庄上办婚宴,显得热闹些,也能让他少操心。将来他们成婚后,也不会在庄上住,所以不是入赘。田家舅舅,田家舅母,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秦熠然沉声问。

田顺发看了眼田黄多氏,只得点头说,“只要百安好,就行了,按你们家说的办吧。”

真算起旧账来,他们得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