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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因为宿醉有些哑,俊逸的面颊没了往日的不羁,反而认真极了,似乎她的应承与否对他至关重要,她觉得自己很受重视,是错觉吗。

秋颜将他半酥的话一字一字听了,她耳根发软。

她自幼就崇拜身为医学圣手,行医救人的他了,从来看他和高寒极处的帝君,荣亲王以及其余王公贵族们一处进出,身份显贵,但他和旁人都不一样,旁人为权欲争破头皮,他则全不在乎,正因此,显得出众。

他说想吻她,她大感受宠若惊,他是储君仲父,而她只是被贬待斩、前途渺茫的落魄将军。她风光时他若吻她,或许她不会有今日之强烈感触,落魄时他要吻她,宛如…救赎。

“神医,是同我开玩笑吗?”

那次马背上的蜻蜓点水,她一直以为只是戏谑,他挺爱开玩笑的。

“没有开玩笑。”沧淼颇为苦闷,“平日我和你们玩笑惯了。现下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玩笑。尤其我的认真被人视作玩笑,我挺无奈的。”

“神医,秋颜不是随便的人。秋颜有婚约在身的,做错事,会自责,也会觉得下作。”秋颜犯难,心底却知道,向往着他的吻。

“秋颜,我侵犯友妻同样自责,也自觉下作。但我不会停下。也不会对你用药或封穴使你屈服。我希望三月末暮春晨曦里的吻,于你于我,是自愿而美好的,回忆起来不会因它而难以启齿。”

沧淼温声说着,便将他俊逸的面庞靠更靠近了几分。

秋颜紧张了,也心动了,如果这样会令他觅得片刻欢喜的话,她...愿意,“神医......”

“我甚至不会武,我更不会用身份压制你,当下我只是个寻常男人,若你厌恶我的亲近,便挥开我就是了。那样,我就…彻底都明白了。今儿就是了断。往后还是好朋友。”

他语气里有苦涩,秋颜也觉揪心,了断二字极重,她莫名地怕。

秋颜鼻息间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她原温顺放在膝盖上的手,随着他越发靠近的容颜而倏地收紧攥成拳,好紧张。

她素来粗鲁,上次她断了三根肋骨,他探病摸骨,她过激弄断了他手腕,她后悔了很久,她不可以再伤害她爱慕着的神医了。

她没有将他挥开,而是缓缓的将水灵的眸子闭起,下颌也微扬了二分,她的长睫毛青涩地颤动着,如邀请,如期待,带着女孩儿特有未经人事的懵懂。

“秋妹,”沧淼喉间一紧,“好温顺女孩儿。好感谢你没有扼杀我的…希望,也感谢你没有打我使我难堪。那年蜻蜓点水送你一个马场,今日蜻蜓点水不足够了。我想送你...二十个马场。”

没什么比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温顺如猫更令他有成就感的了。

一句秋妹,将秋颜唤得身子软了大半,秋颜小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得片刻欢喜。”

他的吻未直接落在她的唇瓣,而是先轻柔试探般点过她颊边的伤痕,而后掠过她秀美小巧的鼻尖,最后印在令他辗转难眠了一夜的她的唇瓣上。

接触一瞬,如有火花自二人身体流过,二人都是身子一紧。

他觉得弯了身子亲吻她不顺势,而将手抄在她后腰,随即将她拥起,猛地将人压在那厚重的檀木衣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唔…”秋颜身心受到巨大的冲击,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了,鼻息中满是属于他温润的气息。

他的手臂在她身后环着她腰肢,是以她并不觉后背撞在柜门吃痛。

“妹妹,迈出这步,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哥带你玩火。”

沧淼由落在她唇瓣上的轻吻开始,而后舌尖探入,与她口涎相交,而后越发浓烈的吻落至她纤细的颈项,她的味道极甜,他收获大于预期。他的手在她身后爱抚着,由腰线至后腰半圆,她的身子比他预期的要更软,他单抚摸了腰肢,未触碰她束在绸带下的…胸腹,以免冒失吓到她。

