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妈妈，是渺渺。”
渺渺很是认真的纠正着，但效果并不明显。
那条小人鱼低下头，看了眼自己金色的尾巴，又看了看渺渺那条金灿灿的尾巴，眼神再度坚定了起来。
“妈妈。”
都是一样的尾巴，那就是妈妈。
渺渺摇了摇头，“不对哦。”
伸出两根手指，渺渺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你看嗷，渺渺三岁，你一岁。”
“渺渺不可能是你麻麻哒。”
你清醒一点哇。
那条小人鱼淡定的吐了个泡泡，“妈妈。”
他不管，妈妈就是妈妈。
渺渺：……
拄着下巴，渺渺看着正喝着鱼汤的小人鱼，幽幽的叹了口气。
“慢慢喝，渺渺不跟你抢哦。”
说着，渺渺伸出手手，给小人鱼拍了拍背。
将鱼汤喝了个干净，小人鱼擦了擦嘴，看向渺渺，“妈妈，我，名字。”
旁人可能听不懂，但鬼使神差的，渺渺跟小人鱼心灵相通了。
“唔。”
捏着下巴，渺渺思考片刻，“但是，要你爸爸妈妈给你起呀。”
小人鱼摇了摇头，“没，你，妈妈。”
“你是说，你没有家人了，渺渺是你妈妈吗。”
渺渺精准的翻译正确，而小人鱼则是点点头，“嗯。”
而001差点没疯了，不是，你们俩怎么聊上的。
怎么还加密上了。
那他呢。
他！不！同！意！
别来碰瓷他的渺渺啊。
渺渺很是同情的摸了摸小人鱼的脑袋，“那好叭。”
让渺渺想想，怎么起一个惊艳四方的好名字。
主系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半天后，渺渺眼眸一亮，“哎，有啦。”
“你跟渺渺一样金灿灿的，就叫— —”
“乔乔吧。”
主系统：嗯？？？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乔乔，好。”
小人鱼拽着渺渺的手，看样子，十分满意这个名字。
两个小家伙排排坐着，渺渺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拍了拍胸脯，“放心好啦。”
“在这片海域，渺渺会罩着你的。”
她抽人，超厉害的哦。
乔乔直直的盯着渺渺看，眼里全是依赖，“嗯。”
只有001在破防，“呸。”
够了，他说真的够了喂。
离他的渺渺远一点，还有— —
撒手啊，撒手！！！
你小子，他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人鱼，一直拉着渺渺的手，就没放开过。
“哈，现在外面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刚破壳的人鱼，都知道碰瓷渺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指着乔乔，001疯狂输出，“哈，破壳了，你就是一条成熟的人鱼了。”
“赶紧自己出去觅食吧。”
— — — —
忙碌了一天的老父亲赛里斯，眉眼间有些困倦。
但一想到渺渺，赛里斯不由得露出个笑容来。
感觉做什么，都值了。
小家伙香香软软，还奶呼呼的，谁会不爱呢。
推开门，赛里斯笑容满面的游进来。
“渺渺～”
“爷爷～”
低下头，赛里斯看着乔乔，瞬间，将笑容收了回去。
赛里斯冷漠的推开乔乔，“哦，我走错了。”
说着，赛里斯直接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的死死的。
什么玩意。
他最近累出幻觉了吗。
怎么看到渺渺变态了。
呸。
他香喷喷的女儿，怎么变成小伙子了。
人鱼也没有这个功能啊。
赛里斯站在门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呢。
不对啊，完全不对啊。
“咦？？？”
渺渺啃了一口手里的小鱼干，表情很是困惑，“爸爸怎么进来，又出去啦。”
好奇怪哦。
揉了揉眉心，赛里斯深吸了口气，再度打开了门。
依旧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小人鱼，在迎接自己。
“你谁啊。”
赛里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歪着头，乔乔指了指贝壳床。
“妈妈，我，一家。”
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赛里斯找到了渺渺。
小家伙挥着手，嘴里还不忘继续嚼着，系统叔叔给的小鱼干。
“爸爸，腻回来了哇。”
赛里斯连忙将渺渺拎到了自己怀里，上下检查了一番。
