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姬扶摇停下锻炼的脚步，过来喝茶。
师绾绾也醒了，表情一如往常，让林萧帮忙整理衣裳。
三女很有默契，没有讨论昨日的情景，对顾怜儿侧躺在师尊腿上，接受温柔梳整的事情也没什么看法。
无论暗地里有多少事需要调节，绝对不要影响到师尊。
无需交流，少女们打心底里这样想。
也正因此，做了噩梦，还在纠结要几个孩子的林萧，暂时也没能注意到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等安流萤醒来，坐在桌边吃饭时，就更想不到几个小时之前，他自己就像是一盘小菜，盛放在少女们面前了。
“提前去将糕点准备出来？”
中午就要准备接待弟子的朋友们，吃完早饭，林萧立刻就将目光投向顾怜儿，“暂时还不清楚这次来的人是多是少，多预备一些出来吧。”
“现在还不行，能劳烦师尊先自己去吗？”
顾怜儿嗓音柔柔的，很罕见的拒绝，“我想和师姐师妹们再待一会儿，说些悄悄话。”
“好吧。”
林萧想了想，感觉自己先备出料来也可以，于是带着愿意帮忙的小神兽们去了厨房。
前峰立刻空了下来，只留下四位少女。
姬扶摇面色平静，率先打开话茬：“此事已成定局，师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怜儿没有说话。
将那枚留影石取出，播放了一小段。
姬扶摇抱着林萧，看上去全是做坏事痕迹的留影，看得安流萤惊呼出声。
就连师绾绾都投去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的惊讶表情。
姬扶摇倒是面色如常。
“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要告诉师尊。”
“师姐知道，”
顾怜儿用小汤勺搅动着茶碗里的汤水，有些无奈道，“但这样的话，就是两败，不，三败俱伤了吧，这样真的合适吗？”
这件事一旦爆出来，安流萤，顾怜儿，姬扶摇都会受到惩罚。
也许顾怜儿会更重一些。
但其他师姐妹也少不了，在师尊面前的好感也会大大下降。
至少在短时间内绝对是这样的。
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四师妹了。
别看她看上去无害，实则棋力超群，打牌也很厉害，小脑瓜不知道有多好使。
根据相对论，三人同时受了影响，那唯一没受影响的好感度自然而然就上升了。
甚至有可能反超原来的她们，做到更大更强。
顾怜儿没有选择威胁，也没有选择利诱。
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利害关系表现了出来。
而这，也是唯一对姬扶摇有用的。
“……”
姬扶摇还是想告诉师尊。
即使这样做可能会让师尊讨厌自己一段时间，但做就是做了，她不会说谎。
而且，
师尊还欠着她一些，如果选择用掉，再加上是那个告密的人，之后大概率不会遭到清算。
但……
心思通透的大师姐，如果长时间碰不到师尊，会不会因此而恨她呢？
姬扶摇心里稍稍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
顾怜儿再度做出让步，给自己的小师妹多选了一条路。
“如果，”
她犹疑着，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果师妹愿意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自己去找师尊坦白，承认错误，就不会连带到大师姐和你的身上了。”
“而且这样做，比起被告发，在感觉上其实会更好吧？”
“师姐很珍惜在山上的感觉，也很喜欢和大家相处时的感觉，不希望这点不愉快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师尊这个新年过得不够畅快。”
“这个想法，是师姐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这些话说的太好听。
姬扶摇抿了抿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管同意还是反对，在她看来，都不是很好的选择。
但就结果而言，确实有些区别。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将大家聚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师尊也很开心。
如果因为这件事，扰乱了一整年的心情，那她也会感觉到难过的。
师绾绾一看这形势，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虽然内心有些遗憾，不能趁机想办法吹枕边风，为带走师尊做准备。
但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不错。
二师姐说话滴水不漏，又深谙人心，几句话就让意志坚定的三师姐开始踌躇不定，是个需要提防的人。
而大师姐……
大师姐在发呆。
好像个吉祥物一样，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
倒是能破例让她待在师尊身边。
师绾绾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两个，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心。
姬扶摇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若是其他事，她或许能斩钉截铁的办到。
但这次的目标，是师尊。
所深爱着的，绑定着的人。
就像是有些夫妻，丈夫失去工作后也不敢跟妻子说，每天穿着西服出门假装上班。
因为太过亲近，反而有些事情会完全开不了口。
但她也并不是完全接受了二师姐的提议。
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出了许多限制。
比如不能再对师尊用仙人醉，不能不那么尊重师尊，要在三年内承认自己犯下的错等等等等。
顾怜儿一口气全答应下来了。
有不能说谎的约定，姬扶摇没有去关心真假。
顾怜儿也松了口气。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完不成，就只能想办法让师尊消气。
虽然是她的强项，但师尊也有“罚你去下山和娘亲一起睡”的经历。
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如果可以不泄露，肯定还是先维持现状最好了。
只不过，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送走姬扶摇，跟安流萤说拜拜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敲响了房门。
师绾绾扶着门檐，歪着头，有些好奇的投来视线：“二师姐，你那个药还有吗？”
“有是有……”
顾怜儿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想要做什么？”
“我很好奇，”
师绾绾眯着眼睛说，“想借来分析一下效果和成因。”
头顶呆毛晃得贼悠悠的，显然是有别的打算。
至于是什么打算……
还用说吗，整个独峰山谁是唯一会被关注的？
“……要跟师姐说实话哦。”
“这就是实话。”
“确定没有顺带要做的事情？”
“那不重要。”
师绾绾平静道。
顾怜儿看着面前嘴硬的少女，脑海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好吧，师姐手里还有几份，你自己来挑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