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您不是被下了致睡药吗......”他何时醒来的呢,对她方才的话都听到了多少?
“很显然,朕并没有被赵和蛊惑,她没有那个资格蛊惑朕。”帝千傲托起洛长安的下颌。
“唔。”洛长安意外地轻呼,回想起方才自己说帝君被赵和利用了感情的言论,不由不安起来,“帝君...也就是说您一直是清醒着的么?”
“朕或许会被人利用感情。”帝千傲沉声道:“但能够有本事利用朕感情的决计不是她。只有朕愿意不愿意被利用。”
洛长安怔在那里,久久的凝视着帝千傲,突然就双颊发热,出起冷汗来,没由来的心虚起来。
紧接着,又被各种自我检讨的复杂情绪所笼罩着。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帝君的计谋呢?
那么,刚才自己那一通爱国言论,还有豁出小命的视死如归的要保护他的傻样,他都听见了吗。
单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闯进了他剑拔弩张的政权谋略之中。
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好可笑,好丢脸哦......
自己的脸颊一定滚烫,不知捏在她下巴上他冰冷的指尖是否会被灼伤。
便在此时,夜鹰带人突破门窗,带兵进来将赵和父女抓住,当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二人仍旧没有回过神来,相顾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愕然惊慌的神情。
这一场由外臣窜通宫妃伙同敌国东营的谋反,告一段落。
帝千傲松开了洛长安的下颌,起身,同时将半跪在地上的洛长安扶起,身高的悬殊使洛长安更失落了。
自己真是个笨蛋,高度才到帝君肩膀,身量又小的可怜,居然妄图保护帝君,一定被帝君笑话了吧。
海胤跪在地上对帝君阐述着喜报:“帝君,大东冥军马已经将狗贼东营的尽数兵马围剿在低地,此次东征大获全胜!并且,大东冥将士们此次做到了零伤亡。不日便可押解战俘凯旋回国!”
帝千傲沉声道:“很好。”
“帝君,您的地图原本就是假的行兵路线,每一条路都是易守难攻的路径,加上那红点标注的子虚乌有的军事重地实则是低洼沼泽,狗贼东营对赵和递去的地图深信不疑,下饺子似的涌进了低地沼泽,简直是败的一塌糊涂。”海胤心中大快。
帝千傲温柔的凝着洛长安,缓缓说道:“得益于朕的女官。”
洛长安脸上莫名一热,得到了帝君的表扬,心中还是很开心很开心的,被帝君肯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起码自己做了对帝君以及大东冥有助的事情。
虽然擅自篡改地图是一件很莽撞的事情,但好在没有为他制造麻烦,还为他省了些力气。
而且,他似乎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反而是真的在表扬她。
心中一扫之前以为他是个酒池肉林的荒淫无度的帝王而引起的失落。
从今往后,我必不会再质疑帝君的为人了。
帝君从来不会教他的子民失落的。
“奴才擅自在地图上添加标注,望帝君赎罪。”
“恕你无罪。”帝千傲低声说着,“毕竟,朕当时看起来的确是无可救药的色令智昏。谢谢你,替朕忧虑。”
洛长安紧紧张张道:“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帝千傲!”赵和突然发狂般大笑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手算计好了的吗?一年半的相处,我成为入住你龙寝的第一名宫妃,你给我玩你的玉玺,让我穿你的龙袍跳舞,甚至于纵容我撕你臣子的奏折,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吗?!”
“不错。”
“帝千傲,你好卑鄙!”赵和厉声斥责。
“赵和,朕不是卑鄙,是铲除奸佞。朕自十九岁那年便开始留意你们了。先皇驾崩,你们恐怕没少做‘贡献’。”帝千傲的眸子越发的深冷,“你接触到的玉玺、奏折、甚至于龙袍,不过是赝品罢了。和朕玩权术,你们还没有资格。赵府之内,除去你们父女,其余皆是朕的人!包括你找来的朕的替身。”
他算好了一切,却没有算到令他患得患失的小女人会只身前来。他再是不确定她的心意,他也知道她冒着生命危险来了,纵然不爱他,也对他有着过命的情愫。若是注定,她对他只有主仆过命之情,他也知足了。
说着,便有一名身量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帝君的替身,他将脸上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含笑的桃花眸子,竟是神医沧淼。
他微微笑道:“呐,我和帝君自小就认识,效仿帝君的动作步态还是很驾轻就熟的。不然怎么取信于你们呢,对吧。”
“这不可能!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我每个表情都毫无破绽,不可能有问题!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在做梦!”赵和满脸死灰,完全不相信自己蛰伏多年的计划会毁于一旦,“我亲手喂你喝了药,我亲眼看着你喝下去的,方才你就睡在我眼前,你怎么会提前苏醒?”
帝千傲面容冷若冰霜,不再浪费时间和赵和多说一句,对他来说,赵和这页已经翻过去了,对于不值得的人,他从不多花零星片刻的功夫。
他更希望和洛长安单独谈一谈,她来此处的动因。
沧淼将眉心蹙起,“嘿,赵和,你这话可就是侮辱我的医术了吧,你要下什么药能瞒过我的鼻子啊,方圆二里有药香我可闻得出来里面的配方的。一早便教帝君吃下解药了啊。你和你爹可真是蠢的可以,要不是需要借你们之手将假情报送去东营,帝君可不会浪费国家粮食养你们到今天。”
“帝千傲,你才是最会隐藏和演戏的那一个!”赵和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大哭着狂笑,狂笑到痛处又悲从中来,她嘶声道:“帝千傲,你好绝情啊!你好狠的心啊!我起码是深爱你的,你对我竟然毫无感情!你居然利用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