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卿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隔壁伍灏一家子。
伍薇薇的年龄应该和盛美差不多,同样伤了腿,也是从川省回来,都是养女。
桩桩件件,都吻合了。
这让俞菀卿忍不住把盛美和薇薇放在一块。
“伍老师和薛老师就是从川省回来的,他们的女儿薇薇也是养女,同样腿受伤了,一样喜欢历史。”俞菀卿站起来:“要不然,我们现在到隔壁去看看。”
“如果薇薇真的是盛美,那就好了。”
霍澜辞也想到伍灏的女儿,他点点头:“小五说得对,先去看看吧。”
“就在隔壁,也不远。”
如果不是,他们继续找。
只是,还不等几个人出门,隔壁就传来薛安然的声音:“薇薇,微微,你怎么了?”
“伍灏,你快来看看,伍灏,薇薇出事了。”
俞菀卿听到这声音,想也不想撒腿就朝门外跑。
霍澜辞和卢静安,甚至是霍老都紧随其后。
俞菀卿走进院子时就看到伍灏抱着伍薇薇出来,他脸上的担忧不加掩饰,看到俞菀卿时就好像看到救星:“俞医生,救救我女儿,求你救救我女儿。”
“她突然高烧,整个人倒在地上。”
俞菀卿上前几步为伍薇薇诊脉,慢慢的,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自己昨天为伍薇薇检查时,发现她的身体不断在好转,怎么今天就弄成这个样子。
薛安然赶紧把她今天吃的东西告诉俞菀卿。
俞菀卿看向霍澜辞:“开车,送去军区医院那边准备动手术。”
“爷爷,劳烦您打电话给郁寰,我们现在就过去,让他准备一下,我需要他协助。”
俞菀卿安排好,看向伍灏:“把人交给我。”
她抱着,还能不断输送治愈异能保住伍薇薇的性命。
把人抱起来时,她想起一个人。
抬起头朝卢静安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盯着自己怀中的姑娘看。
夜色下,她清楚看到卢叔叔的手脚都在颤抖。
他张了张嘴,踉跄几步,快速朝伍薇薇走来:“盛美,这是我的盛美。”
准备去开车的霍澜辞听到这话,转身朝这边看来,只见卢静安已经拉住伍薇薇的手,哭着喊:“盛美,我是爸爸,你睁开眼看看爸爸好不好?”
“盛美,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俞菀卿却没有很开心,因为伍薇薇的情况很危险,她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卢静安说:“卢叔叔,盛美如今很危险,我们需要把人送去军区医院动手术。”
“走,走,现在就走,小五,拜托你了。”卢静安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小跑跟上俞小五,握着女儿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伍灏和薛安然大步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已经注意到这个称呼薇薇为盛美的男人,他们都不认为卢静安会认错孩子,只能说明眼前的男人的确就是薇薇的亲爸爸。
一瞬间,夫妻两人心里都有点酸酸涩涩。
属于他们的女儿,如今也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或者说,他们的女儿亲生爸爸终于找上门了,他们要团聚了。
而他们夫妻两人也许就要失去薇薇了。
霍老跟着走了一段路,说:“你们现在就出发,我马上打电话给郁寰,薛老师暂时不能跟着去,薇薇丫头的事需要查清楚,需要你留下来说清楚薇薇丫头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我们需要排除危险,还要找出伤害她的人。”
得知伍薇薇是卢静安的女儿时,霍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薇薇丫头出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想要杀她。
伍灏回过神来,自己女儿来了家属院一直好好的,还有俞医生帮着调理身体,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肯定有人搞鬼。
他猛然停住脚步看向自家媳妇,用最快的语速说:“安然,你留下来了,我跟着去医院。”
“还有薇薇亲生爸爸呢。”他艰难说出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大步跑起来,企图跟上已经走到前面的俞小五。
薛安然追着跑了一段路:“好,我这边好了后,马上赶去医院。”
她大声喊:“俞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薛安然说完后,眼泪不受控制滑落。
俞菀卿没有回头,脚步比刚刚更快了,甚至小跑起来,她一边跑一边说:“薛老师,你放心吧,我和郁寰都不会让薇薇出事。”
她在说话时,一直不断输入异能稳住伍薇薇的生命。
霍澜辞开车,伍灏和卢静安跟着一起,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军区医院。
他们抵达医院时,郁寰和整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医疗团队已经等在门外。
俞菀卿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一边走一边和郁寰说起伍薇薇的情况。
郁寰得知是中毒时,瞬间明白俞菀卿为什么要让霍爷爷打电话给自己,让自己协助。
手术室大门关上时,卢静安双腿瞬间软了,他整个人就要跌坐在地上。
伍灏眼明手快,和霍澜辞一左一右把人扶起来。
卢静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看向两人:“谢谢你们。”
“卢叔叔,别担心,薇薇同志她的求生意志很强,还有小五和郁寰在,一定会没事的。”霍澜辞安慰这位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却要面临有可能再一次失去女儿的老者。
伍灏认可霍澜辞的话,他说:“老哥哥,我相信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这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懂事的孩子了。”
卢静安闻言看向伍灏,他说:“谢谢你们,相信有了你们,孩子少受很多苦。”
虽然没有相处过,可瞧着他们刚刚的样子就能看出,眼前的男人和薛安然真心把盛美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在那样的环境下,女儿还能遇到这样好的父母,也是她的福气。
“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牵连了孩子们。”
伍灏以前就知道卢静安这个人,也知道他早些年过得并不好,听了这些话,他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就无地自容了。”
说到这里,伍灏自己也哽咽了。
他靠在墙壁上,双眼看着前方的手术室,却没有半分焦距,空洞无神。
他轻声说:“我前面的妻子和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要说无能,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无能了。”
说完后,他苦笑:“我如今就希望,老天爷能厚爱我一次,希望薇薇没事。”
这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