秋颜半眯着眸子,微启了唇瓣,她不会接吻,僵着身子如同木头不敢动不敢回应,她感受着他温甜的舌尖在她口内探索着,她舌尖一疼骤然竟被他允着。

“嗯……神医……”秋颜不禁嘤咛出声,一切都是新奇的,陌生的,情愫带来战栗之感,使她身子薄颤着,她瞬间就更深刻的记住了沧淼,这个与她口涎相融的男人,由此不一样了。

她察觉到自己腹部被他衣裤内的物什硌的不适,他将她拥的很紧,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战栗。

她担心那物什也会将他硌痛了,于是伸出自己的猫爪去大剌剌地拨了一下,试着将它拨开,缓解横在二人之间的不适,她一片…善心好意。

“嘶……”沧淼被猫爪拨得犹如急了,立时浑身一僵,急促喘息着将她放了,半眯着眸子将她打量。

秋颜无辜地不知发生何事,就那么懵懂地注视着他。

沧淼更觉浑身着火了,额心渗出冷汗,好可爱秋颜,他哑着嗓子道:“……妹妹把小脸别开。再如此无辜的望我,你可就不能完整出去了。”

秋颜听不懂,但他似颇为艰难,她到底还是慌张把脸别开了,隐隐的一张俏脸红透了,我...我是不是表现不好,我应该怎么做啊,我...除了武功什么都不会,连接吻我都接不好,气馁。

沧淼随后远了她几步,将手撑在桌案,额心布满青筋,喘息着,难受极了,方才那小猫爪,要命了。

秋颜的唇瓣红肿,衣领下也有红迹,见他颇为不适,她问道:“神医……您怎么了?”

“缓缓就没事了。”沧淼声音竟难掩颤抖,“莫问。”

“哦。”秋颜应了一声,又觉得不说话尴尬,就颤着声音没话找话道:“那是什么宝贝,像玉箫。”

“秋妹,好妹妹,去拉开窗幔,看看外面池子里的锦鲤吧。”沧淼正饮了一口冷茶在喉间,这时险些呛住,身子如同炸了。她根本不知人事,她未婚夫…不大称职的样子。

秋颜便依言拉开窗幔,看着外面池子里的锦鲤,叹道:“一定不是玉箫。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对不起。您一定觉得我很笨...”

沧淼将手攥紧,眼底深红,“……去数数,池子里有多少条锦鲤?一会儿我检查数得对不对。”

他拉开桌案抽屉,从药瓶内取了三粒抑制解难的药,用茶将药送下腹去,以前觉得\"某\"用药压制冲动,属于自制力太差。哦,原来女子是惑人的小妖精,我自制力更差!我没有自制力!好在我…自己制药,不求人,旁人不知我心事,万幸!

秋颜拧眉,关切道:“神医生病了吗?如何吃药了?”

“嗯。春日天燥。身子不大舒服。”沧淼抿了抿唇,“数明白没有?多少条锦鲤?”

“二十六条。”

“错了。再数一数呢。”他继续支开她视线,不愿在她面前太狼狈,已经够狼狈了。

秋颜随即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窗幔,还有窗外的假山流水,以及这美好的晨曦,方才的吻很美好。

如果神医吻我不是为了气那个大美人萱薏公主就好了。

秋颜摸摸自己的肿起的唇瓣,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好希望神医是因为喜爱我才吻我的呀。

随着那个吻的热度减去,理智回笼,秋颜的眼圈红了,不知怎么,莫名的苦涩和难受,大眼里就升起了眼泪,半落不落,好生可怜。

她说,“我不想数锦鲤了,我想哭。”

说着就真性情地抽泣了起来,大抵觉得有股难以形容的委屈,我是神医的什么呀,哦,对了,我什么都不是。

沧淼见秋颜委屈哭了,他身子已得到了些缓解,便走近了她,垂下头将她细打量,“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秋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弄疼我,战场上打仗才叫疼呢。”

沧淼拿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又问:“是不是讨厌我这样碰你?我其实,才显二分。”

秋颜仍摇头,“不是。”

“觉得对不起童寒了?”沧淼眉心微微一凝,“自责到哭?”