在看到渺渺无事后，赛里斯轻微松了口气。
但是，为什么多了一条小人鱼。
“爷，爷爷～”
“妈妈。”
加他一个啊。
他不是来拆散你们的，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乔乔疯狂的寻求关注，围着赛里斯转圈圈。
把他的妈妈，还给他。
终于，赛里斯正眼瞧了他一眼。
“渺渺，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怎么还乱称呼人呢。
渺渺很是老成的抬起头，“唉……”
“爸爸，你不懂。”
但渺渺也不懂啊。
人类，哦不，人鱼好难懂哇。
就像渺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多了个好大儿。
正当赛里斯沉思时，突然尾巴上，多了一些触感。
“嘶。”
“你怎么还咬人呢。”
低下头，赛里斯就看着，乔乔正努力的咬他的尾巴。
赛里斯嗤笑一声，“别用你那没牙的嘴，来啃我尊贵的尾巴。”
除了能弄他一尾巴的口水，他还能干什么。
轻轻一动，赛里斯便将乔乔给推开了。
而乔乔就那么圆润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妈妈，还我。”
赛里斯彻底黑了脸，“渺渺不是你妈妈。”
“我也不是你爷爷。”
就算按辈分来，他也应该是外祖父吧。
呸，他在想什么。
这个称呼，从头到尾，他就不对劲。
一手拎着渺渺，一手拎起乔乔，赛里斯将他们俩放在椅子上，开始了审问。
“他哪儿来的。”
渺渺心虚的低下了头，“渺渺孵出来的。”
“哈。”
赛里斯彻底被气笑了，“你背着我孵蛋？！”
抱着胳膊，渺渺气鼓鼓的抬起头，“那，那也没人说不可以嘛。”
一旁的乔乔还在点头，“妈，对。”
赛里斯：……
“你给我住口。”
一把搂住了乔乔，渺渺很是认真的说道。“爸爸，你不要凶他。”
“乔乔他很惨的，都没有爸爸妈妈啦。”
被渺渺搂在怀里，乔乔朝着赛里斯，露出了个略微有些挑衅的笑容来。
瞬间，赛里斯怒火中烧。
不，他觉得，这条小人鱼需要被教育教育。
送走，必须把他送走。
赛里斯不动声色的，将乔乔挤到一边儿去。
转过头，赛里斯轻声细语的对渺渺说道，“渺渺乖，你先去找贝拉玩。”
“爸爸跟乔乔，好好谈一谈。”
在“谈一谈”上，赛里斯着重说道，甚至隐隐能感觉出，他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渺渺有些犹豫，眼巴巴的看向赛里斯，“那爸爸，你要对乔乔好一点哇。”
“他很不容易哒。”
作为老父亲的赛里斯，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不容易？！
那他呢。
努力在外拼搏的老父亲，一回家，家被偷了。
哈。
他还当什么人鱼啊，直接当寄居蟹算了。
专门偷别人的家。
无论心里多么的翻江倒海，表面上，赛里斯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的。”
“渺渺你先出去。”
他要和这小子，来一场男人间的对决。
不，这小子甚至，还可能不是男人。
因为人鱼成年时，是可以重新选择一次自己性别的。
赛里斯很是“和善”的笑着，但却让乔乔警惕的，向后退去。
这个男人，好可怕。
下意识的，乔乔想要拽住那个最让自己心安的存在。
“妈，妈妈。”
一把捂住了乔乔的嘴，赛里斯冷声道，“不准乱叫。”
在渺渺出去后，赛里斯松开乔乔，立马变了一副面孔。
“别看了，老实交代，你父母呢。”
乔乔收回目光，看向赛里斯，表情中，带上了几分不服，“没有。”
小样，还跟他装，是吧。
“那我这就把你扔出去。”
没了渺渺在，他可不惯着你半分。
说着，赛里斯就准备动手。
乔乔立马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有了有了。”
“乔乔想起来，自己有爸爸妈妈了。”
别扔他，他不想走。
即便乔乔真的负隅顽抗，赛里斯也能找到他的父母。
只要拿着他的蛋壳，循着气息一比对，就好了。
“呵。”
赛里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继续交代。”
窥着赛里斯的神情，乔乔怂且大胆的说道，“我爸爸是阿吉泰，妈妈是渺……”
嘎嘣一声，是赛里斯在捏拳的动静。
乔乔咽了咽口水，立马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妈妈是桂妮薇。”
听得这名字，赛里斯略微思索片刻，终于在脑海里，将名字和人，对上了号。
“原来是他们俩啊。”
阿吉泰夫妇二人，是人鱼族内，比较少见的银尾人鱼。
