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看着已经站好阵位的六女,眼中出现了纠结的神情。
“你们……”
话到嘴边,却是难以说出。
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如果他拒绝了,那么璇臻的后果依旧是灭亡。
而这一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再入轮回,而是真的死了。
“……”
周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无奈和对自己的痛恨。
如果他再强一些,如果他的计划再详细一些。
或许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六女都看出了周舟的纠结,但她们都只是面露淡淡的微笑。
“周舟,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没有离别前的感言,没有对可能永远分开的感慨。
六女的表情就好像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出游。
可她们也是参与过灭绝七杀阵的人,最终后果会如何她们也清楚。
生命系于一人,同生共死。
虽然“混乱”的灭绝七杀阵改良版,确实少了风险,但那是对于主阵者能胜过对面的情况。
那种情况下,用作强化主阵者的参与者们受到的伤会最小化,同时之前也不过是灵魂本源共体。
而现在,却是全身心。
周舟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明白这一回的风险,只怕是最终胜利后,也会让六人因此丧命。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死,却无法接受自己在意的人死,更何况是六个。
“怎么了?只有你可以为了璇臻付出吗?我们就不行?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是为了璇臻,不是为了你周舟……不要再犹豫了。”
上官莫瑶的话,周舟自然明白其中意思。
但此时他的手就像生锈的机械,完全卡住了。
六女没有催促,因为她们也知道,让周舟接受这个现状一定是需要时间的。
最后,周舟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浮现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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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粼深渊之上。
在众多至高境中,只有圣元境巅峰的陆渺,显得那般的扎眼。
但扎眼的却不只有他的修为,还有他身上逐渐攀升的气息。
狂乱,血猩,邪异。
达到了让常人看见都会觉得不祥的程度。
而他的对面是以齐凤昭为首的参天众支持者,一共二十位,全是至高境。
“哈哈哈,我就说了,你根本不配这身份,唯有我才是配得上天选之子!陆渺,快投降吧,你赢不了的。”
万世隐密留下的后手在这一刻被齐凤昭通通揭露,为得就是能彻底拿下陆渺。
“现如今,周舟已废,洪起鸣被封,你还有谁能帮你?谁会帮你这个璇臻最大的祸害?”
在陆渺的正下方。
除了洪起鸣外的四位大宗掌门,连同洪起鸣的老友印宣正联手施展阵法封印住了洪起鸣。
哪怕洪起鸣实力问顶璇臻,终究不过至高之巅。
想要突破五位跟他只差一线的对手联合的封印,还是难的。
不过,也是因为洪起鸣没有反抗的原因。
毕竟这五人,相比于齐凤昭身边的那二十位至高,要更危险一些。
他以身牵制,反倒是现在的最优解。
在阵中,洪起鸣的表情很寻常,他转头看向那难得一见的身影,脸上倒是露出嗤笑。
“如今倒是舍得出面一趟……怎得?想来奚落我一番?好报当日我击溃你之仇?”
洪起鸣说话的对象,正是印宣。
这位曾经与洪起鸣比肩,但误入歧途过的老友。
“你现在和我当初有什么不同?”
“那就要看你们的眼光如何了……这参天,信不得。”
“我们又不傻,哪里会信她一人所说?只是那未来景象与如今又何其贴切,不出面难以服众。”
几位顶尖至高,自然都不是傻子,又如何会被参天当枪使。
他们只是在为了挽留璇臻而做努力。
陆渺如今的模样与参天给出的未来景象几乎要重合,哪怕那景象是假,但只要有危及璇臻的一点可能,她们必然不会轻易放松。
见印宣如此说道,洪起鸣也不再多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门内弟子,可有外出清魔?”
“由杏峰主与夏峰主带领,已经去寻找出逃的怨魔了。”
“那便好。”
洪起鸣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
可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就不解释解释吗?你所预知的未来,就是这样?”
是夜幽婵。
她的眸色深沉又带着愤怒,看着洪起鸣满是不解。
但这一次,洪起鸣没有像以往那般故意忽略,而是略微有些歉疚的说道:“我不过一介修士,天意难测,有所变化也是我技艺不佳……”
“你这一遭若是出错,必死无疑,还是你已经有把握对付全璇臻的至高?”
“……”
洪起鸣自然知道自己这回选择帮陆渺,若是最后陆渺输了,那他绝对难逃审判。
曾经公正的代表公开帮助企图毁灭璇臻的“大魔头”陆渺。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事后当没发生过。
“想让你失势的人太多了,他们早就看不惯你的作态,这次就给了他们一次正当的理由,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洪起鸣不是所谓的璇臻之巅,只会是璇臻之敌。”
“……”
洪起鸣还是沉默。
他当然知道后果,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都活了这么久了,这点事都没什么预料的话,也难为那些被他钳制的世家了。
看着夜幽婵,洪起鸣只是不语,最后轻叹。
“那就祈祷着,陆渺最后能赢下这一把,老来失节,想想其实还挺可怕。”
说真的,洪起鸣现在也看不出陆渺身上哪里有着未来救世主的模样。
活脱脱一个已经在璇臻不复出现的邪修模样。
“呵呵,你还会害怕?”
“张戬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哼!”
张戬冷哼一句,也没有再开口。
他和洪起鸣虽然不对付,但怎么说也吵了这么多年,事情还未落定,他也不想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
不过若是最后洪起鸣确实错了,那他一定会是那位让洪起鸣受惩的刽子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我真的错了,那你确实不是万年老二了。”
“你!……那你就再嘴硬一会儿吧。”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