秋颜一怔,这才意识到方才竟没有记起童寒,也并没有要为童寒守着什么,她这时的确有不少自责,毕竟有婚约在。

但她期待着神医的碰触。她…她羡被神医喜欢着的慕萱薏公主。羡慕着和神医有诺言的萱薏公主,那个苏太妃的女儿,和神医有过往。

神医桌上还有萱薏公主亲手煲的醒酒汤呢。我什么都不会。我不会煲汤。我想学习煲汤。案子没破,老百姓里头丢了一千个小孩了,我头都快没了,我居然想学煲汤。我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沧淼声音中多了三分咄咄然,“回答我,秋颜,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童寒,自责到哭了?”

秋颜不知怎么回答,又不敢说是因为喜欢他,只是无助地哭得更甚了,哭到肩膀都抖动了,“嗯。”

沧淼见她应下了,他心里瞬间就揪起了,难受得他半天没有缓过劲儿,原来是觉得对不起童寒了,他脸色也阴郁了些,“好。我知道了。”

秋颜对着池子又数了一遍,哽咽道:“二十七条锦鲤。”

沧淼别开面颊,“很在乎他?”

秋颜说,“二十七条锦鲤,这回数对了没有?”

沧淼问,“很在乎他?”

秋颜垂下眸子,几乎崩溃,颤声道:“我数对了没有啊。我总该能做好一件事情吧。”

“数对了。”他温声说着,“是二十七条锦鲤。”

秋颜点了点头。

“今儿是我的错。秋颜。我一时没忍住。清早里冲动。往后不会让你为难了。”沧淼说着就拧了拧眉,她的哭声使他深受折磨,尤其这眼泪是为了她未婚夫流的,“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和负担的,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动情时口没遮拦叫你秋妹,唐突了。”

秋颜轻声道:“我没有怪神医。”我喜欢您唤我...秋妹。

沧淼不言。

两人一时僵住了,这个绵长浓烈的吻,还有她那一记猫爪,让两人关系微妙起来,不能再是单纯的朋友。也将沧淼对她的欲望充分调动了起来,好青涩有趣,想开发她,又顾虑重重,煎熬,压抑到心腹发胀。

“我还要上早朝。不能迟到。然后,我也约了宋南玄在将军殿那边的天台见面谈事。神医,我先走了。”秋颜说着便对沧淼颔首示意,也向他交代着自己的行程。

沧淼只是抬了下眉心,似乎颇有深意。

秋颜迈开步子要走,忽然觉得鼻间一热,她伸手摸了摸鼻子,看了下手心,居然…满手鲜血。

秋颜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铜镜,她…流鼻血了!

天啊!她被神医吻的鼻血纵流?!她……想原地消失,糗死了!

她抬脚就想跑,结果迈脚发现她四肢发软,呼的一声往前栽倒,就跟中毒了似的。

沧淼伸手将她腰肢揽住,“还不错,可以承受得住我……”

秋颜登时间娇软无力的偎在他怀里,他要将人抱了放在他卧床之上供她休息,她扯了他衣袖一角,轻声道:“不可…”

沧淼脚步一顿,转去旁边长形坐榻将她放了下来,抬起她下颌,为她止着鼻血,不愿意上他的床吧,如果我是童寒,是否又不一样。

秋颜整个休息的过程人是懵的,被吻的鼻血纵流,四肢无力,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见了神医就根本抬不起头来!她好懊恼!

这样的自己,怎么和落落大方的大美人萱薏比较!

忽然,她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子芩端了早茶进来,搁在桌上,见状满脸震惊,“爷,秋将军就来还您衣衫而已,您就把人给亲的进入了重度昏迷?!”

沧淼不言。

子芩拉开抽屉理药材,见解难药少了几粒,又震惊道:“您竟然还动用了此药,您...您操之过急!她有婚约啊爷......这样以后她哪里还敢进您的殿室?”

沧淼交代道:“眼下卯时三刻,眼看早朝时间了。你去一趟皇田别院,和海胤说一声,秋颜人在我这里,一时起不了身,早朝多半会旷了。教海胤看着和帝君分辨吧。只说西狗案子我揽下了。教帝君放心。”

“是。”子芩于是便依言出殿去了。不几时便回来向爷回话,“爷,已经请海胤禀报了帝君此事。帝君什么神情我没见,海胤说帝君除了催促施压尽快结案之外,还托我给您带句话。”

沧淼颔首,“你说。”

子芩看看沧淼,“帝君说,让您悠着点您的...老腰。”

沧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