但按理来说，也不至于让赛里斯如此印象深刻。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对夫妇太逆天了。
明明是两条人鱼，偏偏成了海底的冒险家。
四处游玩，在各个危险的海域。
例如，无人问津的深海海底，神秘莫测的水中洞穴……
赛里斯疑惑的发问，“他们俩还没死啊。”
按照他们俩作死的程度，还能活着，也真是让鱼惊叹。
乔乔沉下一张脸，看起来很是不快，“王，您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
低下头，赛里斯毫无诚意的来了句，“那好吧，对此，我很抱歉。”
说罢，赛里斯上下打量了一番乔乔，突然开口道，“他们不会不认你吧。”
毕竟，两条银尾，生出一条金色尾巴的小人鱼，可太少见了。
乔乔：……
短短片刻，乔乔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震惊、困惑、纠结、最后转而窃喜。
窃喜？
赛里斯暗道一声不妙，下一秒，就听到乔乔幽幽开口道，“没关系。”
“爸爸妈妈不认我，我就只好跟渺渺一起过一辈子了。”
卑鄙。
赛里斯握紧了拳头，“还一辈子，小小岁数，你就一把年纪了。”
别想跟他家渺渺沾边。
“呸，老人鱼。”
乔乔也不甘示弱的反驳着。
他会熬到你死的那天的。
冷冷的注视着乔乔，赛里斯开口道，“你是否忘记了吾的身份。”
换句话说，他可以十分轻松的弄死你。
乔乔摇了摇头，很有底气的说道，“外祖父，您不会这么做的。”
瞬间，赛里斯绷不住了。
“别这么称呼我！！！”
骤然提高的音量，没吓得乔乔，反而，砰的一声。
从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一道声音来。
这下，赛里斯跟乔乔，全安静了下来。
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找去，找到了— —
一颗蛋。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蛋壳。
从裂开的蛋壳缝隙中，隐隐能看到有金色一闪而过。
赛里斯心底有了数，微微叹了口气，“好了，渺渺，出来吧。”
“爸爸都看见你了。”
而渺渺双手拽住蛋壳，将眼睛闭的紧紧的，在心底跟系统说道，“叔叔，这一定是爸爸在骗渺渺的叭。”
渺渺藏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
系统：……
没办法，一到了捉迷藏的渺渺崽，总是有股莫名其妙的自信。
“嘿嘿。”
爸爸是骗不到渺渺哒。
站在蛋壳边上的赛里斯、乔乔：……
铛铛铛。
乔乔伸手敲了敲蛋壳，“妈— —”
一道阴恻恻的眼风扫过来，乔乔立马从善如流的改口，“姐姐。”
“从乔乔的蛋壳里出来吧。”
哎？？？
被发现了吗。
渺渺小心翼翼的举起蛋壳，向外张望。
而在其他人的视角里，一条金尾小人鱼头顶着蛋壳，朝着他们，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来。
赛里斯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补上，看到渺渺破壳的那一天。
鱼生真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啊。
“哈哈哈哈。”
渺渺干笑了两声，用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辣个，渺渺就是来试试。”
“试试蛋壳里，暖不暖和。”
没人揭穿渺渺，赛里斯则是伸手，将渺渺抱了出来。
而乔乔凑到一旁，“渺渺，你喜欢这个蛋壳吗。”
“那我送给你，好不好。”
收了他的蛋壳，他就是你的人鱼了。
赛里斯捂住渺渺的眼睛，尾巴轻轻一扫，就把乔乔给“扫”进了蛋壳里。
“自己啃去吧。”
“要不然— —”
赛里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乔乔，冷声道，“弱唧唧的。”
一般来说，人鱼在破壳后，都会吃掉蛋壳，用来补充营养。
而此刻，乔乔悲愤不已。
一边生气的望着赛里斯，一边吭哧吭哧的啃。
即便这样，乔乔还不忘邀请渺渺，“尝一尝吧。”
“很好吃的。”
渺渺咽了咽口水，颇为意动。
但却被赛里斯一眼看穿，直接往渺渺嘴里塞了一条鱼。
“唔。”
渺渺：这回，好像不需要了。
鱼鱼，香香哒。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