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心想,梅姑姑你是来找死的还是来说服你弟弃暗投明的,不怕嫪擎激情杀人弄死咱们这帮女人吗,果然逻辑这玩意儿对梅姑姑来说是不存在的。
“你可还记得阿姐小时候给你煮饭烫伤了手臂,留下了这满手臂的疤痕,你说你大了替阿姐寻最好的创伤药,不教阿姐丑丑的嫁不出去。你可记得吗?”梅姑姑说着便拉开了自己的左臂上的衣衫,露出了完好无损的手臂,她自己微微一怔,“姐姐太激动,拉错衣袖了,是右手臂才对。”
嫪擎:“......”
好无语啊。但是这德行的确有点熟悉,好像真是我那煮饭都可以把自己烫伤的不靠谱的家姐。
梅姑姑将右手臂的伤疤露了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嫪擎,特别动容地道:“你能不能稍微有点人性,给点反应好吗?”
“姐姐...?!?!”嫪擎自幼时记忆里搜寻着关于阿姐的记忆,模模糊糊中那滚烫的蒸汽,以及阿姐那红红的眼睛每每在脑海中回旋着,他握着剑的手,突然便剧烈地颤抖着,“这是怎么回事?”
“嫪擎!”洛长安沉声道:“左相并非你的救命恩人,你父母遭仇人杀害是左相一手安排的,他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你,你只是他造反逼宫的棋子。一旦你落败,他会第一时间把你作为替死鬼,想想被他一剑穿心的武青,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你的下场便和武青一样,”
“你胡说,义父不会欺骗我,义父不是在利用我!”
洛长安颔首道:“对对对,我胡说的,你义父这么器重你,对你肯定就不是一剑穿心了,鉴于你比武青武学造诣高不少,所以左相可能需要用两剑才能捅死你。\"
“武青是自己行差踏错,背地里设计了西三省山崩,武青是被狗皇帝逼死的,义父是迫不得已杀了武青的!”
嫪擎愣了许久,脑海里回想着武青死前说的那句‘小心义...’,当时他以为武青临死还记挂和他的兄弟之情,嘱咐他‘小心一点’,现在想想,莫非武青说的是‘小心义父’?!
“你继续说服你自己吧。”洛长安冷笑道,“武青和你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没有你们那慈爱的义父在背后下令,武青会妄自弑君吗?”
嫪擎突然心绪大动,突然跪倒在地,死士无令不动,他突然间仰天长啸,“父亲,母亲!嫪擎一直以来为仇人出生入死,嫪擎不忠不孝!”
“家弟,没有时间继续长啸了。气氛到位差不多就行了,还有正事要干。”梅姑姑将嫪擎扶起来,“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仍有机会戴罪立功!帝君在前面被左相围攻,你只需听从皇贵妃的安排,定能为帝君脱困!”
嫪擎擦干眼泪,随即揖手道:“皇贵妃,周围皆是我的人,我愿意携我麾下之人投诚帝君。”
洛长安心中大石落下,“甚好。这样,你仍然将我挟持我去前方,给左相一个出其不意。切莫教那老狐狸生了疑心,他潜逃多日,这次再脱逃,可就不好捉住他了。”
“是。属下遵命。”嫪擎说着就将长剑逼在洛长安的颈项之上,“得罪了。帝君有您,何其幸运。听说帝君善妒,刚才我说要和你认识一下的事,请不要告诉他。”
洛长安:“......”帝君善妒的传言人尽皆知吗。
太后在颇远处深深地凝着洛长安,心想我管理后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长安这般柔弱却有勇有谋的女子,在嬉笑之间就教嫪擎心悦诚服地投诚了,她使哀家深思,也使哀家震撼,而自己一直拿她出身说事,莫名显得格局小了。女人似乎不仅仅是生养的工具啊,还是心灵上的伙伴,傲儿喜欢的女子,的确与我安排给他的,不同。
哀家在想什么,哀家这辈子没有做错过什么,也不容许打破常规的事物存在。
当嫪擎‘挟持着’洛长安来到前方。
原海胤已经领人将左相围困,酣战正浓,突然之间嫪擎突出重围,大喝道:“帝君,瞧瞧我绑了谁来?”
帝千傲原正与左相缠斗,听得声音,便顿住脚步,别过面颊将目光落在嫪擎的方向,瞬间便看见了洛长安的面庞,他手臂一震,强自镇定道:“堂堂左相之死士,已经沦落到需要靠女人来要挟朕了吗。”
嫪擎道:“对呀。”
帝千傲冷着面庞,不言。
海胤:怎么了帝君,无语了么帝君,人家说‘对呀’,你怎么不回答了。没辙了是吗?
海胤厉声道:“卑鄙!无耻!下三滥!有本事把皇贵妃放了,以男人的方式决斗啊!绑了帝君的媳妇,算什么英雄好汉?”
嫪擎道:“我没本事,我不是英雄好汉。”
海胤:“......”嫪擎太贱了。
帝千傲抿着薄唇看了看洛长安,她望过来的视线不如往日看他时那般深情,甚至于他意识到他对她已经是过去时。
他知道她仍在和他赌气槿禾被夺走之事,她的眸光冷然,令他紧了手,有股脱离掌控的不安悄然在心底升起,莫非她是专程来和他诀别的?
“你以为朕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任你们为所欲为吗?”帝千傲冷声问。
嫪擎道:“是啊。不然我为什么绑她呢!”
帝千傲再度:“......”
海胤:过分了啊,逮着帝君软肋使劲的摩擦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帝君,”嫪擎朗声道,“看您面色,紧张得很啊。您瞧我这剑可是将她美丽的颈项划破了呢。”
说着,嫪擎便将剑往洛长安的颈子逼了过去,瞬间便有几分红痕,做戏做真,才能取信左相。
帝千傲立刻道:“莫要伤她。”
“帝君,男儿无毒不丈夫。”左相宋奎放声大笑,“身为一国之君,你居然让一个女人成了你的软肋。笑掉我的大牙了。”
帝千傲紧抿薄唇,深深地凝着洛长安,那犹如自己铜墙铁壁般的身子上唯一的软肋,而这软肋正是他裸露在外的心脏,不动则已,一动致命。
“擎儿,速速将那女人带来本相身边,”左相对嫪擎器重有加,“擎儿,不愧是为父的好儿子,不枉为父栽培你十几年!”
嫪擎边带着洛长安靠近左相,边满眼深恨地瞪着宋奎。
宋奎沉浸在即将逼宫获胜的激昂情绪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嫪擎的视线,他对着帝千傲厉声道:“帝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帝君也不过是个多情的男人。这样,是你自刎在此,还是亲眼看着你的女人沦为我宋家军的玩物?”
帝千傲语气危险道:“你们配吗?”
宋奎说着就拉起洛长安的衣袖闻了起来,“帝君的女人,果真很香啊。帝君先自卸一条手臂,否则本相先破了她的小脸!”
说着便将匕首刺向洛长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