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做了。
这次没有矛盾冲突,也或许上次柯昔哭得太厉害,聂行云温和了许多。
虽然柯昔还是趴在他的肩头偷偷流眼泪,他又哄又亲都没能止住。
柯昔在这件事上有些娇气,聂行云得出经验,明明他还没怎么折腾。
想着第二天柯昔还要见人,聂行云早早就将人放过了。
只是柯昔还是睡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从起床到洗漱到吃饭,几乎都是闭着眼睛被聂行云伺候的。
聂行云给柯昔准备的是一套白西装,帮柯昔换的时候柯昔揉揉眼睛,才看清衣装的庐山真面目。
西装的质感看上去就很昂贵,但柯昔一向洒脱惯了,就连聂行云的生日他都没穿多正式,也大概是他还没到觉得西装好看的年纪,只觉得这衣服束缚人。
他伸手推了推聂行云帮他打领带的手。
“能不穿吗?”
床笫之事后柯昔总会有些小脾气,似乎只有自己觉得不明显。
平时冷冷淡淡的人,这会嘟嘟囔囔地:“勒死了。”
聂行云当然是盲目溺爱,毕竟带柯昔过去,又不是真要去给聂倾送祝福,不喜欢就算了。
“不想穿就不穿,”说罢就要将人抱起来,“去挑你喜欢穿的。”
柯昔没让抱:“去参加的人都这样吗?”
聂行云:“基本上。”
柯昔:“很重要?”
聂行云:“只是对他们很重要。”
柯昔想了想,“啧”了一声,又把聂行云的手放回没打好的领结上:“就这一次。”
他是聂行云带去的,穿着举止多少会影响那群人对聂行云的看法。
他自身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那种恶意放在聂行云身上怎么想怎么不愉悦。
聂行云熟练地打了个温莎,却拒绝了柯昔的请求:“不行。”
柯昔当即睁眼:“?”
亏他还为他着想,这破衣服还想他穿第二次?
“不能只这一次,”聂行云亲了亲他的眼窝,“结婚还要再穿一次。”
柯昔被震撼得久久没回过神,直到聂行云起身要去换衣服的时候才扔了个枕头过去。
“我答应你了吗我!”
感情上的聂行云和事业上的聂行云完全成反比,是两个人。
聂行云今天没有自己开车,出门的时候门口司机在等候,旁的还有一位男人,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见到聂行云微微鞠了个躬。
柯昔问了句:“这是?”
聂行云言简意赅:“律师。”
柯昔大概能想到这跟聂家老爷子的遗产有关系,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想起聂行云手上的资金,他莫名对王律师回鞠了个躬,脸上挂着可怜的目光。
王律师:“……”
聂行云从头到尾只跟王律师说了一句话:“有几成把握?”
王律师不知道看了多少电视剧,知会地一抬眼镜,胸有成竹:“聂总,我们律所办事您大可放心。”
柯昔:……
跟在聂行云身边生活体验感也挺足的。
聂倾的家宴大大小小的人物请来许多,毫不浪费庄园的每一处资源。
柯昔和王律师并没有邀请函,他们是直接由聂行云带进场的,没有遭到任何阻拦,所以聂倾看到柯昔时整个人脸都黑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聂行云胆子已经大到将柯昔带来自己的寿宴。
柯昔穿得光鲜得体,周围都是宾客,聂倾想数落些什么,都碍于面子吞回了肚子里。
他就是老古板,无法接受自己的后人是个同性恋。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自家儿子牵着别人的手:“爷爷等会就来了,等会儿注意着点。”
聂行云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牵得更紧了:“我有数。”
聂倾刚要松口气,就听他儿子又说:“我牵男朋友需要注意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柯昔:“……”
突然有点理解聂倾为什么会把电话打到年赋那里去了。
除去聂家,聂行云现在名下有自己公司的事也没再瞒着,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问候。
柯昔嫌闷,说自己要去一旁吃东西,聂行云说不要跑远,便让他去了。
聂家的寿宴,为了扩充人际,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子女带来了,柯昔没走两步路就碰到年赋和彭昶。
两个人不知道在一块找什么吃,大抵是在家长面前,两个人收敛得很,比在学校像同窗多了。
是彭昶先抬头发现他的,向他招手喊他的名字:“柯昔!”
柯昔走过去,他就一顿夸奖:“哇,聂教授给你买的西装吧?看起来你今晚能赚到很高的回头率。”
柯昔觉得太多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只会觉得头皮发麻:“回头率又不是回报率,要再多也没用。”
“我在夸你……”彭昶郁闷,“你怎么跟聂教授越来越像了?”
“……”柯昔沉默,他只是下意识就那么回了。
他不太自然地问:“刘名没有来吗?”
其实刘名早就跟他说过自己也会来,只是这会儿实在找不到话题,他只好将好友拉了出来。
“他啊,刚刚年哥叫走他了,不知道干嘛去了。”彭昶说,“君来学长倒是在,喏,跟聂教授一块儿白嫖人脉呢。”
柯昔:“你俩怎么不去?”
彭昶不敢相信:“平时在家还没社交够吗?我好不容易逃开我爸的视线出来吃两块蛋糕,就连吃蛋糕他也要骂我幼稚。”
“……”柯昔佯装语重心长,“你们世家子弟活着还真是辛苦。”
他们聊了一会还碰到了聂尘尘,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柯昔才发现自己周围都是些大人物。
吃饭的时候聂行云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坐在一块儿,连聂尘尘也央求他留下,但他一看就知道这桌人等会儿是要谈公事的,聂老爷子早已经到位,此时坐在主位上看他们推拉。
柯昔自己要是坐这估计不是因为被官腔压死就是因为窒息而死,开玩笑说自己要坐小孩桌,拒绝了。
就这么一出也不是多大事,大家还想打个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寿宴的主人公聂倾一个嗤鼻:“哼,现在的小辈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老爷子没说话,在座的除了老爷子说话最作数的就是聂倾了,他开口,其他人也只有附和的份儿。
都不太好听,聂行云没有搭理,默默给旁边的聂尘尘夹菜,好像他们说的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没多在意柯昔。
他不说话,导致大家以为他默认了说法,捧着聂倾越说越起劲。
“是啊,行云也真是,也不是谁都能随便上主家的桌啊。”
直到这句针对性极强的话出现。
聂行云听完忽然将筷子放下了,筷子碰撞碗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让一桌人都看向了他。
而他的目光只在刚刚那句话的出口人身上。
“这桌子他觉得压抑不想坐就不坐,我允许的。”聂行云眯了眯眼,好像才认出来他是谁,“但是叔您好像姓胡不姓聂吧?入赘进来的人现在是在指责要和我结婚的人上不了主桌吗?”
把人说得脸一阵憋红。