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扎了三个帐篷,本意是把最大的留给弓长伟,但她却直接钻进了最小的那顶——本来是给林怀萤单独准备的。
“我守夜,你们睡吧。”林怀萤说着又在即将熄灭的篝火上放了一个小盆煮起了茶,“我明天可以躺在板车上睡。”
“都放心进帐篷睡觉,我负责前半夜。”弓长伟顺便把帐篷给分配了,“赵走又自己睡那个中等大小的,另外两位没用的去挤那顶大的。”
这个没用自然指得是赶车。弓长伟和赵走又一前一后基本就控制住了马群,林怀萤在最外侧还能偶尔驱赶一下想要出列的马,只有熊志和谷士二人,一个连马车都坐不习惯,一个往板上一坐啥也不会管。
等其他三人完全睡熟打起了鼾,弓长伟和林怀萤才进入了林子更深处。找了一个树木不算特别茂密的地方,林怀萤就把东西放了出来。
弓长伟使用远程积分支付把东西收进了复位面,远方刚要睡着的招财被系统扣费的声音吵醒了。
楼下乱哄哄的不知道在闹些什么,招财在床上硬躺了一会儿,下面吵得她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看了看情况。
她实在懒得下楼,就直接上了跃层的阳台查看情况。
下面的动静自然不会是老楼闹出来的,这周围除了老楼也就对面那一个高档小区。招财瞥了一眼就注意到了街道上举着横幅示威的人群。
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招财没有看清,但仔细听了一下这些人的喊话就能猜到横幅上写了什么。
无外乎就是要求官方停止断电,恢复居民的正常生活。
这些人虽然可能不懂太阳风暴,但显然对法律倒是略知一二,一群人就只是赤手空拳的高喊着抗议,手里连根棍子都不拿直接断了官方派出军队镇压的可能。
到场的警车和武警官兵只能手拉手构成人墙阻挡这些人进入其他居民区,以免打扰到其他人休息。
招财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毕竟这方圆五里也就这一个小区和道路这边的老楼。下面游行示威的人基本都是年轻人,大概率是没有胆子去闯卡闹事的。
因为喇叭也无法使用了的原因,负责这片的警察只能扯嗓子喊出安抚的话,只不过这话术从强太阳风来袭的那天就开始喊了,此时不仅起不到安抚作用,还让游行队伍里的一些人越来越生气。
招财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下面没有老刘和其他认识的人影以后,就安心的搬来了躺椅看戏。
没一会儿楼下街道上不知道谁带头往武警组成的人墙上砸了一瓶水,站在人墙后的一名民警喊了一嗓子,结果这一嗓子却让本就更加骚乱的人群越发暴动了。
劳铤大概也被下面的骚乱吵醒,上到顶楼来敲了敲招财的屋门。
招财两人的屋里贴了很厚的隔音棉,跃层上的阳台又在另一侧,招财说了几句劳铤都没有听到,她只好下楼去开门。
“放心吧,你师父不在里面。”招财开门说了一句以后又指了指门口的地垫,“这下面就有门钥匙,下回自己上这里拿。”
“不是,”劳铤摆摆手,“院门口的民警想要协商进入咱们院子里整顿一下。”
“他说话可没有这么好听吧?”招财对于负责老楼这片辖区的那位中年警察印象很深,但基本都是负面印象,“今晚谁值夜?”
“李德胜。”劳铤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一句,“他拿了个大铁链子把门锁上了。”
“这不看得挺好嘛,”招财说着从门口衣架上拿了个外衣穿上,“你上来找我干嘛?”
“咱们真不开门?”
招财没说话,直接下了楼,对着李德胜点了点头就和正满脸不乐意的王飞文打了声招呼。
“呦,这不是王警官嘛。”招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人,“这大晚上的是来我们这串门还是又要拿点烟酒回去检查顺便检查营业执照啊?”
“你少跟我废话,赶紧把门打开。”王飞文很不耐烦的踹了大门一脚,“我怀疑你们这里有消防隐患,要进行消防检查。”
“我手机丢了都得自己找证据,您要进我们小区检查是不是也得拿出证据啊。”招财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而且消防隐患应该是消防队来啊,那用得着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你不用在这跟我蹦跶,你现在不给我开门,等我解决了这些刁民就来收拾你们。”王飞文表情很是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可告诉你,现在全市的监控都不好使了,我一句话就能给你们抓紧去蹲着。”
“大家都听听啊!当官的威胁老百姓了!”招财扯嗓子就嚎了起来,“大家赶紧回去吧,你们再不撤王警官就要给我们抓进监狱啊!”
招财这一嗓子没有传出多远,但靠近这边人墙的人群肯定都听到了,一时间大家都大声关心起了王警官的父母。
“再加两道锁,他们剪锁或者翻墙就拿箱子里的那些破手机丢他们。”招财嚎完那一嗓子就冷下了脸,扭头就对李德胜嘱咐,“不管是谁没有拿着明确的文件要进来都是擅闯民宅,不用客气直接丢,手机劲不够大就扔那几台破显示屏。”
李德胜愣愣点头,劳铤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现在说。”招财满脸写着说得不对我现在就给你丢出去。
“这人真是警察?”劳铤十分怀疑的看了正站在门外破口大骂的王飞文一眼,“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冒充的吧。”
“……”招财眼神复杂的看了劳铤一眼,“都黄土埋十分之三的人了,怎么还那么童真。”
招财说完这句就没有再理劳铤,转头就回了屋里擦起了一把能打钢珠的铁皮仿真枪。
反正现在监控失灵,这东西声音又不大,只要有人想要跳墙进来就给上一枪,横竖下面也闹腾的紧,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枪是从哪打来的。
可能是招财回楼里前的那句话把姓王的镇住了,他只站在原地恶狠狠的咒骂几句,顺着铁门的栏杆缝隙往里面吐了口痰就离开了。
其实有闹事行为远远不止老楼对面的这一个,大部分以中青年住户居多的小区都陆续开始了闹腾。
官方也并非无力镇压,只是眼下的情况武力镇压必然激起民愤,如果这异常活跃的太阳再打几个大喷嚏,把地球一举打回蒸气甚至是农耕时代,这边再失了民心可就麻烦了。
这些人一直闹腾到第二天大清早——不过极光之下白天和黑夜也就只有一些温度上的差别了。
大概是随着街上的刁民越来越多,官方不得不派出几支携带热武器的小队支援。
在士兵们荷枪实弹的柔性劝导之下,本就没有多想闹事大部分人飞速的看开回到了家中,还有一部分因为看到大部分人都跑了所以自己也赶紧开溜,极小部分负隅顽抗的极端分子因为妨碍公务被直接逮捕。
大概是为了杀鸡儆猴,被逮捕的这些人并没有直接被塞到装甲车里带回拘留所,而是分别由几队荷枪实弹的特警沿着居民区较多的大路走到市警察局。
这么一出之后短时间是不会有想不开的再敢带头闹事了,官方虽然减少了卡口看管人员的数量,但却并没有取消任何卡口以及限制。
居民所使用的通行证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下发。
不过现在这情况,大部分商家都不会开门营业,所以通行证发不发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