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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千傲颔首,“朕知道你名字,方才...一时口误。”

海胤心想,那您说,她叫什么名字?说出来呗...

宋凝颔首,但也没有继续不懂事地求证帝君到底知不知道她名字,帝君日理万机,后宫又充盈,不记得名讳倒也正常,轻轻应了声:“嗯。没关系的。”

海胤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去看了看,随即又进屋来了,只小声道:“给沈巡抚舍妹看伤的御医回来回您的话了。”

帝千傲听见巡抚舍妹几个字,便眉宇微微一动,对宋凝道:“回卧房待朕吧,书房这边有事。宋...菱?”

海胤:噗......帝君别再说了,越说越离大谱了!

“嗯。臣妾告退。”宋凝应了一声,心想,起码这次叫我名字音有些接近了,帝君对我的宠爱好...怪啊,挺不走心的样子,不知道走的什么路子,她便俯了俯身下去了。

海胤躬着身子对帝君说道:“这沈清川您以为不简单。沈长风会不会是他安插给您的...女人?奴才觉得您对此女多少...不同。可见她有些能耐。看起来文弱,竟有胆子扑救贵妃娘娘宋‘凝’!!”

“原蜀国的地方官,没几个朕不防着的。”帝千傲听见海胤把凝字咬得极重,知道他提醒他连着两次说错名字的事情,他也未多言。

“您打算如何应对沈清川?”海胤询问着。

帝千傲揉着额心道:“老规矩,先养着,试试他能耐。海域上不少商船遭劫的命案,惊动四野,教沈巡抚去查吧。”

海胤道:“是。”

帝千傲重拾话锋道:“沈巡抚那个舍妹,叫什么来着,朕记不得她的名字。”

海胤真记不清那人舍妹的名字了,毕竟才一面之缘,于是说道:“沈清风?”

“沈长风。”帝千傲眉心蹙了下,不大如意海胤将人名字叫错了,“自打她来九溪殿朕就教人盯着她了,倒是没有出格之处。教御医进来回话。她身子上有没有猫腻,御医看了就知道了。眼下这些下臣进献女人,越发花心思了,穿男装,戴面具,推陈出新。玩出新意来了。北地的官员对朕知根知底,倒不敢这么来。南边,就过分了!”

海胤心想,原来叫沈长风,帝君不是不记得吗,对长春宫新晋宠妃的名字记不得,对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名字记得门儿清,搞不懂帝君心思,“保不齐此人就身上下了什么坏药,您才...乱了君心。连贵妃都不能使您稳住了,叫错贵妃的名字也是那药害的。这是引着您揭下面具,解开她身上男装呢。谁稀罕!”

帝千傲:“......嗯。”

海胤一怔,嗯...是什么意思啊?这语气是......稀罕了?

御医进得屋内,忙行礼道:“帝君,下臣来回话了。”

帝千傲揉着额心道,“不必拘礼,直说吧,沈小姐有问题?身子里下了什么药?她近身之后,朕觉多处不妥。”

御医说道:“哦,沈长风身体内没有魅惑君主的药物。就...挺正常的。”

帝千傲:“......?”

“......”海胤马上喝斥那御医道:“庸医!必然是你看得不仔细了,帝君自与那女子近距离接触回来就各种身子不适了,怎么可能那女子挺正常,你是说帝君不正常吗....?哪里可能就看她一眼,回来就不适了......”

说着,海胤都怔住了。帝君好久没有这样了,自先皇后殁了以后,就没这样过!沈长风绝对有问题!!!搞不好是某些心术不正之人派来的细作!

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臣当真仔细把脉了,沈小姐真的没问题。除了手腕伤口挺深的,身上的伤口她说不便让下臣处理,就勉强只包扎了手腕。下臣反而觉得她很好相处的,是个好人。”

帝千傲眉心微微蹙起,脑海中再度划过沈小姐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更...燥了,“下去吧。”

他靠在椅背,将手腕露出来,自故人殁了,腕上便缠着一段白绫将那用朱砂镌刻的属于亡妻的名字遮住了,他摩挲着那白绫,因自己对沈小姐产生的悸动而深深地感到对故人的愧疚,犹如偷情和背叛着亡妻。

***

洛长安在屋内拿着那玉坠子,又回想起了梅姑姑惨死的画面,不由心伤落下泪来。

脑海中也会不住地回想着在猎场内帝君对新贵妃的保护和疼爱,她看着被她竖在墙边的御用大弓,只觉得心中难受。

窗外电闪雷鸣,雷电似乎要将天劈开了似的。

洛长安坐起身来,这样的疾风骤雨的天气,孤身一人,平添了孤寂惧怕之感。

她左右睡不下了,便坐起身来,缩在床边,环膝靠在床沿上,静静等着雷电歇下,脑中不时的想着槿禾槿风,刘勤白泽,还有梅姑姑,想着想着就又难受了。

岂料,砰的一声,窗子被风雨吹开了,雨水冲进了屋内,她打着赤脚去将窗子关了,结果门又被吹开了,她又举步过去要将门给关起,这么关门关窗一晚上也挺有意思的,比枯坐着伤心强。

刚到门边,便见院子里有人踱步而来,夜色里看不大清楚,待一道闪电过去,洛长安看清了,原来是海胤撑着伞伴着帝君来了。

待人行到近处,帝千傲来到廊下,但见他长身玉立,俊逸的面颊在夜色里有几分清冷执色,海胤为其拂去身上风雨,他的衣袍湿了一截,眉宇脸颊也有些雨水,他疏离的目光望着院中,虽与洛长安仅隔着一道屋门,但似乎并未看见她似的。

洛长安此时关门也不是,开门出去也不是,正常人见了皇帝是要躲八百里远的吧。

海胤清清嗓子说道:“请问一下,沈清川可在么?”

海胤心想自然是不在的,臣子都在前厅赴宴呢,宴会是帝君亲自命人安排的,帝君这一趟真是来错了,要见沈清川该去宴会上找,不该来厢房这边找,而且完全可以传臣子过去书房问话,不用亲自来找!搞得太麻烦了!

洛长安见来找她那个子虚乌有的临时兄长,便将门开了些,穿上门口的短靴,在门边低声道:“回您的话,家兄去前厅赴宴了。”

帝千傲听见她粗糙的声音,便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轻声道:“既然令兄不在,朕便不多留了。只是...风雨骤急,不便行路了。”

洛长安不言,您的九溪殿,您的长廊,您随意就是了,爱行路不行路吧。

海胤忙道:“帝君,您请进屋内歇脚,待风雨缓了再别处去。”

“嗯。也...别无他法了。”帝千傲轻声说着,目光落在洛长安的门框处,“唯有进屋内小坐片刻了。”

洛长安:“......”进哪个屋?我的屋吗?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